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前音被送到醫院之後,隨即被安排進了高干病房區,第二天就進行了手術,手術本身很簡單,就是把孩子從母親肚子里拿出來,但拿出來之後,情況就出現了急轉,這些讓醫生們都沒有想到。
原來呀,張前音本身就是個病灶,身體里潛藏的癌細胞雖說還沒有發生病變,但本身的免疫能力已經非常之弱,手術之前,張前音有著非常強烈的飽食和多食的**,那是給母體內的孩子提供營養的,同時也給自己的肌體提供了充足的營養,可是當孩子被拿出之後呢,她這種強烈的**一下子降到了零度,她大病加身的癥狀十分明顯的表現為厭食,她幾乎沒有一點食欲,哪怕是李淑英給她費心巴力地調配好三巴湯,她都沒有食欲要喝一口,在孩子出來之後,她就昏死過去了,醫生急忙開始搶救。
醫生橫七豎八地忙活了半天,張前音母子才安全地睡去,一旁的宗友厚和李淑英卻早已被折騰得心力憔悴。
特別是宗友厚,雖說從他本心來講,本不想要這個孩子,但所有的事之所以存在,就是因為有他多方面復雜的理由,在宗友厚看來,不講早晚,宗家有了男丁,總歸是一件好事,至于這個男丁的命運,他自己也不能說清楚,因為,他連自己究竟能再堅持幾天都不知道,他的可愛的夫人能堅持多久也不知道。
男人是一種奇怪的動物,不論年齡多大,都有一種對異性佔有的沖動,宗友厚從在醫院里看到張前音的那一刻起,他內心深處就涌起來一種沖動,那就是男人對女人的一種本能的佔有的沖動。
那時候,宗友厚沒有想到會這麼投入地去佔有張前音,只是想用她來填補一下自己和癌癥作斗爭這段時間的空白,更沒有想象到自己還會和張前音死去活來地愛一把,愛到深處不能自拔,竟然連上帝都感動了,還送給他們一個晚來的兒子。
既然來了,那就舉起雙手夾道歡迎吧!
宗友厚知道,要是從財力物力上來講,自己養這個孩子成人是沒有任何問題的,可要是考慮到人力,宗友厚真不敢想象,他想自己將不久于人世,就不免看著眼前的這個嬰兒興嘆,宗家之後免不了災難呀!
一旁還有一個人,就是李淑英,他一會看著張前音那張蒼白而無神的臉,一會兒看著那個嬰兒,再看看一邊坐著的宗友厚教授,她也浮想聯翩感慨萬千,是呀,這無論如何是宗家的一個親兒子啊,看看自己羅家,老東西不爭氣,小東西們也都不爭氣,到現在連一個姓羅的親孫子都沒有看到,雜七雜八的孫子倒弄了一堆,什麼日本的孫子,王家的孫子,都掛在我羅家的名下,這事讓李淑英想起來都有點氣憤,這或許是那個老東西作下的孽緣吧。
孩子出生之後,老教授宗友厚就像一個風干了橘子皮一樣陡然顯老了,面容皴黑起來,鼻子頭上的曾經因為鼻咽癌被置手術的半截紅樹根似的巨型標志,血色也漸漸減少,宗友厚的精力也大不如前,好像這個孩子一下子把宗友厚和張前音的生存能力提前透支了一樣。
李淑英的擔子更重了。
幾乎是他們一家三口的生活的重任一時間都落在她的肩上了,壓得她喘不過氣來。她要給孩子喂女乃,換尿布,洗尿片,這本來是伺候孫子的時候干的活,李淑英在這里先干上了,而且,她還要給張前音做吃的,給宗友厚做吃的,做飯就變成了一份特別苦累的差事,三個大人的所有精力固然都在小孩子身上,可張前音躺在床上,用眼看著就行了,宗友厚教授也是在書房里坐著,不時看一眼就滿足而且感傷著離開了,只有李淑英一個人,忙前忙後,忙左忙右,不幾天,她就被緊張得累倒了。
按照李淑英自己的話說,她從來就不知道什麼叫累,然而,她也不是鐵打的身子,從張前音和孩子出院一來,她就是這個家里一直都在轉動的軸,她一會兒不轉,一家人都不靈了,就在她急急火火地從市場買菜回來的時候,一開門,她就累倒了。
宗友厚在書房里正在看書,卻听見一聲悶響,就喊了一聲「李女乃女乃」,沒有人應聲,宗友厚覺得奇怪,就出來看看,只見門口處,李淑英已經坐在那地板上了,宗友厚急忙過去,模了一把李淑英,發現還有氣息,就先打了120急救電話,隨後,給羅曉寧打電話,告訴他這邊發生的一切。
羅曉寧十萬火急地趕過來,媽媽已經被送到醫院里,他拉著媽媽的手說︰「媽,這是怎麼回事呀?都累成這樣子了?要不然咱就不在教授家干了吧!我可不願意看到你為了報恩,累成這樣。」
「孩子,你要知道,這不單純是報恩,還有贖罪,你懂嗎?你告訴我,張小紅他們母子在哪里?我要听張小紅的意見,再決定留不留在這里!」
「媽媽,估計著你還真得一段時間見不到張小紅和他的孩子!」
「怎麼了?他們母子怎麼樣了?」李淑英十分焦急地問道。
「媽媽,他們沒怎麼,他們回山東老家去了,要一段時間之後才能回來呢!」
「哦,這樣啊,你小子嚇了我一跳!」李淑英趕緊拍了拍自己的胸口說。
羅曉寧沒有把張小紅的真實情況告訴媽媽,怕老人家再因為這件事著急,踫巧宗友厚過來,听羅曉寧的話,便接上來說︰「羅曉寧,你不告訴我,我還以為張小紅母子一直沒有下落呢,我好給張前音說呀,要不然,張前音生產這麼大的事,她妹子不來看護,我也不好意思給張前音解釋呀!」
「真的出事了!」李淑英听完宗友厚的話,知道兒子在騙她,就對羅曉寧說,「孩子,你沒有不要騙我,你告訴我,張小紅他們母子怎麼樣了,究竟出了什麼事?」李淑英一著急,抓住羅曉寧的手,差點從床上坐起來,馬上被羅曉寧按住,羅曉寧說︰「媽媽,你答應我不著急,我就告訴你這幾天出了什麼事.」
「你說吧,孩子,我一定不著急。」李淑英說著,慢慢又把身子坐好,半躺下去,听羅曉寧說話。
「媽媽,這家醫院,已經被我們暗地里監視和搜查好幾天了,起先是張小紅的老公張雄出事了,在監獄里中毒了,在送往醫院的途中又被人劫持了,隨後,張小紅和她的孩子也被人不明不白的劫持了,我們現在連他們一家三口在哪里都不知道。」
「你是說這家醫院有問題?」李淑英警覺地看看周圍,好像她已經被人從暗處用槍瞄準了一樣。
「這家醫院,老板好像是日本人,我們懷疑上次劫持我大嫂的孩子的人,應該和這伙人有關,很有可能還是那個山木二郎所為,但我們目前還沒有證據。」
「你們領著國家的皇糧,你們是干什麼吃的!」李淑英對兒子的表現極為不滿。
「媽媽,別說我們了,先說說你吧,要不,我先把你接回家,你休息幾天,然後再說去上班的事!」
「你瞎說什麼呢?我要是不回去,他們連飯都吃不上,現在這個家,別看三口人,兩個病號,一個嬰兒,我能離開嗎?」
「那怎麼整啊,我跟著也忙得很,也沒有時間去幫你呀!」
「今天不是周末嗎,你先給許方打個電話,我見過她幾次,覺得她是個善良人,讓她先去宗友厚教授家里幫兩天忙,我在這醫院里呆兩天,後天我就回去。」
許方剛剛給王朋打完電話,接到羅曉寧的電話,才了解到這幾天里發生的這麼多事情,她本來是要帶著孩子去動物園看看呢,現在只好做小芳的工作,「寶貝,有一個阿姨病倒了,很嚴重,咱們今天先去看她,下周再去動物園,好嗎?」
「好吧!」小芳人小,卻也很知趣。
一輛黑色的小汽車從醫院大門口進來,想右拐進了一個小院,這是一個十分隱蔽的小院,小院卻正對著李淑英的病房,自從兒子給他說了張小紅的事情之後,他就開始留意這個小院子了,從汽車里下來一個人,身後還跟著兩個人,都是穿著很講究的人,李淑英覺得第一個人十分眼熟,曾經在哪里見過,就從病房里偷偷跑出來,到洗手間里換了環衛工人的裝束,帶上口罩,就直奔這個小院子來了。
見了小院,她才知道,這個小院其實並不小,往里面看,一進一進的院子似乎還有很多層,她記著剛才看到的那幾個人下車的地方,就慢慢地往里走,每到一個垃圾桶邊,便去看看里面的情況,好像真是一個環衛工人一樣。
一直進到第四層院的時候,她覺得這里頭似乎有鬼,門前就停著剛才開進來的那輛黑色的汽車,從這里往上看,所有的房間都拉著窗簾,他悄悄地給兒子羅曉寧打了個電話,讓他們帶人迅速到這里來。
羅曉寧立即和王可取得了聯系,警察們迅速把這所房子給包圍起來,他們正準備往里面沖,卻看到從外面突然來了許多的穿白大褂的醫生和護士,原來他們都是這里的日本醫生和護士,听說警察到這里來抓人,馬上把警察給圍了起來。
外邊熱鬧起來了,里面的張雄和張小紅母子卻在沙發上喝著咖啡,輕松地和山木二郎聊著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