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鄉下女 奔喪

作者 ︰ cdy0060658

()張老夫人許氏駕鶴西去了,像一位修行得道的高尼,滿載著張氏三姐妹的美好祝福跨入天堂里去了,天堂的大門口為她舉行了一場盛大的歡迎儀式,厲鬼們都被召喚過去,換上了色彩艷麗的彩衣,在天堂口翩翩起舞,老婦人好像是駕著一朵祥雲,慢慢地升到陰陽界門口,但眼楮卻分外地明亮。

老婦人想最後望望三個女兒經歷了幾十年以後那熟悉的眼神,還有他們眼神里那最幸福的女婿們,可是,這一看,老婦人嚇了一大跳。

大女兒張萍的眼楮雖然已經完全擺月兌了病魘魔障的束縛,雖然眼楮里送給媽媽的是一汪最美最溫馨的祈福,然而,老婦人看到了大女兒不自然的眼神,那是一種掩蓋著的眼神,那眼神的背後似乎掩蓋了許多不為人知的心計,別人看不出來,但老婦人卻能看到,還有張萍身邊的一個小伙子,竟然是一個厲鬼,老婦人想對大女兒最後提醒一次,可是,她只能興嘆了,大女兒的影像屏幕慢慢地關閉了。

她只好再看看張前音,這一看,更讓老婦人大吃一驚,這里金光四射,陽氣充足,病魔被死死地壓在冰底,不得翻身,身邊的男人是他的第三任丈夫,是一個對她愛得無以復加的男人,只是算算快到了生命的終點站了,頭頂籠罩著老氣橫秋的沉沉暮氣,是美中不足,可是,此刻,只有這一個女婿能在身邊來給自己送行,老婦人對他的感激和保佑之情就無須贅言了,老婦人看到張前音深情的眸子里閃著某種亮光,看到二女兒肚子里的孩子,不覺為這個孩子捏了一把汗,她在天堂口往盡南方看了看,好像希望替這個未出世的孩子找到一個好人家,她知道,女兒張前音也撐不過六年。

看到張小紅滿臉的淚痕,老婦人心如刀絞,生前,他對這個小女兒照顧不足,致使她任著性子來,也是因為當母親的和這個女兒年齡相差太大,沒有絲毫說到一起的地方,哎,多好的一個女孩呀,聰明,漂亮,竟然丈夫不在身邊,身陷囹圄不說,還心存芥蒂,哎呀,竟然孩子也多災多難,這是哪輩子做下的孽緣呀!

老婦人還想多加盤桓,無奈一腳跨進陰界,陽間大門隨即關閉,她帶著對三個女兒美好的祝福去了,把慈母的愛一把揮灑在陽界的門外,化作一道五彩祥雲,徑直奔到宗友厚的腳下。

母親走了之後,風風光光的葬禮讓三姐妹在老家又火了一把,只是宗友厚又成了老家的人的議論的中心,還有張前音鼓起來的肚子,不時惹來路邊的姑姑和女乃女乃,還有那些姑娘媳婦們的指指點點,張前音卻不管這些,自顧自高興非常地拉著宗友厚的手,走在他的身邊,還要時不時地在他的肩頭靠一靠,惹來更多的笑聲,隱約還有責罵。他們決定盡快地回到北京。

先送大姐回到她自己的家里去看看,屋子里已經有很大的發霉的味道,張萍讓四喜搬過來輪椅,自己坐好了,對四喜說︰「打掃吧!」四喜就開始打掃,從客廳到臥室,到廚房,從樓下到樓上,張前音想坐到沙發上歇一會,宗友厚就急忙給她把沙發用毛巾給撢一撢,張前音說︰「姐,干麼讓四喜這麼徹底地打掃呀,最多住一個晚上啊,有必要嗎,你要是沒有什麼當緊事要辦的話,我回到家見見池娜的爺爺女乃女乃,可能馬上就走了,小紅還回到媽媽的房子里去看嗎?」

「去看看吧,多少天沒有看了,原來有媽媽守著,還有點人氣,現在,媽媽走了,我要是不回去看看,不知道啥時候再回來光顧一眼呢?」

「應該的,去看一下吧!」張前音對小紅說,「那我們計劃什麼時候走,今天,還是明天?」

「你們走吧!」張萍忽然說了這樣一句話,雖然听上去似乎有點生硬,但意思表達很清楚,很堅定。

「什麼?大姐,你不走了?那你怎麼生活呀?媽媽走了,誰照顧你呀?」張前音一听就急了,要站起來去大姐面前,身子重了,卻沒有站起,宗友厚想幫她一把,就推著她身子起來,兩個人來到張萍的面前,張小紅听到這話,也帶著張大寶過來,看著大姐如何說。

「我好了,能照顧自己,你們回吧,每個人都有屬于自己的生活,我不能連累你們,連我的女兒都不能連累,我不去北京了,謝謝你們這麼長時間的照顧我,謝謝了!」說著,張萍從輪椅上站起來,給大家鞠一躬。

這一躬,把在場的人都給鎮了!

「可是,大姐,小娜也在北京,她是你最親近的人啦,你在北京,我們大家都還能照顧,你要是在這里的話,可是連看護你的人也沒有了,你這樣子,我們幾個怎麼能放心呢?」張前音說,宗友厚和張小紅也幫著腔。

「沒事的!我自己能行,你們都盡管放心的走,我張萍死不了了!」

「可是你一個人怎麼可以,再說了,就算你剛恢復,誰能知道病會不會反復呢?我們絕不可能把你一個人丟在這里不管的!」

「是呀,大姐,二姐說的對,北京已經成了我們的第二故鄉了,我們在那里生活都習慣了,你難道還有其他想法?」

「沒有,不過我的主意已定,你們走吧!不要讓我生氣,那樣對我的病不好!」張萍忽然大聲說話,好像突然病又來到頭頂,雙眼閉上,坐到了輪椅上,把幾個人嚇得要死。

正在此時,李小娜從他父親那里回來了,她是把弟弟送回到了爸爸身邊,雖然沒有見到爸爸,李小娜還是很快地回來了,這邊,媽媽說不定有什麼變化了呢?

她果然猜對了!她進門就發現了不同,因為每個人臉上都寫著驚愕,大家見她進來,都把目光對準了她,好像這事她拿主意最合適。

「小娜,你媽媽說,她不和我們一起回北京了,你看呢?」

「那就留下吧!我媽媽目前的心情最重要,我們不能做出任何有可能讓她心情不高興的決定來,她決定的事可能有她的道理,我們尊重她就是了!」

「可是,誰來照顧她呢?她一個人怎麼能行?」張前音看著李小娜,似乎懷疑這個狠心的小丫頭說話就沒有過腦子。

「媽媽敢留下來,就說明她已經有這個能力,說不定有人能陪著她呢?」

「誰?」大家都用驚訝的眼神看著李小娜,似乎這個小妮子能變出魔術來。

「我可以在這里給她招一個保姆,讓她來照顧媽媽的起居,這樣,我們不就放心了嗎?」

「這樣的人很難找啊,要知心的,知根底的,人家還沒有太大的負擔的,能離開家的,你能找到嗎?」

「在姥姥家,我就打听到了一位,她正好要我給她聯系工作呢?這不正好兩全其美嗎?」李小娜說著,真如變戲法似地拿出一個紙片說,「她把她的電話都告訴我了,還能有閃嘛?」

「不用!小娜,我知道你說的是誰,是你表舅媽吧!她不行,她還有孩子!離不開家!你們都放心,我能行,我的女兒了解我,要是我不行的話,我會把我一個人扔在家里等死嗎?都別說了,你們今天都趕回去吧,宗教授還是帶了單位的車,別回去晚了給單位不好交代,都听我的,回去,連小娜也回去,耽誤了學習!」

「大姐,既然,你這樣決定了,我們尊重你的選擇,讓你留下,不過,你也得尊重我們大家,讓我們給你找好一個伴,我們才能放心的離開。」

「不用,你們都走吧,還要我說多少遍啊,我能行!再說了,看到你們為我費心勞神的,我真的受不了!」

這時,四喜從樓上打掃完畢,下得樓來,小紅靈機一動說︰「大姐,要不然把四喜給你留下吧,他的工資我照發,讓他留下來照顧你的生活,怎麼樣?」

「嘿!哦,我看行!」張前音也支持。

「這不太好吧,人家四喜又不是你們終身的幫佣,還得看人家是否願意呢?」李小娜說。

「我听主人的,張小紅就是我的主人,她讓我干什麼我就干什麼,他讓我在哪里,我就在哪里。」

「四喜,你說的是真的!太好了,大姐,你听到了吧,四喜願意留下來照顧你,我們這就放心地回去了。」

「慢,我還有話說,四喜的工資,你們就不要發了,既然他專門照顧我,自然由我來發!」

「大姐,我們不缺這點錢,你何必這樣呢?」張前音和張小紅都說。

「難道大姐缺這點錢嘛?都別說了,既然四喜願意,就這麼定了,你們回吧!」

從此,四喜就專門在張萍身邊服侍張萍了,這老婦少夫似的生活更加放誕無忌了,張萍的身心在五十歲的時候達到了最幸福的程度。

忽一日,兩個人狂歡了一個通宵之後,張萍忽然對四喜說︰「四喜,我有一塊心病,你要是替我完成了,我的身子,我的人,我的錢,我的房子,都是你的!」

「主人讓我照顧你,我就照顧你,沒說的,只要你說到,我就做到,你安排就行!」

「好,從明天開始,你白天就不要陪我了,你去西邊駕校報名學習開車,我給你一個月時間,把駕照拿到手,回來我好好犒勞你,做好吃的給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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