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前音在醫院生孩子的時候,池娜正在去廣東的路上,隨行的自然是章明告訴她說︰「這次咱們接到一個案子,而且是一樁大案子,對方在電話里說,只要他們能夠讓當事人減刑或者少判幾年,對方就會給他們一筆可觀的律師費,估計,這筆錢不會少于一百萬元。」
他們的目的地是東莞,但章明他們讓池娜在廣州就下了車。
「池娜,你的一個同學在廣州市法院工作,你今晚和他聯系一下,我們在臨海第一家請他吃頓便飯。」章明說。
「你怎麼連我的同學都知道?」池娜十分驚奇地問。
「我們律師不是單純地靠嘴活著,更多的時候,我們掙錢需要的是這里還有就是靠信息。」章明說著,指著自己的大腦袋說。
「我可是先給你說清楚了,我這個同學最討厭的就是律師把法律給歪了,他常說的是法律就是天平,我們都是天平的守護神,誰都不許褻瀆法律的公正,你最好還是不要往槍口上撞,他的老爸可是廣州高院的院長。」
「你放心吧,我就是讓你們聯絡一下感情,別的事不用你躲操心,去給他打電話吧!」
果然,過不多久,趙普利就開著一輛警車過來找池娜了,進門就說︰「沒有想到啊,我們的校花班花還能在廣州給我這個單獨賞花的機會。」
「你要知道,校花和班花都是花瓶,而我這朵花可是渾身長滿了刺的!你被刺傷的次數還少嗎?」池娜說。
「其實男人喜歡花,欣賞的角度不同,我趙普利還就喜歡有刺的花,因為甜膩的花使人陶醉,帶刺的花醉中有醒,這樣不至于被花刺到,才能使花更有價值。」
「別貧了,怎麼沒有帶過來你的小娘子一塊來呢?」
「我的小娘子還沒有答應嫁給我呢,但已經坐在我的身邊了!」
「你討厭,沒一個正形!我只是路過廣州,在這里歇一個晚上,明早就趕到東莞去了!」
「我就知道你沒有這麼好,專門來看我的,在你眼里,我趙普利最多算是個丑小鴨!多看一眼不多,少看一眼不少的主!」
「你知道,廣州這里,我受不了的,天氣太熱,太過于潮濕,我最親近的人都在北京,我媽媽不願意我嫁到這邊來。」
「你的真心話?」趙普利調皮地問。
「那還有假?」池娜似乎並沒有虛假。
「按照你這個邏輯來推測的話,你似乎對你那個老鄉,我們的學兄羅曉寧已經沒有什麼奢望了?那我明天就開始行動了,我讓我們的宗友厚教授做你媽媽的工作,只要她老人家高興,接來廣東,或者我回到北京,我是不是就有希望了?」
「誰告訴你的,這些?是宗友厚教授吧!」
「不,你應該喊他爸爸!他們的身體還好嘛?」
「我都出來幾天了,估計回去之後還有更大的驚喜呢,我媽媽會給教授生出一個大胖小子呢!」
「嘿!真的?」
「我還會騙你?不過,我很擔心我媽媽的身體,她本來已經很弱了,這場劫難下來,她還能支撐多久?都很難說!」
「那你不考慮考慮什麼時候給我也生一個胖小子唄!」
「去,貧起來沒完了,做你的大頭夢去吧!」
「那就是你心里還想著那個什麼羅曉寧,他有什麼好,不就是個公務員嗎?我也是,我哪里比不上他?」
「我們許久不見了,能不能說點高興的事!」
「好,剛才我爸爸給我說,和你同行的章明叔叔吧!」
「章明你也認識?」池娜很吃驚。
「你什麼眼神呀?章明是我爸爸這里的常客,廣東的好多大案子都是借助于北京的律師來擺平的,你知道嗎,這里面有我最最討厭的人情案子,我是出了教室門口才知道,一個法官判完一個案子,耳邊磨過了多少個電話,嘴邊吃過了多少場宴席了!」
「哦?那麼東莞的案子肯定也有人找過你爸爸了?」
「我想著一定是,不過,我沒有親眼看到,也不好妄加猜測。律師就是掙錢嗎,廣東這地方就是錢太多,錢這東西把人的本性都給埋沒了!把法律的公正也給顛覆了!」
「但願你在這個官場里能保留住一顆公正純潔的法官之心,維護法律的公正,給平民做好法律後盾!」
送走趙普利沒有多久,章明就回到了賓館,同時還帶來了一個人,那是個五十歲左右的人,看上去有很好的修養,顯然,他已經喝了很多酒,池娜也喝了不少,章明拿出來兩瓶蜜桃飲料,這是池娜的最愛,她打開一瓶,放在那個男人面前,又打開一瓶,自己喝了一口,舉著瓶子對那個男人說︰「院長大人,請嘗嘗,醒酒的!」
門響了一聲,章明就退了出去。
池娜的眼楮開始變的恍惚,好像眼中被關進了什麼東西,大腦也開始模糊,好像被注入了麻藥,她慢慢地感覺到自己體內有些發熱,有一雙手正給自己褪衣服……
听說池娜從廣東出差回來了,羅曉寧就特意來到宗友厚教授家,一是幫著媽媽分擔一些家務,被媽媽請來的一個保姆已經在教授家里上班了,李淑英的工作輕松了很多,但喂養孩子的事和三巴湯的事還是由她自己親自料理,池娜見到躺在床上的媽媽,心里不知是什麼滋味。
「媽,你感覺怎麼樣?」池娜非常擔心媽媽的身體。
「飄!身體在飄!特別是剛生完你弟弟那幾天,整個身體都在飄!現在好多了,感覺這個三巴湯還真是挺好的,我覺得慢慢地有些底氣了!」
「阿姨,你要好起來,讓池娜放心,你就是她全部的牽掛!」羅曉寧覺得自己之前似乎是冷落了池娜,就在張前音的床邊替池娜說話,卻沒有想到池娜從廣東回來正有一肚子的氣呢,這下好像突然抓住了發泄的對象一樣,突然提高了聲音對羅曉寧說︰「你是我什麼人呢?你知道我的牽掛嗎?我全部的牽掛自然就是我的媽媽,不想某些人,沒心沒肺的,不知好歹的活著,還不如死掉的好!」
「池娜,你這是怎麼了?怎麼這麼給你曉寧哥哥說話呢?」張前音非常不解,一時氣惱池娜的不懂事,要強掙著坐起身來,被羅曉寧一把按住了,羅曉寧對張前音說︰「阿姨,你不要激動,池娜一定是在廣東出差辦事不順利,她想泄泄火,發泄一通,你就讓他發泄吧,我沒有關系的!」說著,羅曉寧又來到池娜的身邊,推著她來到她自己的房間,羅曉寧用肩膀蹭著池娜,池娜終于忍不住了,轉身摟著羅曉寧的脖子大聲哭喊起來,驚得一屋子的人都往這邊趕來。小孩子也跟著哇哇地哭,李淑英過來,敲著門對里面說︰「曉寧,你要是欺侮池娜,我可饒不了了,他是你恩人的女兒呀!」
听了她的話,好多人都好像凝固了一樣,什麼聲音都沒有了,池娜停止了哭喊,羅曉寧停止了勸說,新來的保姆也跟著出來站在客廳里,宗友厚教授也來到了池娜的門口,門慢慢地開了,幾個人都看著李淑英,用驚異的眼光看著她,想听她講出剛才那句話的詳情。
李淑英一把拉過來羅曉寧,讓他坐下,又一把拉過來池娜,讓她站在自己的身邊,一把抱著懷里的孩子,對羅曉寧說︰「孩子,你忘了嗎?在你八歲那年,你的流行性腦膜炎,醫院里要你爸爸交五千元押金,才給治病,你爸爸哪里有那麼多錢,還是你阿姨,就是池娜的媽媽幫你爸爸交的住院費,是她救了你的命,那筆錢一直到現在,我們家也沒有還上!」
「媽,你為什麼不早說?」
「孩子,我原本就不想說,我看到這樣的家庭,聯想到我們羅家和這個家庭斬不斷的關系,我自己都不知道,這些話該不該說?」
「媽媽,你放心吧,我知道該如何報答恩人的,你們都先去休息吧,宗教授,不好意思啊,讓你也受影響了!」
羅曉寧撫著池娜回到她的屋子,問道︰「妹子,你給我好好說,是不是在廣東辦案遇到了什麼麻煩?說起來讓哥哥听听,看我是否能幫到你!」
「章明,他不是個東西,我想離開那家事務所!」
「章明不是東西,我早就知道,只認錢,不認人,更不是法律的守護神,他就是個守財奴,只要能賺錢,枉法舞弊徇私情,把公檢法系統弄得烏煙瘴氣的,一部分原因正是因為他這樣的律師。」
「你有什麼打算?」
「我想成立我自己的律師事務所,以維護法律的公正,給弱勢群體提供無償的法律援助,充當法律守護神!」
「那需要有雄厚的資金做後盾,做任何事的人都要吃飯生活,我這里倒有幾個差事,不如你先來做著,等你掙夠了錢,再想開你的律師事務所,你看怎麼樣?」
「什麼事,你說說看?」池娜說。
「我的三巴湯總部里缺少一個總經理助理,你願意給那個王叔當助理嗎?我總部在京城西郊開了一家分店,你願意出任總經理嗎?願意的話,二選一!我等你回信!」
「這個店里不是有章明的股份嗎?我不想給他服務!」
「姑娘,這是給你的暫時賺錢的一個平台,保證比你在事務所掙的多!」
「也不見得吧,這次我廣東之行,章明給了我五十萬呢!」
不一會,羅曉寧手機響了,是張小紅從山東老家回來了,羅曉寧一見是張小紅的電話,頓時來了精神,對池娜說︰「這回呀,我看,咱干脆把章明給罷免了得了!」
「怎麼罷免?」
「現在他是股東之一,張小紅也要入股,趁這個機會,你也鬧個入股,而且你最好是拿章明那份分到你的名下,你看怎麼樣啊?」
「那不是胡說嗎?有合同的,人家干律師這麼多年,還不知道來保護自己?」池娜說。
「別著急,我有辦法讓他退出,等見了張小紅,咱們一塊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