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京西郊,原來叫京西礦務局,東靠石景山,西鄰河北省,南挨房山,是個小山遍布的遠郊區。
城區在城子向南到何各莊中間,南北綿延約十公里,東邊背靠永定河,河水清澈,水邊蘆葦迎風飄舞,沙沙作響,蘆葦邊上,木橋水上盤桓,小亭隨處可見,鮮花綠草映入眼簾,好一個旅游的好去處!
一個靠山而建的小公園,更有一個奇怪的名字,葡萄嘴,公園里花草樹木相映成趣,巨大的核桃樹下,有一個三十出頭的小伙子,肩上挎著一個黑色的皮包,方形,長寬各有五十厘米,苗條的帶子將包舒適地軟放在他的右胯處,隨著主人的踱步,包也前後地炫弄一下驕人的風度,汽車過去一輛,他便抬起頭看一眼,他好像在等候什麼人,卻一直沒有等到,便到路邊的小公園里,沿著鵝卵石鋪就的小路百無聊賴地溜達。
二月的北京乍暖還寒,迎春花的枝條已經在調皮地抽打著春風,山上一例陰陰的短松矮柏像是給大山包上了一層油女敕的絨裝,小伙子抬頭看看頭上的柳條吐出的柳絮,再看看腳邊吐出女敕芽的小草,心里涌動著許多感慨似的,「嶺外音書斷,經冬復歷春」啊,屈指算來,來北京已經兩年多了,北漂一族,在外奔波的日子艱難啊!好像浮萍一粒,隨著山風游蕩。
公路邊上匍匐在地的小雪松枝枝昂揚,像伸向你褲腿邊的把把利劍,提醒你不要侵犯它的領地。葡萄嘴,是個好玩的名字,他看看周圍,和葡萄一點關系沒有,那麼何來葡萄嘴之名呢?
在半小時前,許方在電話里告訴他,在這里等候。其時太陽已經被山坡擋住了,小伙子看看手機上的時間表,已經是下午十六點多,該是踫頭的時間了,怎麼還不見許方的影子呢?
他就是王朋,自打棉麻公司的利潤滑坡之後,自打張萍開始自己經營棉花收購和銷售之後,他預測到棉麻系統隨著國家政策變化,大好前景將不復重現,就和許方商議著今後的道路,許方考上了師範大學的研究生以後,被分配在京西一所中學教書,他也來到了北京,在一家私立學校里拿起了教鞭。
乍暖還寒之際,路邊的迎春花率先耐不住寂寞,綻開黃色的和粉色的笑臉,迎接打工者陸續回到了各自的工地,店鋪也都陸續恢復了營業。王朋看著北京的變化,才驀然承認,許方是個有遠見的姑娘,他跟許方跟對了,想到張萍的近況,他還在心里很替她難受。
空氣里彌漫著浪漫的氣息,情人節的腳步矯健地走過來,快到狂歡的時候了,年輕人忙著張羅浪漫的色調,街上匆匆而過的身影無不透露竊喜的蛛絲馬跡。
北京的景色格外的美,那平整的路面,那路兩邊整齊的道牙,那公路中間規規矩矩的綠化帶,還有綠化帶里那著急開放的不知名的小花,公路兩邊新近修建的一個連著一個的公園,讓人走到馬路上,仿佛走在景區一般,美不勝收,這一切都讓人感悟到首都的雍容華貴的氣派,除了路上汽車駛過揚起的灰塵外。
眼前這一切,沒有什麼能讓王朋抑制住內心的高興,自從他和許方打定主意來北京打拼,他覺得自己的生活開始翻開新的一頁了。就像目前,等待已經約定好的希望,必然是堅定的甜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