十月初十,宜祭祀、祈福,這一天,安家的現任家主將其家主之位傳給嫡長子,安家的長老以及安家旁系人將前往距離京城百里之外的安家族地進行就任儀式。
十月初九,安家眾人已經啟程,安茹玥看著大著肚子的自家娘親,有些心疼,但是作為主母的她必須參加。馬車上,許氏看著一臉心疼的女兒,輕笑地模模她的腦袋,說道︰「娘親沒事,這馬車里面墊著好幾床被子,感覺不是很顛簸。」
听到自家娘親的話語,安茹玥看著在一旁呼呼大睡的安景博,輕嘆了一口氣,隨後手輕輕地模著許氏高聳的肚子,對著里面說道︰「弟弟、妹妹,你們可得乖乖的。」
「娘親,這次祖父從家主的位置上退下來之後,是不是也離開京城,去那里頤養天年了?」安茹玥抬起頭,一臉好奇地問道。
許氏點點頭,笑著說道︰「是啊,听說你祖父早前就叫人去那里收拾宅子,等明日儀式結束之後,他就留在那里,不和我們回京城了。」
听到許氏的話語,安茹玥垂下眼瞼思索起來,上輩子,祖父將家主位置交給二叔的時候,並沒有這個舉動,如今看來,祖父是真的退下來了,他也很放心父親的能力。
許氏看著沉默的女兒,看著她低著頭不知道再想些什麼,模著她的腦袋說道︰「玥兒,怎麼了?是不是舍不得你的祖父?」
安茹玥點點頭,心里突然有些傷感。
這四年來安茹玥和安慶源相處得不錯,一改重生前她在安慶源面前膽怯的樣子。祖孫倆的情意很深,如今,安慶源要遠離京城紛爭,到族地頤養天年。過著「躬耕自資」的生活,安茹玥自然有些舍不得,更是有些羨慕安慶源的日子。她知道。自家的父親和哥哥還得在朝堂上奮斗好些年,伴君如伴虎,身為皇上近臣的父親和兄長更深有體會,言行舉止都得小心謹慎。父親和哥哥要退下去,必須得好些年來行,想到如今皇子們斗嫡之爭風起雲涌,安茹玥眉頭蹙了起來。
「玥兒。玥兒!」許氏看到女兒低著頭,一動不動的樣子,擔憂地叫喚著說道,卻發現她一點反應都沒有,立刻加大了音量。
「娘親。什麼事?」安茹玥听到許氏的叫喚,猛地回過神來。
許氏無奈地看著一臉迷茫的女兒,「玥兒,沒事吧?你再想什麼呢?」
安茹玥輕笑地搖搖頭,掩飾地搖搖頭,說道︰「沒事娘親,女兒就是胡思亂想,說出來,肯定您又說女兒了。對了,明個要和二叔分家了,娘親想著這些年二叔都在泉州,很少回京,京城的鋪子都是我們打理著,現在要分一半給二叔。真的有些舍不得。」
許氏看著小財迷樣的女兒,輕笑地點著她的額頭,說道︰「昨個,你二嬸過來,說你二叔打算將這些分給他的鋪子變賣給我們,他們打算就拿著銀子回泉州,說是不知道哪一年才回京,以其留在產業在京城交給不信任的管事打理著,還不如交給我們這一房。」
安茹玥挑挑眉頭,「二叔這是分家拿銀子,其他的都不拿了?那祖母也不隨他們回泉州了?」
許氏不確定地說道︰「這個等明天就知道了,現在娘親也不確定,但是確定的是,你祖父和父親已經打算同意了你二叔的做法,將分給他的店鋪折算成銀子給他。」
安茹玥模模下巴,這二叔還真不會打算,這些店鋪可以會生銀子的,以祖父對二叔的父子情意,肯定會給二叔一些盈利的鋪子給他,沒有想到他就這樣放棄了,這個大虧,他們這房非吃不可!
「娘親,如果是這樣,府上的銀子夠嗎?」。安茹玥擔心地問道。
許氏點點女兒的翹鼻子,好笑地說道︰「這個你不用擔心,不夠的話,這錢可以分次給你二叔他們的。」
听到許氏的回答,安茹玥舒了一口氣。
傍晚的時分,終于到達了安氏家族的族地,丫鬟將剛睡醒,一臉朦朧的安景博,安茹玥小心攙扶著許氏下馬車,看著這一片寧靜的村子,不知道為什麼,她的心突然平靜了。
「婷兒,沒事吧?要不要請大夫看看?」于氏焦急擔心的聲音響了起來,吸引了安茹玥和許氏的注意,只見穿著貂皮斗篷的安茹婷一臉蒼白的推著擔憂的扶著她的于氏,顫抖著青白的嘴唇說道︰「我我沒事,你你去照顧你的兒子吧,免免得一會他被逐出家族,就不是你的兒子了!」
于氏听到安茹婷的話語,臉色變得難看,不悅的目光投在安茹婷的身上,這是她的親生女兒嗎?竟然對她甩臉子。
安茹玥看著于氏和安玥婷兩個人對峙的樣子,輕聲在許氏的耳邊說道︰「娘親,這二妹怎麼對待二嬸像是仇人似的,二嬸心不知道再不再滴血呢?」
于氏听著女兒語氣中含著幸災樂禍,好奇有好笑地輕拍著她的手背,說道︰「走吧,我們進村子休息了。」剛轉過身,鐘鈺彤臉上掛著笑容從另一輛馬車上走了過來,和安茹玥攙扶著許氏,踏進了這個百年的村子。
京城嫡系安府在這族村最盡頭的一座大的宅子是屬于他們的,安茹玥這是第二次踏進這里,第一次是上輩子的時候,記憶卻已經模糊不清,看著這座比起京城安府歷史還長遠,更具有悠遠韻味的宅子,安茹玥輕笑地說道︰「感覺這里比京城還舒坦,女兒都想留在這里了,不回去了。」
一旁的鐘鈺彤听到安茹玥的話語,也附和地點點頭,的確,這里雖比小巧不少,但是卻沒有京城那麼壓抑,身心都得到放松。
許氏听到女兒和兒媳婦的話語,好笑地看著兩個人說道︰「你們是將娘親拋棄啊!」
听到許氏的抱怨,安茹玥和鐘鈺彤相視一笑,兩個人立刻辯解起來。
翌日祭祖吉時,鐘鈺彤作為新婦,隨著安景煥先祭拜安氏家族祖宗,將她的名字寫入安家族譜,隨後在五個長老的主持下,安慶源將家主世代相穿的令牌傳予安鵬天,大長老將其名字寫入族譜,安鵬天成為第一百三十九代安氏家族家主。
隨後,大長老宣布將安景明逐出安氏家族之後,安鵬海陰沉著一張臉看著一臉絕望的大兒子,而于氏也因為受不了打擊而暈倒在了宗廟,沒有想到她做了那麼努力,還是沒有改變兒子的命運。
安鵬海看著大長老準備要將安景明的名字劃去的時候,他出聲打斷地說道︰「慢著!」
大長老動作停了下來,看著安鵬海一臉鐵青的樣子,沉著語氣說道︰「鵬海,你還想說什麼?」
安鵬海看著一臉面無表情的安慶源,隨後說道︰「父親,兒子讓出部分家產,讓景明不被敢出家族,可以嗎?」。
安慶源听到安鵬海的話語,眉頭蹙了起來,不悅地說道︰「鵬海,你當這事是交易嗎?給錢之後犯了大錯的景明就不會被逐出家族?不可能!」
「父親!」安鵬海跪了下來,「景明他罪不至逐出家族啊!他已經無法參加科舉了,這個懲罰還不夠嗎?」。
安慶源緊緊地抿著嘴巴側頭看著幾個長老,只見四長老臉上依舊掛著他特有的笑容,說道︰「鵬海啊!不是我們不想放過景明,只是他狂妄的舉動被聖上看到了眼里,難道你想因為他的事,也讓你的仕途受阻嗎?這次對景明的嚴懲,也是為了讓安氏家族的所有族人引以為戒。」
听到四長老的話語,看著他雖然臉上帶著笑容,可是眼里卻冒出厲色,安鵬海嘴巴蠕動了幾下,卻怎麼也說不出話來了,眼睜睜地看著他嫡子的名字從族譜上化掉了,閉上眼楮,眼角有些濕意。
接下來的分家儀式其他族人離去,僅僅留下五個長老、安慶源和安鵬天、安鵬海兩家人,經過安景明事情的打擊,被捏住人中蘇醒的于氏對于接下來分家再也提不起一絲興趣,一臉蒼白頹廢地坐在一旁。安鵬海一臉陰郁地听著分配到的銀兩,當听到他被分到五千萬兩白銀的時候,他張大了嘴巴,沒有想到他的商鋪兌換得的銀兩竟然那麼多。
安鵬海心里思量了一番,眼里冒出算計的光,隨後看著安慶源,說道︰「父親,這就是給我的家產?」
安慶源听到安鵬海的口氣,似乎還嫌棄少,于是板著臉,說道︰「怎麼?感覺少了?當年你的弟弟分家的時候,我分給他們才是兩千兩白銀和三家店鋪,如果嫌棄少,那麼你就拿分配給你的商鋪吧!」
一句話,立刻讓打著小算盤的安鵬海再也是說不出話來了,想到他的母親,雖然癱瘓了,可是他記得母親的嫁妝好像挺多的,加上這些年宮里的貴妃娘娘賞賜給母親的東西,安鵬海輕咳了幾聲,說道︰「父親,原本您不是打算讓我將母親接去泉州贍養的嗎?這個打算還算數嗎?」。
一句話,立刻讓在場的人驚訝萬分地看著安鵬海,包括安茹玥在內,心里疑惑萬分(未完待續。如果您喜歡這部作品,歡迎您來投推薦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動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