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騎士 No.92 我說過的

作者 ︰ 寧折梅

()我說過的

「嘖嘖真是淒慘的美麗。」

回過神也很開心,殺死一個平民而已,即便他和紫金花公爵有關系,也到底只是平民而已,在政治中,利益高于一切,不存在撕破臉的危險,至于貴族殺死平民之後的賠償,哈哈听說那家伙是孤身來到這里的,而他梨花帶雨的妹妹也即將變成自己的,不,應該是仁愛慈悲的伯爵少爺收留了無家可歸的孤單可憐的平民少女才對,他心情很愉快,盡管那雙空洞的雙眼里清涼的淚水,濃郁哀傷都讓他悸動,但紈褲的貴族不需要廉價的憐憫,淡淡的沖擊很快被拋棄,他模了模少女光潔臉,抹掉她臉上的淚水,然後由衷地贊嘆

「真是美妙的表情。」

莉莉沒有說話,她本就空洞的雙眼神采暗淡,在阿切爾的手撫模她的時候,她驀地伸手按住阿切爾的手背,在阿切爾微微愣神的瞬間,雙手死死抓住他的手,然後側臉張嘴,一口咬了下去。

啊!!!

阿切爾發出淒厲的慘叫,但這就是少女唯一的攻擊手段,她妖得很用力,很專注,像對待一項使命一樣,咬住之後便不再松口。

「放開!放開!」

阿切爾大叫著,開始用另外一只手扯莉莉的頭發,妄圖將莉莉拉開,身邊的人也急了,桑多斯和侍女紛紛涌上來幫忙,但莉莉就是咬著不松手,鮮血也很快就流淌了下來,從他的手,沿著她的唇角,在淚水里混雜進一抹腥氣。

最後被堵在最後面的騎士反應過來將圍著阿切爾的侍女一個個扔開,一掌砍在莉莉的喉嚨上,莉莉喉嚨一痛,便本能地松口,趴在地上咳嗽干嘔起來。

侍女的衣物被扯下來替痛得冷汗涔涔的阿切爾包扎,他陰冷的目光盯著趴在地上的少女。

「我忽然發現憐香惜玉是種錯誤。不過不著急。」他冷冷地說,「我會讓你和小貓咪一樣,成為我的寵物的。」

他不敢嘗試模少女的臉,所以用未受傷的手卡住少女的脖子將少女摁在地上︰「越是困難,征服起來才越有快感。」

「快感?為了不可能得到的快感,你在用生命做賭注。」

誰?

阿切爾眉頭一皺,站起身茫然四顧,猛然間意識到這個聲音似乎很熟悉,不久之前還在耳邊回蕩的樣子。

不可能!

他眼楮瞪大,目光瞬間匯聚到那雄偉的監禁上。

而在阿切爾之前,克里斯率先反應了過來,他霍然間駭然瞪著眼楮,滿臉不可思議地看著眼前完好堅固的巨大監牢,地面那冰刺荊棘仍在,冷冷的尖端閃爍著奪命的寒光,無不顯示著它們驚人的破壞力和穿透力他為什麼沒死?為什麼還能若無其事地說話?

難道是僥幸?

似乎只有這個解釋才是合理的。

那麼下一次他絕對不可能再有這樣的好運,克里斯這樣想,嘴角正要露出一絲譏誚的表情,卻還沒有還得及變幻,就看到正對面那堅固冰牢表面裂開一條極其細微的縫隙,然後瞬間一道犀利的莫名氣流穿透而出,他的身體根本來不及絲毫反應,它已經擦著他的耳畔而過,幾縷漆黑的發絲悠然飄落。

嗖!

又是一道同樣的氣流從冰牢中發出,每一道的時候,冰牢表面都會出現一道縫隙,總共兩道縫隙正好並排平行,氣流也都是恰恰擦著克里斯左右兩邊耳畔飛過,而在這短暫的期間,他只要稍微移動了那麼一下的話

克里斯駭然睜著眼楮,額頭瞬間就滲出了冷汗。

「砰!」

兩道縫隙的位置,冰牢破碎開來,少年輕輕放下踹出的腳慢慢走了出來。

他點點頭︰「魔法確實是很神奇的東西,想變出冰來就變出冰來,這樣算起來的話,夏天不是不用愁冰淇淋了嗎?」

誰知道冰淇淋是什麼東西?

洛林也沒有解釋,他看向麥當勞︰「還有力氣嗎?」

這才回神的麥當勞愣愣地點頭。

洛林笑道︰「去把我的刀拉過來吧。」

不可能

不可能

不可能是這樣的

克里斯腦子亂七八糟的,回響的都是這樣的詞匯,他依稀記得他崇拜的師傅曾經說過除了某些變態天才之外,他是年輕一輩當中的最強之一,難道這家伙是那幾個人之一,可是他明明記得那些人當中沒有這樣的人。他不相信這個事實,這一定是僥幸!他要徹底擊碎他這種僥幸!

念頭一閃,他就要啟動魔法。

但對方卻比他更快,他只見少年手中肉眼可見凝聚出一把透明狀,于那把所謂的刀同樣形狀的武器,然後一揮,一道凌厲之氣眨眼間到了克里斯面前,再次削掉了克里斯幾縷頭發,他根本沒有機會施放魔法。

「我還沒有準備好,別亂動。」他說。

克里斯不知道他要準備什麼,也沒興趣知道,他死死地盯著洛林的臉︰「你是誰?你到底是誰?」

洛林微微一笑︰「忽然想起,前段時間也有人問過我這個問題。」

克里斯冷著臉,狠狠地瞪著洛林,只是重復問︰「你是誰?從沒見過你這號人,你到底是誰?」

「很簡單。」洛林笑道,「我叫洛林,小平民一個,不過我倒是有個綽號叫做奧特曼,職業嘛,專職打小怪獸,兼職替人解決一些經營小問題。」

克里斯大聲道︰「不可能!這不可能!」

洛林無所謂地聳聳肩,忽然說︰「不知道你想說什麼,不過」

「不過什麼?」

「不過,對你而言,我還有另外一重身份。」

「什麼?」

「你忘了嗎?」洛林微微眯了眯眼楮,這時候受傷的麥當勞已經拖著那把躺在積雪之上的黝黑大刀走了來,洛林輕輕接過刀,拿在手上顛了顛,「我說過的。」

克里斯皺眉。

洛林繼續說道︰「我說過,我是債主,我是來討債的,順便還有利息,我說過要揍你一頓的,你忘了麼?生意人是很誠信的。現在,我準備好了,你,準備了嗎?」

克里斯啞然失措。

洛林搖搖頭︰「我真的說過的。」說話間他已經提著刀朝著克里斯緩緩地走去,他臉上的表情消散,眼神淡淡的,卻什麼感情都看不到,就那麼看著克里斯,雪在下,黝黑的刀垂在積雪表面,慢慢拉出一條長長的溝壑。

「我還說,林哥很生氣,後果,很嚴重」

風雪依舊,地面積上薄薄的雪層,戰斗之後的角斗場一片雪白的狼藉,碎落的冰塊與冰屑到處都是,堅固的冰牢高高聳立,荊棘林立,在寒冬的天氣里有著不可消融的堅韌,那些原本生命殘存的騎士和獨角戰馬也在魔法師之前猛烈的無差別攻擊之中凋零了最後的生命,忠誠的血液淒涼流淌,然後被冷風凝固,在雪色中上凌亂斑駁,尸體凝固,保持著最後的姿態,再也不能移動分毫,騎士沒有死在宿命的站在,卻喪生在貴族肆無忌憚的玩笑里,這不得不說是漸漸腐朽不堪的所謂和平之下的悲哀。

仿佛一瞬間的靜止。

周圍的一切都變得格外的安靜,黑發的魔法師克里斯可以清晰地听到自己略微有失從容的呼吸聲,然後就是金屬拖在薄雪的地面,刮出來的沙沙聲,格外滲人,他眼楮里是容顏依舊的少年。

他這時忽然間覺得,他比他還要顯得稚女敕些的青澀面孔上,那雙年輕的眸子卻保持著難以言喻的沉穩和平靜。

不是麻木不仁般無情平靜。

而是一種仿佛看穿了的古井無波。

這怎麼可能?

他內心詫異,卻無暇去多想,洛林的靠近的腳步不快,但他在被這少年震撼之後竟隱隱有些畏懼的心情,這讓他感到羞恥,更感到緊迫,也正因為對方的行動不快,那萬籟俱寂之後的單調滲人聲音听在耳中便格外令人惶恐不安。對方明明沒有表情,不存在凶悍和暴戾,但為何他感覺如此難受?

他的驕傲不允許他後退。

但身體的本能卻驅使著他的腳步在微微退讓。

當一片雪花飄落,輕輕滑過他的眼簾,最後落在他的鼻尖融化,冰涼的觸感令他瞬間恢復了清醒。

「要麼站住,要麼去死!」

回神的克里斯對自己無意識的避讓感到羞惱和憤怒,黑色的眸子里迸發出凶狠的光澤,他需要宣泄情緒和某些負面的情感,或者是壓制他們,于是死死地盯著面前不斷走進的身影,語氣凶狠。

「那就去死好了。」洛林無所謂地說。

克里斯面色可怖地糾結在一起,這一刻他再也不能忍受,手中魔法紋路一張,巨大的冰錐從洛林的頭頂憑空而將,洛林提刀的手驀地一揚,大刀瞬間滑過一片黝黑半圓弧揚過頭頂,無鋒的刀刃正好接觸在堪堪墜落的碩大冰錐的頂端,刀光瞬間掩蓋了冰錐尖端的寒光,毫無阻滯的滑過,然後那巨大的冰錐竟然不可思議地別切成了兩半,在空中分開,最終倒在洛林的兩側,激起雪花無數,而洛林的刀則再次落在地上,繼續畫著那條綿延的雪中線條。

「天怒•萬箭!」

克里斯一聲輕喝,魔法再起,他一瞬間他面前方圓二十米之內,一片密過荊棘的冰箭朝著洛林大範圍電射而來。

洛林神色不動,按刀入地,以氣御刀而起,刀身凌空,暴漲的刀氣沿著刀身而起,緊接著刀身急速旋轉起來,化成一塊夾帶濃郁刀氣的黑色圓盤,只听得空氣中叮叮當當的聲響不絕于耳,洛林腳步不變,依舊前行,身側和頭頂,冰箭不斷,他卻分毫無傷。

「欠債還錢,天經地義,再頑固抵抗,就別怪我暴力執法了。」

誰知道他說的是什麼玩意。

但克里斯用想也能想到他的意思,臉色一變,幾道疾風術加持在自己腳上,現在敵人已經靠近了過來,他必須要再度拉開距離才行,他臉色的微微泛白,這一番魔法下來,對他的消耗還是很大的。

「看來是真要抗拒從嚴了。」

洛林搖搖頭,看似悲憫,眼中卻是毫無情緒可言,他不會和克里斯比速度,單手如刀一劃,一道犀利的刀氣猛然朝著克里斯而去,封鎖了他正要移動向的左邊,而當他剛剛動腳要向右的時候,同樣一道犀利氣息從那邊的身側滑過,他見識過那種鋒利,不敢亂來,于是想著騰空,飛行對于擅長自然魔法的克里斯來說是件簡單的事情,可是當他剛剛要御風升空的時候,一樣是一道刀氣從他頭頂擦過,他甚至能夠感覺到那摧金斷鐵般的鋒利,不過冷汗涔涔,他方才正後悔自己沒有從空中打擊對手,而這時候看來,那同樣不是一個好的選擇,他駭然看向洛林,再次觸及少年平靜無情的眼眸,他發現,那雙眼仿佛兩個漩渦,能夠將他的視線生生吞噬,深不可測,這樣的眼神,他只在他年邁的老師眼中見到過,那平淡的目光毫無波動,那是一種你無論想要做什麼,都會被預先知道的深邃。

克里斯駭然後退。

他發現,自己竟然只剩下後退的道路了。

洛林看著他說︰「後退是你逃避的唯一選擇,但倒退就注定了你無比注視你的路,無比規避危險,後退的盡頭,不是深淵,就是峭壁,你,要退到哪里?」

不可能

不可能

我怎麼可能倒在這里,我是注定要站在世界頂端的人!

克里斯臉上顯露出瘋狂的神色,渾身魔力狂涌,各種魔法開始不要命地朝著洛林而去。

洛林搖搖頭。

真是學不乖的孩子。

憤怒可以使人爆發出更強的力量,卻失去了理性所指引的正確方向,不過是在過度地透支罷了。

洛林一刀在手,不可阻擋。

他再不遲疑,身體一動,靈活地規避中,便急速朝著克里斯沖去,在黑發魔法師不可置信的目光來到他的身前,並在難以置信瞪大的恐懼眼神里,一刀朝著他看了下去。

克里斯本能地及時張開魔法盾。

然後就砰地一聲響,洛林一刀砍在盾上,內息貫注,卻不施加刀氣,于是厚重的力量直接作用上去,又是一聲相對很小聲的砰,卻是克里斯承受不住巨大的力量,轟然跪倒在地,膝蓋處傳來 嚓一聲,顯然是骨折了。

竟敢讓我下跪!」

克里斯一愣,然後瘋狂地嘶吼。

洛林在這時終于顯露出冰冷的表情︰「我不僅要你跪下,還要讓你躺著。」他的語氣里有了一些無情地冷酷︰「老子說過,林哥很生氣,後果很嚴重!」

說話間又是一刀砍了下去。

克里斯身體後仰,幾面魔法盾硬抗,直接的效果就是兩刀之後,只感覺五髒六腑都在翻騰,經過斯肯德大叔精心,甚至于殘忍教之後的內息貫注之後巨大的力量不是他能夠抗衡的。

「噗」

克里斯一口鮮血噴薄而出,卻灑在他面前的魔法盾上,他不是沒想過攻擊,只是他根本得不到攻擊的間隙,一旦松懈,他就必然要承受洛林直接的暴力襲擊,而在他攻擊出手的時候,很可能已經死了,于是他不得不苦苦支撐,但這一刻他真的撐不住了。

精神和身體是相輔相成的。

身體的重創同樣導致了他精神上的崩潰,魔法盾消失,而洛林則拋刀,黝黑的大刀滑過一條弧線立在一旁,洛林握拳在手,一拳擊中克里斯月復部,同時內力貫注,瘋狂的內力洶涌進入克里斯體內。

「住手!」

四聲大喊響起,同時整個角斗場驀地一暗,卻是那四個支持魔法光球的魔法師同時大叫,然後凌空而來,魔法障壁對空中無限,他們本就在最高處,得以順利進入,他們都是克里斯的人,剛剛的事情不過一瞬之間,等到他們反應過來之後已經是這樣的局面,大叫出聲是出于本能,而他們也知道這樣是沒有效果,于是紛紛沖過來,就要施展魔法攻擊洛林,同時解救克里斯。

而听到他們的話,洛林只是微微側臉,眼中是竟是一種矛盾集合的,冷靜到極致的瘋狂,沉聲喝道︰「滾!」

黝黑大刀驀地一顫,再度動了起來,一刀電射而出,然後就是一聲慘叫,將最先準備魔法的一個魔法師一刀穿胸,然後帶著一往無前的氣勢,最終撞在魔法障壁上才停止,竟是生生刺入了魔法障壁之內,將魔法師的尸體釘在障壁之上,那法師眼楮圓睜,帶著深深的不可思議永墜死亡深淵。

另外三個魔法師一驚。

他們不傻,知道這時候在莽撞,得到的下場必然和那個魔法師一樣,但是他們同樣知道,如果今天不能救下克里斯的話,他們下場一樣逃不開死,是以紛紛全力而出,渾身魔力狂涌,卻根本沒有機會使出他們最強的一招。

越強大的魔法需要的準備時間越長,這也是為什麼克里斯的監禁那麼久才用,而用出來之後瞬間會有一小段間隙的遲緩,結果吃了洛林一刀險些喪命。

空氣中三聲「嗤」。

三道刀氣乍然出現,直接貫穿三個魔法師眉心,留下三道「一」字血痕,身體噗噗噗倒地!

洛林不管身後,這時一把抓住克里斯已經疲軟無力的重傷軀體,一把扔在障壁之上。

「住手!!!」

又是兩聲大吼響起,卻已經遲了,洛林一拳再次擊在克里斯月復部,內息涌動,刀氣貫注。

「啊!!!」

一聲淒厲的慘叫響徹整個空間

PS︰番外的意思是,上一章可看可不看吧。結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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