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監獄里出來,張照軒也在想著兒子說的那句話,兒子懷疑是不是張小紅又找了那個叫羅曉寧的男人來疏通的關系,張照軒沒有問,不知道,也沒有辦法回答,看來,兒子的擔心應該是有問題的,或許這個男人真和自己的兒媳有什麼曖昧,那自己的兒子在監獄是不是他陷害入獄的呢,張小紅真的是在等兒子出來嗎,或者這就是他們這對狗男女設計的圈套呢?
張照軒知道,在玩心計上頭,自己的兒子不是別人的對手,但雖然兒子入獄了,還有老子呢,老子可不能讓兒子做冤大頭,老子要給兒子做點什麼,能做點什麼呢?
張照軒突然眉頭一皺,計上心來,他對老婆說︰「我們都出來這麼久了,家里的生意什麼樣子了,也沒有個消息,我們還是先回去吧,我們也見過張雄了,也見到孫子了,等到孫子的二姨回來之後,我們就可以把孫子接回去了,你看呢,老婆子?」
「好,我也正是這個意思!」這對老夫妻的對話聲音很高,好像是故意說給張小紅听的,張小紅也沒有再挽留,當晚一家人就分別了。
張照軒讓老婆開車回家,自己留下來要做些事情,老婆不解地問︰「該見的人都見到了,你個老頭子還想做什麼?莫不是被京城的漂亮妞給勾住了魂了?」
「老東西!兒子都這樣啦,你還亂說,你先回去吧,我還有些事要辦!」張照軒不想讓老婆知道自己要做的事,怕她再擔心。
「你要是不說清楚你留下什麼事,我也不回去了,在這里再陪你一段時間,反正都是出來了這麼久,再耽誤幾天也來得及!」
「老婆子,我們的車在這里不行,那是個信號,我不妨都告訴你吧!是這樣,兒子給我說了一個事,我覺得應該幫兒子澄清一下,再耽擱兩天,後天我一定回去,你先走兩步!」
「不行,我不知道你做的什麼事,是不是有危險,我的兒子進去了,你要是有點什麼意外,你還讓我老婆子活嗎?」
「沒有什麼危險,你走吧?」
「既然沒有什麼危險,你為什麼不告訴我呢?」
「好,我就告訴你,听我們兒子說,他懷疑張小紅和這個叫羅曉寧的男人有瓜葛,你想我們兒子在獄中服刑,他們兩個要是有瓜葛的話,那還不是給他們一個絕好的機會,我想啊,我就在這里待幾天,看看他們是否真的有什麼事?」
「你這是老公公要抓兒媳的奸嗎?我正好也有興趣,你別忘了,我是搞化妝的,你不化妝行嗎?我看呢,我們先把我們的車寄放在一個車行里,然後我們找一家賓館住下來,買一個望遠鏡,然後再聯系一輛當地的車,連監視帶跟蹤,什麼都有了,你看怎麼樣?」
「好!」張照軒雖然有這個想法,一切都還是設想,不知道如何做起,听老婆這麼一說,一切都有計劃地進行下來,他們先在附近找了一家賓館,用張照軒老婆的身份證登記了房間,張照軒又把車開到一個停車場,找了一個最隱蔽的地方存放停當,老夫妻兩個便開始了監視張小紅的行動。
張小紅想請羅曉寧吃飯,表示感謝,羅曉寧正好也有此意,在事成之後給波濤一個交代,就又約請了波濤來到醉仙居的同一個房間,波濤依然帶上了他的夫人。
張照軒自己留在下面監視,讓老婆化妝後上去在他們的包間外偷听,只听波濤說︰「小紅啊,你既然是羅曉寧的姐姐,我有一件事正好給你說,我想,你一定會感興趣的!」
「什麼事?領導盡管說,我听听是不是有趣?」
「你這個弟弟呀,純正善良,心底無私,我恨喜歡,所以,我想給他介紹一個女朋友,你看怎麼樣?」
「我替我弟弟感謝領導的關照和厚愛了,這當然是好事了,不過,我想知道這女孩是干什麼的呀?」
「這女孩呀,是一個日本留學生,留學日本剛回來,現在在一家公司任副總,前天我已經安排他們見了一面了。」
「哦?曉寧,你都見過了,印象如何呀,也不給姐姐說!」
「那是我們領導給我的任務,他讓我把一份材料送到博物館四樓404座位上,我送到了之後,見一個漂亮姑娘,就聊了幾句,回來了,其他的什麼也沒有啊!」
「哦,看來第一印象還不錯吧!」
「我也能看出來我家小弟對這個姑娘印象不錯,可是人家是留學生,又是副總,怕我們家小弟高攀不上啊!」
「都什麼年代了,張小紅,你還這個思想?現在不是講究門戶的時候了,我老實告訴你吧,那個姑娘是我的妹子,我家老爺子給我的硬任務,在這半年里要我完成把她嫁出去的任務,你們的事我幫忙了,我的事你們不得幫幫忙?」
「啊,領導,是這麼回事啊,這事啊,是好事,我這個當姐姐的同意,讓他們先交往著,成與不成,看他們的交往情況,怎麼樣啊?」
「好,這才是做姐姐的,心情和我一樣,那就這樣說定了,這是她的電話號碼,曉寧,明天呢,你還要給我去送個材料啊,直接到她的辦公室里去。」
「這個?領導,我還要上班呢?」
「曉寧,這是領導為你專門安排的,怎麼能不去呢?要積極主動,啊!」
張照軒一听老婆回來的匯報,完全明白了是兒子的誤解還在加深,張小紅就是一個不可多得的好兒媳,他們當天就退了房,提出車來,開開心心地回到煙台老家去了。
波凌芳接到大哥波濤送來的材料,才知道羅曉寧竟然是一個地地道道的農村人,血統和背景干淨得讓人驚訝,而且唯一的父親,算是見過一點世面,還在幾年前不明不白地死了,這樣的人能不缺錢花嗎?日本人就是他媽的精明,攻擊你就能精準地找到你的軟肋。
見到波凌芳的第一眼,羅曉寧就像是一個鄉下小孩見到了高貴的公主一樣,敬畏之情頓生,羅曉寧覺得,自己見張小紅吧,他是自己縣城里的美人,雖然漂亮超俗,卻也可以看得見觸得著,談話握手甚至擁抱並非非分之想,然而,見到了波凌芳,羅曉寧心頭敬而遠之,自然生出幾分的距離,不願自己主動地去縮小這個距離。
但這是第二次被領到差遣去見波凌芳了,據領導說,她是日本駐北京的公司代表,是日本高薪聘請的中方人員,但據說那家公司是日本獨資,而且從事的業務也有點神秘。
這一次,雙方約會在玉淵潭公園,波凌芳儼然以大姐的身份照顧著羅曉寧,絲毫也沒有了老總的架子,這讓誠惶誠恐的羅曉寧心跳慢下來好多,呼吸也均勻了好多,只是嘴巴還不能自由地支配,不知道該說什麼才好。
「你怎麼不說話呀?听我大哥說,你是個很能說話的小男人啊!是不是很討厭我呀?」波凌芳一開口就有點咄咄逼人。
「不是,不是!我也不敢呀!」羅曉寧的嘴巴還是一半掛在上,說出的話,自己都感覺到有臭味。
「不敢?什麼意思?你說的是你來這里和我約會,完全是看你領導的面子是嗎?我這樣理解準確嗎?」
波凌芳說著,示意羅曉寧搭把手,把帳篷搭在一個孤島上,周圍全都是一些羅曉寧叫不上名字的樹,波凌芳把包打開,從里面拿出很多吃的東西來,有很多是羅曉寧從來沒有見過的,波凌芳一邊吃著鹽焗雞的雞爪子,一邊很隨便地對羅曉寧說︰「認識這些樹嗎?」
「不認識。」羅曉寧打開自己一臉的無奈,任憑這個娘們去凌辱自己。
「我很欣賞你的誠實,但又很嘆惜你的短淺,你沒有走出過國門嗎?」
「我從縣城考到北京,然後畢業在北京上班,北京是我到過的第二個城市。」
「你以為你很榮幸嗎?」
「怎麼講?」
「從小小的農村一步登天,跳到了祖國的心髒上,鯉魚躍龍門,你可以光宗耀祖了!」
「你太抬舉我了!我沒有那麼些高遠的理想,我只是想通過我的努力,實現我的人生理想,改變我的家庭和現狀。」
「哎呀,看來我大哥還算是做了一件人事,我找的還真是你這樣的人,不過,你也太土了,連這些樹你都不認識!」
「認識了這些書,就不土了嗎?難道這些樹還有什麼講究嗎?」
「這些樹是櫻花樹!」
「啊?日本人的樹!」羅曉寧覺得十分意外,將信將疑地看著波凌芳,試圖听出下文來。
「什麼叫日本人的樹?只是這種樹在日本是土生土長,到我們中國來是越洋旅游來了!」
「那麼說,這些樹還會回到日本的?」
「不可能了!他們只能在這里生活下來了,因為他們是被日本人遺棄的樹種!」
「你說的是,這些樹都是櫻花樹種中劣質的被淘汰的樹種?」
「也不是!」
「那你剛才那句話的意思是?」
「這些也是優良的樹種,只是物種發生了一些變異,你看那花,花朵的形狀和顏色,還有花朵的密度都和日本本土的櫻花不同。」
「看來你對日本有著獨特的情結!」
「可以那樣說吧!但我絕不是背叛國家的那種崇洋媚外的人!」
「那你為什麼到日本留學,而沒有到德國留學呢?」
「你去到過德國嗎?你有資格談德國嗎?」
「我不僅去過,我還在那里生活了一年,工作了一年,你覺得很意外嗎?」
「哦?看來我們還算是有點緣分!」
「怎麼講?」
「我的選擇條件是,清純干淨,有才干,出過國,善解人意,重感情,你越來越符合我的要求了!」
「是嗎?可是這和我有什麼關系嘛!」
「難道你另有所愛?」
「這和愛無關!」
「難道你討厭我?」
「這和你也無關!」
「那麼你究竟討厭我什麼,你盡管問!」
「我討厭日本!」
「這和我並不沖突!」
「你到日本留學,在那里生活了七年,你說的櫻花,你吃的料理,你用的東西都是日本人的!」
「這又怎麼了?師夷長技以制夷,早在清代,我國有遠見之人,就提出了這樣的說法,難道你,一個新時代的年輕人,國家公務員,竟然這個眼光都沒有?正是因為我骨子里討厭日本,我才要到那里去,去生活,去體驗,去了解他們的一切,以便在需要的時候,拿出對付他們的策略!」
「那你為什麼還要在國內替他們服務呢?」
「你指的是他們公司的事吧!我告訴你,我就是要看看他們在中國要干什麼,你明白嗎?一個人愛過不是光喊在口頭上,要有行動,要有頭腦,要有方法,只有置身其中,才能洞察秋毫,你是個高材生,我想你不會不懂這個道理的!」
「你說的都是真話?」
「我善于說謊,但面對著你這麼清純得透亮的人,我的污濁被你的清純滌蕩得干干淨淨了!說累了嗎?你不想進帳篷里去休息一會!?」
波凌芳說完,就自個兒先一貓腰鑽到帳篷里去了,留下一個口沒有拉上,顯然在等著羅曉寧鑽進去,羅曉寧遲疑了許久,知道拖久了也不太合適,就猶豫著想鑽進去,又怕玷污了領導妹子的清白,彎了腰,又站起來,朝周圍瞄了一眼,很多人,來來往往的,但沒有人在意到他們,他又彎下腰,這回決心一定要鑽進去了,踫到一對年輕人過來照相,要羅曉寧幫忙,完後,那女孩子說,你看,人家的帳篷多漂亮,明白咱們也弄一個來,在里面多愜意呀!
對呀!多愜意呀!
羅曉寧突然有一陣困倦之意,便毫不猶豫地鑽了進來,見波凌芳仰面八叉地仰躺在那里,哪有一個淑女的樣子?羅曉寧再一細看,波凌芳已經發出了細微的鼾聲,她已經睡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