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前音不是很喜歡打麻將,然而因為是嫂子喊她來玩的,她也就不再拒絕了。
因為他們兩個人越來越像了,都是死了老公的人,前音雖說再婚了,又離異了,而且舊病新愁堆在心頭,總是讓她想瀟灑地生活的信心一而再再而三地拖延,直到尹老三從她的生活里消失,她還是沒有找到可以重拾信心的契機,麻將牌里會有嗎?
麻木一下自己的靈魂吧!
池城的好,在她的生活里,就是一段神仙賜福的日子,然而神仙很快就仙逝了,幸福也很快就挽上了結,撇下她一個年輕貌美的寡婦,任憑張啟亮的丑陋踐踏了一陣;尹老三算個什麼東西呢?殷實的京城小市民吧,腰包里鼓著,就不忘去招妓,壓根兒就不是女人的靠山,自打和前音辦理了離婚手續之後,尹老三就沒有再來過,前音也落得一個清淨,反正名下有車,有房,又有錢,衣食無憂,高興了就去看看病友和醫生,不高興了,就猛喝一陣酒,找個男人發泄發泄,女人嘛,不就是這麼一回事嗎!
前音覺得自己還比嫂子強!
至少她有錢,不為生活擔憂,雖說自己有兩個女兒,可池娜已經長大,馬上要大學畢業了,而且她已經把安頓池娜的錢早準備好了,二娜呢,跟著他爸爸呢,她還有爺爺女乃女乃呢,更不用前音管,有時候,二娜回到媽媽身邊,看著媽媽的樣子,頭頂的頭發更加稀少了,臉色也越發地黃了,就勸媽媽不要再抽煙,不要再酗酒,前音怎麼能听進去二娜的話呢?
來到嫂子家玩牌,听幾個老鄉說笑,前音雖然覺得自己比他們都高人一等,因為她有樓房兩套啊,雖然只有個房本,還沒有入住,但總比這些來北京飄零打工的老鄉們強出太多了,而且,她有錢!
她常常這樣想,即使在吃藥的時候,還沒有忘記,自己是個有北京房本的人,不和這些北漂的老鄉一樣,只是看著人家一家幾口樂樂呵呵地過日子的時候,她才越來越感覺到自己的悲涼。
轉眼,老程大哥去世三年了。
怪不得前音看到嫂子家里常常來一個男人了,听嫂子說,那是一個安徽人,剛剛死了妻子,兒子又被上海人招贅了,孤身一個男人在北京打工,有錢有房又有車的,就想找一個能知冷知熱的男人,踫巧找到嫂子了!
前音從心眼里替他們高興,祝福的眼窩里卻浸出了酸酸的淚水,是啊,有誰能知道我張前音的心啊!
她覺得自己就像一根被風吹來吹去的草,池城把她吹到了二十五歲時撒手西去了,張啟亮把他吹到尹老三這兒銷聲匿跡了,尹老三亂找女人,把她氣病了,索性一紙離婚書,撒手不管了,就地蒸發了!
他媽的,男人!
短命的短命,薄情的薄情,見異思遷的終不忠誠!短命的鬼只管自己去做鬼,干麼要害我年輕的守寡?薄情的獵色,算是自己被人蒙蔽了眼楮!見異思遷的男人根本就不是男人,早晚要遭到天譴的報應。
從嫂子那里回到家,又恢復了一個人孤獨的冷清,張前音真想找個地方去喝酒,可是,嘴里的酒味還在,安徽人的酒量可不小,回來時還是那個安徽人開車送的,她踫到了那個安徽人的手,無意的,暖暖的,硬硬的骨節,一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