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的,奴才去了清穿之得添福後。」圖雅轉身欲走。
「等等。」孟古青突然又思及一事,便張手撫頭,假裝痛道。
圖雅便關心地貼得極近,孟古青佯裝倦怠,身兒向她靠去悄悄吩咐︰「還有,你查問宮禁的時候,讓侍衛盯緊些,若有要緊的人出去,不要慌,等她回來。弄完了別說是我安排的,你也不要留在那兒,趕快回來。」
「奴才明白。」以多年來培養的默契,圖雅自是明白什麼樣的人才是要緊的,急忙點了點頭。
圖雅這便去了,到屋門邊時偏被索倫圖掃視得見。
因著索倫圖和孟古青俱已是少年,所以不可同席。此間席開三桌,各有親疏和規矩。因此,索倫圖為了親近孟古青,略想了想,便端著杯兒從皇太極身邊離開,過來這邊向烏音格和哲哲等眾位長輩敬酒,然後趁著氣氛正好,順便走兩步便到了孟古青的跟前,悄悄問道︰「你有事?」
「沒什麼。」敬酒不過是幌子,孟古青知道他是為著自己才這樣的,輕笑道︰「太子爺,別這麼緊張,我不過是有點冷,讓她們回清寧宮取件袍子和手爐來。」當著這許多人,孟古青只好先騙他。
索倫圖便笑著,欲喚梁思善︰「我還以為什麼要緊的,手爐我有現成的,這便給你罷。」
孟古青跟隨目光,忙叫住他,近身佯裝親昵地道︰「等下您帶蘇赫回毓慶宮,纏住他,千萬別放他逃月兌。」
好嚴重的口吻和安排。索倫圖想問緣故。但眼見眾人在此,便壓下疑問依著了,並且甜蜜地笑了笑,令旁人都以為只是小兩口在說私密。
索倫圖一向對孟古青這樣。便顯得十分自然,因此大家習以為常,便也不追究了。
過了一陣。圖雅從外面回來。靠近孟古青身旁輕聲道︰「主子,已查得了,蘇赫小爺最近出宮三次,都是下午出去,只有他一個人,理由是回府上看額娘,說額娘受了風寒。有貝勒爺的批條。」
孟古青一听便知道撒謊,倘若真的是生病了,蘇赫理當奏問過皇太極或者哲哲,然後正大光明的離宮,而不是鬼鬼祟祟地拿著福臨的批條跑出去。何況單槍匹馬無人伺候,極不合規矩。
這種情形下,守衛宮禁的人肯放過,必定也收了銀子。
事情變得妙趣橫生。孟古青便問圖雅︰「批條拿來了嗎。」這是留檔備查的東西,也是證據。
圖雅也很警惕,悄悄地道︰「奴才要來藏在身上了,出屋以後給您。」
孟古青這便放心了,略等等,繼續撫頭裝痛。拿眼神點點另一邊。
索倫圖便默契地向皇太極告辭,佯裝要賞賜蘇赫禮物。
皇太極便笑道︰「你們自去吧,過會兒朕有空便去尋你,看有什麼好物兒,朕也賞他一份,算是恩典了。」
「兒子明白。」索倫圖便起身。半強迫地將蘇赫帶離了這里,回毓慶宮。
蘇赫緊張至極很不情願,回身偷望跟隨的下人,頗有令他回北一所求救的意思。
隨後索倫圖輕巧地一瞪,他們便不敢再有作為,什麼都依從。
索倫圖和蘇赫走了,孟古青為免相隔時間太短引人猜疑。便又等了片刻才離開。等孟古青去了毓慶宮,剛進屋子便見著蘇赫緊張萬分,對索倫圖亦步亦趨地討饒︰「太子爺,貝勒爺在北一所還等著我呢,您讓奴才回去吧。奴才不敢要您的賞,您別再找了。」
索倫圖利用查找適宜寶物的借口絆住蘇赫,熱情得很卻是不讓走。蘇赫被他纏得想哭,越求越感到心慌,因著做賊心虛竟大有被發現了的感覺。
孟古青見狀暗笑,走過來道︰「小爺,您怎麼了。」
蘇赫頓時更慌,忙道︰「承蒙格格抬愛,您叫我蘇赫就行了。」孟古青是以後的太子妃,哪敢讓她這樣稱呼。
索倫圖也覺得孟古青這樣太客氣了,便建議道。「就依著他吧。」
孟古青笑了笑,對蘇赫更加溫和地詢問︰「蘇赫,你有什麼要緊的事急著回去呢清穿之得添福後。」
蘇赫想到了一個借口︰「太子爺不是讓奴才帶菜式回北一所給貝勒爺嗎,奴才再不回去,菜就冷了。」
索倫圖哈哈一笑︰「這還用你說,我已安排奴才送過去了,不用你費心。快過來幫我挑禮物。你跟在福臨身邊多年,應當知道他喜歡什麼,不要客氣,挑輕薄的我可不依。」
蘇赫一听,頓時露出苦笑。原是先前信以為真,已挑了許多遍,但每一次索倫圖都會嫌棄太過輕薄不許他要走。于是,寥寥幾次之後,蘇赫便知道是在耍弄他,但因著索倫圖太過貴重,又豈敢作惱變臉。
可是留在這兒繼續糾纏下去,只會有害無益。蘇赫默想著在北一所可能會發生的事,越想越恐懼,忍不住求道︰「太子爺,奴才實在不能再留了,求您放我走吧。」
孟古青在旁看磨弄得夠了,便輕笑著向索倫圖走近,拍帕一撫︰「看來他真有要緊事,太子爺您就放他走吧。」
索倫圖頓覺掌中多了東西,定楮一瞧,竟是三張批條。即時展開看過,很驚詫地問蘇赫︰「蘇赫,你額娘什麼時候生病了,我怎麼沒听你和福臨提過?」
批條上有福臨的私印和落款,蘇赫心兒一抖,忙維護道︰「只是小事,已經好了,沒什麼大不了。」說罷,蘇赫便伸手想將批條取回。
索倫圖手兒一縮不許他這樣做,又快速地看完了另外兩張,頓時生疑道︰「若只是小事,怎得你短短時間離宮三次?必是要緊了。我們先前不知道,現在知道了便不能不管,你且說說情形如何,待我奏報皇阿瑪和皇額娘賞賜藥材和禮物,並著人親自送到你府上,這樣才合禮數,若是裝聾作啞,豈不是讓你們寒心嗎,也太涼薄了。這事料理得本就不對,便是你顧惜著面子不說,福臨也不該瞞著的,真不象話,我非罰他不可。」
蘇赫立刻六神無主,急道︰「已經過去的事何必節外生枝。感謝主子恩典,這就算了吧。」
索倫圖先前那樣說也有試探之意,這下便料定了,抬眸冷笑道︰「蘇赫,你這樣害怕,是不是做了什麼見不得人的事,不如我這便傳你阿瑪來問問你額娘的病情,若真是病了,我親自向你道歉。若沒有此事,後果你自然知道。皇阿瑪等下便來,招與不招,你看著辦吧。」
好犀利的手段,蘇赫突覺心上痛極,撲通跪了下來,不甘地承認︰「千萬不要,我偷了東西!」
此言一出,瞬間周圍便鴉雀無聲。
索倫圖便朝著蘇赫冷笑道︰「想不到你竟是個賊。既在我這兒落網,我便不能容你。等下皇阿瑪來了,你自己向他說偷了什麼。」
蘇赫哀求著,見索倫圖毫無松動的跡象,便只好小聲啜泣,顯得可憐兮兮。
時光易逝,不一會兒,皇太極依著約定,已悄然地邁到屋中來。見蘇赫跪著,索倫圖和孟古青也似審案的模樣,便喝問道︰「這是怎麼回事?」
蘇赫扭轉身兒一望,見是最尊貴的人到來,頓時萬念俱灰。
隨後,皇太極走來瞧過批條,听說事由後立刻問︰「條子怎麼得來的。」
索倫圖反應靈敏,順口回道︰「蘇赫行跡可疑,兒子叫人去查的。」
皇太極信了,頓時怒火橫生,抓過批條擲在了蘇赫的臉上。
蘇赫頓時面無人色︰「皇上,奴才全部招了,求皇上饒命啊!」
原來,在二十多年前努爾哈赤還活著的時候,曾經賜贈過一把寶刀給雅爾哈齊。雅爾哈齊很珍視這件寶物,後來臨終時傳給了喇世塔,吩咐不許動用。喇世塔便將它藏在書房中,一直未曾轉移。這次蘇赫為了籌措銀子回到府中,听額娘說及當年事,便求她合作將這把寶刀偷盜出來當了。
為著臨時急用,才不得如此。這些天,蘇赫的額娘也在忙著籌款還賬,只盼不要走漏風聲。因著這把寶刀不但事關錢財,更是事關家族榮譽,倘若事敗,便是有負先帝盛恩,不但蘇赫會有難,全家必是同罪。
蘇赫越說越怕,哭聲不斷。皇太極並不理會,待說完又問︰「朕再問你一遍,你確實當了先帝爺的寶刀?當了多少銀子,何時當的?」
「奴才該死。」蘇赫顫抖著哀求︰「奴才一時糊涂,竟做了忘祖的事情,求皇上饒命啊。原是為著貝勒爺的白玉如意花了一千七百兩。如意是一千六百兩,匣子是一百兩。他賬上原有五百兩,還有一些零錢奴才用來打點宮禁的守衛,剩下的便是借當來的,奴才出宮三回,第一回便是回家商量,第二回去拿刀,第三回便是典當了買東西回宮。」
皇太極便越發齒冷︰「好得很,你這不肖子孫,先帝爺的寶物在你眼里竟然只值一千二百兩!」
蘇赫頓時更加羞愧,又磕了一個頭,緊張地眨眼道︰「不是一千二百兩,是一千八百兩。因為奴才也要向鰲拜送禮也要花錢,所以,奴才當了一千八百兩。」
皇太極一愣,氣得哈哈笑起來︰「好個夠膽的奴才,竟然一舉兩得。朕且問你,不管是一千二百兩,還是一千八百兩,偷盜先帝爺的刀,是你自己的主意,還是福臨指使你的!」
盛怒之下,蘇赫豈敢回答,心知只要錯答一字便人頭落地。
皇太極瞧蘇赫這副賤樣信以為真,氣得喚道︰「來人,叫福臨這個畜生馬上滾過來,誰也不許護著他!」(未完待續。如果您喜歡這部作品,歡迎您來投推薦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動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