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九九九年,九月初,日子像坐在針尖上一樣難熬,張萍雖然每天可以和老公一起,卻不得不忍受李東突然發作的無名之火,他們的心都懸到了嗓子眼上,遲遲吐不出來,遲遲咽不下去,緊繃的神經快要崩潰了,等待就是一劑毒藥,張萍發現幾天下來,老公頭上就出現了白發,雖然說已經在局長家的客廳里听到過保證,但馬上要開學了,還沒有任何消息,急死人了!
李東每天都坐臥不安,不是在床上輾轉反側,就是在臥室里來回踱步,張萍看在眼里,喜在心頭,因為,這些天,她沒有看到一個小妞給李東打電話。
終于到教師節的前一天,李東接到了就任的通知,他被調動到許大山所在的學校當上了校長。任命狀下發的那天,李東買了一身新衣服去就任了,將舊衣服就扔在臥室的床上,張萍拿著那件舊衣服出神,她仿佛看到了這件舊衣服就是自己。
許大山被提拔為副主任,分管教務工作。
就任的那幾天,又有一幫笑呵呵的新面孔,蜂涌到張萍的家門,來品嘗她制作的美味,這一年的教師節和中秋節,他們過得很熱鬧,很舒服。
秋風蹣跚著來了,忽忽悠悠的,忽然刮來一場秋雨,路面潤滑潤滑的,閃著賊一樣的光。
張萍的家就像個俱樂部,每天都有人來拜訪,請客的送禮的,邀功的請賞的,門庭若市,熱鬧非凡。
張萍覺得這個秋天是個豐收的金秋,然而對于她和李東的感情來說,卻是個乏味的秋季。
這陣熱鬧一直延續到國慶前後,趁著國慶長假,老公帶著單位的職工們出去旅游了,張萍沒有去攙乎,她喜歡獨來獨往,以家作為一個小單元,營造溫馨的氣氛,是她的心願。
可是,旅游結束後,大家都回來了,老公還不見影蹤,問了幾個人,也沒有李東的下落,張萍知道,他們都瞞著自己,李東一定是饞貓又去鬧腥了。
一直到年底時,老公總在用各式各樣的借口,搪塞著回家的指令。
張萍知道,一直以來的擔心不幸又被言中了。
一直到春節的前兩天,老公回家的腳步還遙遙難覓,手機里經常出現的信息,張萍早已放寬了檢查的標準,嗨,男人,真惡心,好了傷疤忘了疼,老娘眼里向來不揉沙子,只要不把女人領到家里來,看在孩子的面子上,老娘這個氣呀,受了!!!
只要老公一到家,那些女乃油粉面的家伙們,都會及時地出現在家門口,張萍一看到他們,心里頗感厭惡,而且近來老公也常常把他們帶到一個叫鑫鑫酒樓的地方,去吃飯,張萍也懶得搭理他們,她想給自己留出一點自由的時間。
春節前後這段時間,她都是活給李東和李東單位的人看的!雖然她在李東的身邊,然而,李東的眼神里已經沒有了她的存在,在來來去去的人群里李東關注的,是漂亮女人的胸部,只有在那個時候,他的眼楮才放光。
這個春節絲毫無趣。
情人節這天,花店里的鮮花都月兌銷了。
這天是學校開學的日子,李東去了學校,晚上又沒有回來,張萍接到妹妹前音的電話,讓她到北京去玩,她計算了一下時間,單位上班在正月十五元宵節以後,這幾天正好去妹妹那里,看看他們的情況,干脆帶上媽媽一塊吧,等于在北京補了一個團圓年。
打定主意,張萍帶著媽媽和兒子坐上了去北京的火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