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飯菜的時間永遠是漫長的,尤其對于饑餓的人而言。
仿佛你在沙漠中,餓的幾乎昏厥,但是意志支撐著你。你的視線已經開始模糊,手腳已無任何力氣,但是為了活著,仍繼續的走著。
但是一個趔蹉,你虛弱不堪的身體,終于倒下。
你一次又一次的想爬起來,可是連支撐自己的手臂起來的力氣都沒有。一次次的起身,夠毫無作用,甚至做‘撐’的這個姿勢,你也不能了。
現在你的眼前卻浮現著美食︰有雞肉,有豬肉,有好喝的飲料……
你伸手想要去抓住這些美食,月兌水好久的手已經沒有了水分,干枯,黯啞,可怕。
抬手,還差一米就可以觸踫到食物,可是手卻的掉下來,就像在高空中漂浮太久的氫氣球,終于敵不過大自然,筆挺的下降。
你不死心,想咬牙再試一次,可是連咬牙的力氣都沒有你,怎麼也無法再一次舉起你的手。
你小口小口的喘氣,是的,現在你連大口喘氣都無法做到,任何一個大幅度的‘運動’都是在消耗你為數不多的能量。
終于你休息夠了,不死心,求生的本能驅使著你再一次這樣做,近了,近了,近了,這次近了0.5米,你的欣喜若狂。
回光普照般的,軟塌塌無力的手,再一次快準恨的伸向食物。
可是生命的倒計時已接近尾聲了,你就差0.1米快要觸踫到食物時,死神已經拿著鐮刀不急不緩的向你走來……
而我現在就是這種心情——絕望中又帶有點希望,仿若有無數的螞蟻啃咬著自己的胃,肚子也很給力的唱著二重唱,大腸和小腸也糾結的在一起跳交際舞。
我那個望眼欲穿呀,望川秋水呀,巴旺旺的看著廚房的入口。
「小妹,你若是餓的很的話,先拿水打打饑。」大黑體貼的倒了一杯水給我。
「我不想喝,再等等吧,應該快好了。」水越喝越餓。
「小二,你們能快點嗎?」。二哥催促道。
「好的,好的,客官我們馬上就好,你就在等等。」即使是冬日,小二也是熱的大汗淋灕,豆大的汗珠順著額頭流下。可是忙的連擦汗的時間,就讓那汗珠掛在臉上。
剛回答完我們的問題,小二又趕忙招待下一波的顧客「客官,要點些什麼?」
「他們的生意真好。」我看著說川流不息的人群,一個個擁進飯館,都是大包小包的。
「客官你的菜。」終于,我的午飯‘千呼萬喚「死」出來’
他先上的是魚香肉絲,哇,你瞧這香味就已經夠勾引人了;在說這色澤,更是秀色可餐,紅的紅該黃的也黃,紅了櫻桃黃了橘子。
接著一盤盤的菜魚貫而出,哀家我終于忍不住了我,行動已經解釋了所有的一切。
筷子神速的伸向魚香肉絲,在那夾著魚肉吃,我是無肉不歡呀。
先吃肉再吃素菜,享受味蕾上極致的快感。二哥不是吃貨還有誰是吃貨
「小妹,慢些吃小心嗆到。」
話不是這樣說的,果不其然的我被大哥這個烏鴉嘴不幸的嚴重。
「咳咳咳」我頭偏向一方,以繡帕掩口。
古風帶有節奏性的拍著我的背︰「姐你慢點,又沒人跟你搶。」
「咳咳咳」不回答,只是一陣咳嗽。
錚錚的琴聲在大堂彈起,「咦?」所有的人都向中央大堂看去,原來空無一人的台子上,現已有一名瞎眼的女子在撥弄著二胡弦。
女子沒有眼珠,就露出卡白卡白的眼白,待是她也懂自己的模樣太過駭人,才抬頭有立馬低下,只是嫻熟的撥弄著自己的琴弦。
大堂內吵雜的聲音頓時無了,真是來也匆匆,去也匆匆,剛剛還餓的不耐煩的人們,不斷催促小二的人們,全都安靜了下來,不願打斷這美妙的絲竹之音。
她的手指在琴弦上不停地滑動著,那刻,女子的音樂仿佛遠離了這吵雜的塵世,奔向那流水,月光,它們都變成了一個個動人的音符,從琴弦上流瀉出來。
起初,琴聲委婉連綿,有如山泉從幽谷中蜿蜒而來,緩緩流淌。這似乎是女子在贊嘆她所看到的優美景色,在懷念對他恩重如山的師父,在思索自己走過的人生道路。
隨著旋律的升騰跌宕,步步高昂,樂曲進入了高潮。它以勢不可擋的力量,表達出對命運的抗爭,抒發了對美好未來的無限向往。
月光照水,水波映月,樂曲久久地在二泉池畔回響,舒緩而又起伏,恬靜而又激蕩。女子用這動人心弦的琴聲告訴人們,她要用愛來支撐她度過苦難的一生,她愛那美麗富饒的家鄉,他愛那照耀清泉的月光……即使失去雙眼又何如,我只要我的音樂陪伴。
在這新春佳節我也可以過得很快樂。
一個女的在古代能夠擁有如此出色的琴藝,要麼是有經濟能力人家的孩子……但是會在家家都要過節的日子,一般的良家子又怎麼可能出來彈琴,更何況大戶人家的孩子。
那麼只有可能是青樓女子。再細細一看,女子幾根白絲摻雜在青絲中,樣貌早已染上歲月的痕跡——幾條魚尾紋刻印在女子的臉上。
我們這個行業,賣身賣藝賣青春,用歡笑淚水,獻愛與自由。從未巧取豪奪,魚肉鄉里,干過什麼傷天害理之事。彈好了,鞠躬拜票謝觀眾;彈砸了,誠惶誠恐不成眠;頂三五載虛浮名;掙七八掉養老錢;終歸零落成泥,隨風散去。觀眾總會有新寵,不復念舊人,看在曾帶給大家片刻歡愉,能否直回些人間溫暖。
看著女子,是對她的惋惜與遺憾。恩寵不過過眼雲煙,待嬌花不再,人們便失去把玩的興趣。
我已沒有了胃口,興趣乏乏的放下筷子。
「怎麼不吃了?」二黑有些疑惑的看著我,往我碗里夾菜︰「我不會嫌你吃太多的。」
「我吃飽了。」不想在看女子,往外頭看去,車如流水如馬如龍,夢里不知身是客,一響貪歡。獨自莫憑闌無限江山,別時容易見時難。流水落花春去也,天上人間。
「過年了,呵」女子吐出口的熱氣,迅速化為白白的氣體,最後慢慢消失。
她一只手托著腮幫子,眼雖望著外邊,可是周身的孤寂是無處不露的細菌,就這樣一點一點傳給她周圍的人。一時本就安靜的大堂,就剩下琵琶聲與飯菜咀嚼的聲音。
不知何時安靜的大堂,忽現一聲驚堂木「拍」把古玉嚇了一跳,一下子七魂六魄全回來了。
往聲音發源地看去,台子不知何時已經安放了一座八尺高的圍幕,隱隱錯錯的有一個人影。
听到鄰座的大漢高興的說︰「今天真是幸運,再次有幸听羅老劉的口技,他的口技技巧,可謂是天下地上無人能敵。」
大漢在那天花落亂墜的一陣吹,尤其是他看到周圍的人都注意到他這一桌的時候,更是得意洋洋,不以余力的說他的所見所聞︰「那時一次我們村的大牛他娃的滿月酒,就請表演口技的羅老劉去。只見他如現在這般。」
「就看到里面只放了一張桌子、一把椅子、一把扇子、一塊醒木罷了。我待人走後,瞧瞧去看了還未撤下的羅老劉的台子。」
「測測測,那羅老劉可是真功夫。」大漢的聲音是越說越大,還有帶有一種無法言表的自豪感與優越感。畢竟這里的人可是第一次听,而他應經第二次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