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汐 第四十章 情絲

作者 ︰ 塵念緣萍

心動還是感動?看似無從回答的問題,當面前的人為了不經意間的心動離去,才會發現,自己能給的,只有一時的感動,卻永遠也敵不過一瞬的心動。

「嗯?心動還是感動?」畫瑾的表情說明她依舊沉浸在那次浪漫中,對落汐突然的提問顯得不知所措。

「是的,你要明白你的心里究竟是怎麼想的。」

「我,我不知道。這很重要嗎?」。

「很重要。」落汐不多說,她逼問畫瑾,只是想讓畫瑾弄清自己的內心。落汐一直盯著畫瑾而對雙眼,畫瑾眼神一直閃躲,不敢直視眼前不同于平常的落汐。

畫瑾的雙手握著陸皓宇送她的相冊,緊緊地握著相冊的封皮,她也不知道究竟是什麼感覺。她只覺得被男生喜歡和關心的感覺挺好,更何況陸皓宇在眾人看來是一表人才的好男人那種類型的。

「我想,兩者都有吧。」畫瑾有些戰戰兢兢,她怕落汐馬上又追問很難回答的問題。

「那個是陸皓宇送給你的東西嗎?」

「嗯,是啊,皓宇他拍下我在廈門每個地方的相片,做成一本相冊,我那時候根本沒發現他在拍我。有好多張被抓拍的看起來和我平常的樣子差很遠啊。」

落汐接過畫瑾手里的相冊,扉頁的一段深情的話,每個字都寫得蒼勁有力,是很漂亮的小楷。陸皓宇的文才和韓慕黎相比不相伯仲,雖然落汐心里,韓慕黎的文才和想象是別人難以企及的,這次她卻不得不承認,陸皓宇的實力不輸韓慕黎。

落汐曾經在露天咖啡座趁韓慕黎去記客人點單的時候把他的筆記本拿來看,韓慕黎的字是飄逸的行書,不過還沒練成,看起來總覺得有些亂。若在古代,韓慕黎更像是雲游四方,放蕩不羈的文人,而陸皓宇更能作輔佐帝王,寫出昭告天下的檄文的王佐之才。

落汐小心翼翼翻著每一頁,因為這承載著一個男生對女生的愛慕,是純美的傾心。落汐並不在意每一張相片完美的構圖與藝術感。每一頁都有陸皓宇用中英雙語寫出的心情寄語。方正的小楷與圓潤的花體結合,中西情感表達的完美交融,這才是落汐驚嘆的。

「這張是在環島路的海邊,風太大了,臉全被遮住了。」畫瑾笑得像個孩子一樣,她眼里全是自己被抓拍的形態。

「這張是中山路的夜景,走在路上眼前全是彩色霓虹的光暈。」

「這張是我們在鼓浪嶼的張三瘋女乃茶店,那天海上的風挺大的,我穿的又不多,點了一杯熱飲才覺得暖暖的。落汐,有機會我們也一起去廈門好不好?」

「好。」落汐笑著答應,似乎是在哄一個充滿好奇的小姑娘。

「這是我們住的旅館,我很喜歡這種感覺,等我們老了干脆就定居在鼓浪嶼上算了。」

「是嗎?等你去了更吸引你的地方,你會改變主意的。」

「不會的,就那里了。」

相冊挺厚的,起碼也有五十張相片了。每張相片的主角都是畫瑾,落汐猜這種創意可能是從《初戀那件小事》里學來的。

這本東西別說是從沒嘗過戀愛滋味的畫瑾會心動,或許連被戀愛狠狠傷過的墨雪也會心動。不管畫瑾究竟怎麼想的,落汐心里已經有了答案。

「畫瑾,你不是說晚上還要見陸皓宇嗎?」。

「對啊對啊,你陪我去吧,他第一次約我去吃飯。」

「我跟你去這算什麼事?他又不是約我。」

「不行,還是第一次被約出去。他表白之後我說要考慮一下,旅行完就放假了,這次真的是他第一次約我呢。」

「好吧。」

離晚上的約會還有一個多小時,落汐在宿舍陽台上回味著畫瑾的故事,那個足以融化人心的巧克力故事。窗台上畫瑾新種下的***比原先的那一株多了些許生機,現在上面還有兩朵花。賣花的人一定是將它養在溫室里,到了這樣的環境,僅靠著每日從陽台上吸收的陽光,恐怕這一株也難逃凋零的命運。

不過,落汐心里總對這個浪漫的故事懷有一絲異樣的感覺。因為太過浪漫,太過甜蜜,與以往落汐接觸過的情感故事都不相似。落汐知道畫瑾的心意,她已經陷入了溫柔的巢穴里,是否是陷阱還未可知。

落汐剛才試探過畫瑾的態度,她嘴里說著不知道,可是心里,恐怕早就向往著和陸皓宇牽手漫步,在他懷里撒嬌了。畢竟畫瑾還是第一次知道愛情的滋味,至少是被愛的滋味。的確是甜的,比提拉米蘇更甜。

「落汐,你說我穿哪件衣服去好呢?」

「穿你最喜歡的就好。」

「可是他們都說我穿的衣服好幼稚啊,像小孩子一樣。」、

「陸皓宇看到的你都是小孩子一樣,如果他不接受你現在的樣子,就不會向你表白了。」

「不過現在不一樣啊,不能像以前那樣了。」

情絲織成情網,情網把畫瑾牢牢困住。或許,是落汐錯了,她該相信依舊有堅貞的愛情,超月兌于塵世之外,那塵世是欲念的的塵世,沒有月兌離情感的塵世。只是欲念中獨善其身的人並不多,情是最不公正的東西,可以被輕易左右。一個眼神,一個動作,一句話都能讓情隨風逝去。落汐並不希望畫瑾的情變成流沙,細小的被風主宰的顆粒。

夕陽在冬季里總是那麼快隱去,余暉無法曬融堅韌的情絲。它不是用巧克力做的,落汐覺得,它是淚水結成的冰絲,凍成了一張情網。在她這里,這樣網寒冷地難以觸及。她曾經想再一次觸模,卻被狠狠地凍傷。

「落汐,二十分鐘以後我們出發,別讓皓宇等太久了。」

「嗯,好。」

沒了陽光,氣溫降得很快。出門前落汐把***端回房間內,這脆弱的小生命不知道能不能熬到真正的春天。

「***能熬過這余下的寒冷嗎?」。

「當然可以啊。」

「你這麼肯定?」

「放心吧,有我的照顧,它會好好的。」

「希望如此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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