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曉寧和曹林來到拘留所里見章明的時候，章明正好被一場騷亂給整得神志不清了，所長見到曹林隊長過來提審章明，忙過來解釋說，听嫌疑人說，章明在外面收了龔家一個億的訴訟代理費，沒有替龔家的嫌疑人說上一句話，龔剛強被判死刑，緩期二年執行，听說此事後，估計是龔剛強的手下在拘留所里收拾章明了。
「章明被打成什麼樣子呢？什麼時候能恢復神智呢？這是羅局長，有要事等候向章明問話呢？」
曹林的話，讓拘留所長嚇了一跳，因為此時的曹林在慶州的警界已經是非常炙手可熱的人物了，連曹林都禮讓三分的人物更是可以想見，所長忙說︰「醫生正在搶救，我估計只是皮外傷，可能章明裝病的可能性大，要不然，你們等一下，我去問一下。」
所長去問的，不是醫生，而是恆培太。
因為章明進來之後，一直被恆培太關照著，他的佷子和章明不是戰友嘛！這場意外可不是恆培太安排的，而章明確實是遭受到了來自龔剛強犯罪集團分子的懲罰，誰讓他收了巨額訴訟費卻沒有替人家辦成事呢？
恆培太听說曹林和羅曉寧去拘留所提審章明，一時想不明白，就讓所長在旁邊監听，可是，事關安全大事，所長被曹林請到了外邊，所長馬上把情況給恆培太做了匯報，這邊，羅曉寧見到了纏著繃帶的章明，看到他一只眼楮好像傷得挺重。
「章明，我听醫生說，你已經月兌離了危險，很替你高興！」羅曉寧說。
「你是幸災樂禍吧，不要高興得太早了，這只是個不幸的開始！」
「按年齡說，我喊你個大哥，按從事律師的行業來說，我該喊你前輩，我羅曉寧和你章明之間沒有私仇，只有國家的利益，我現在有大事要問你，也知道你是個在愛國方面是行得正的漢子，請注意我們的談話有錄音有錄像，是要做將來的呈堂證供的。」
「你這話說的沒錯，只要你是為了國家利益，我一定是充分配合的，你請說吧，什麼事？」
「波凌芳的事，你知道的，你曾經作為她的律師出現在深圳的法庭上！」
「沒錯，她是我的一個客戶之一，她怎麼了？」
「她被人殺死了！」
章明錯愕了一下，十分吃驚地問︰「被人殺死了？」
羅曉寧堅定地點點頭。
「什麼時間？在哪里？」
「昨天夜里，在司柳河經濟技術開發區的工地上。」
「怎麼死的？」
「是被人毒死的，不過，還有被人奸殺的跡象。」
「你們不會懷疑我吧？」
「我們當然不會懷疑你，你當時在監獄里服役，而且昨天夜里這里好像發生了騷亂，而你正是這場騷亂的受害者之一。」
「龔剛強的案子，我沒有辦好，收了人家那麼多錢，自己瞎了一只眼，也算付出代價了，這一點，我認了！可是，你們既然不懷疑我是殺害波凌芳的凶手，干嘛要來找我呀！」
「你曾經是波凌芳的代理律師，你和她的關系肯定非同一般，我們想知道她的詳細情況，還有她在慶州的聯系人。」
「那時候，波凌芳還是你們波濤的妹妹呢，她名義上是日本株式會社的代辦，實際上，她並不負責日常事務，這一點你們好像比我清楚。」
「沒錯，她是日本間諜，我們跟蹤調查她很久了，只是她總是離奇地失蹤，我們的偵查員總是會被她擺月兌掉，不知道這是怎麼一回事？」
「她自己就是一個高級的化妝師，常常以常人想不到的形象出現，所以，總是從容地在監視者的眼皮子底下溜走。」
「你是何時知道她到達慶州的？」
「我也是到慶州之後，在一次和市長尹干的約會中見到她的，那時我才知道，她竟然已經掛上了慶州的市長，知道她手段十分了得。」
「她和市長尹干認識？你知道是誰介紹他們認識的嗎？」
「我要是猜得沒錯的話，應該是糾田一夫介紹的。」
「糾田一夫？那個日本使領館的武官？」
「她和糾田一夫是怎嘛認識的？」
「我听波凌芳說起過一次，還是在北京的時候，她說，她有一個表哥在慶州，是她老公家族的舅舅家的兒子，這個人還是波凌芳老公的同學呢，同學加親戚，很熟的，而且這個人認識波凌芳以後，一直對波凌芳的美貌所吸引，特別是波凌芳的老公去世以後，糾田一夫更是多次邀請波凌芳到慶州來，沒有想到，來慶州不久，她就掛上了尹干市長。」
「到慶州之後，你和她還有進一步的聯系嗎？」
「有啊！自從那次在市長尹干那里知道了她在慶州之後，我們就秘密聯系過幾次，我還讓她幫過我一次忙，就是讓那個假扮同琳娜的張小紅偷偷地住在她所在的別墅里，她都毫不猶豫地答應幫我了！」
「據你所知，波凌芳除了和尹干市長以及糾田一夫交往外，還有別的人嗎？」
「沒有了。」章明肯定地說。
這話一問完，曹林打了一個愣怔，他突然想起了什麼似的，站起來，慢慢走了兩步，羅曉寧看了看他，又看看章明，示意獄警把章明帶回去。
帶章明被帶走後，幾個人從拘留所出來，羅曉寧若有所思地對曹林說︰「我敢肯定的是，波凌芳在這里肯定認識的還有別人，比如日本使領館的人，比如市長身邊的人，哎，為什麼不讓章明看看那個模擬畫像呢？」
曹林似乎有了心事，又不便給羅曉寧說，只好同意地點點頭，幾個人又折回來，讓章明辨認這個人，遺憾的是，章明搖搖頭，說，從來沒有見過這個人，更不知道他和波凌芳是什麼關系。
因為事關重大，羅曉寧和曹林一道去拜訪了尹干市長，尹干市長十分隨和地回答了他們的問題，只是說，是糾田一夫介紹他們認識的，認識之後也只是見過幾次面，並沒有深交，至于波凌芳的死，更是覺得遺憾，不過，市長最後說，波凌芳曾經給我說起過一次要我合伙做生意的事情，因為有市長公務的身份，我便因為不便的借口推開了，其他的，就什麼也幫不上他們的忙了。
排除了市長的嫌疑，曹林和羅曉寧都松了一口氣，他們便在外事部門同志的配合下，來到日本駐慶州使領館來向糾田一夫了解情況。
糾田一夫听說波凌芳死了，馬上心里頓了一下，好像突然受到了巨大的打擊一樣，他心事沉沉地對他們說︰「你們知道嗎？波凌芳就是我的偶像，我和她的老公又是同學，又是親戚，我對波凌芳的暗戀一直沒有找到表達的機會，後來日本發生了地震，他的老公在地震中死了，我听說她後來在北京嫁給了古田衡二，又給山木二郎給攪了局，我就給她打電話，讓她到慶州來，她當時沒有來，說是還要解決孩子的問題，我也就沒有追問，這事也就撂下了，直到三年前，她突然出現在使領館里，說是有人找我，我見到她，真是又驚又喜，不過看出她的打扮，實在是不敢相認，她說，到這邊來是為了一樁生意，並且要我幫她，我才把在郊區購買的一套別墅交給她去住。」
「是你介紹她認識了市長尹干嗎？」
「是的，不過不是我主動介紹的，是她要我想法設法去找到市長，介紹他們認識的，我想這可能和她的生意有關，就介紹他們在日本使領館的一次酒會上認識了。」
「市長去過你說的那套別墅嗎？」
「這個我就不知道了。」
「好，謝謝你的配合，既然事關日本人的死，我們有義務把安檢查清楚，給使領館一個交代，不過，煩請你想起有關波凌芳的情況，包括她還和其他什麼人交往，想到了，請馬上通知我們，這可能和她的被害有關。」
「我會的。」糾田一夫一副完全配合的樣子。
回到駐地之後，羅曉寧把幾天來調查的情況梳理了一下，覺得有些東西似乎沒有串聯起來，就再次以安全局八局新任局長的身份約見了市長尹干，請他回憶是否還有人認識波凌芳，市長尹干說出了一個人的名字，這個名字讓羅曉寧吃了一驚。
羅曉寧馬上就和曹林踫頭，說起了恆培太，曹林更是覺得意外，他馬上驚異非常地問道︰「是市長說的，波凌芳和我們局長恆培太認識嗎？」
羅曉寧點點頭。
他們秘密調取了去那個別墅的道路的監控攝像頭，果然發現了恆培太的車，不過那是在波凌芳被害前一周的時候。
為了慎重起見，羅曉寧還是以局長的身份，秘密約見了恆培太，恆培太听說羅曉寧問起波凌芳的事，他覺得也沒有什麼不光彩的，就把兩次和波凌芳的交往喝咖啡的事告訴了羅曉寧。
「恆局長，在波凌芳從北京到慶州之後，我們的調查發現和波凌芳有關的人物很少，但都很有分量，一個是市長，一個是糾田一夫武官，還有局長大人，市長的嫌疑已經排除了，要是再能排除局長大人的嫌疑，我們就可以認定是他們日本人內部起哄了！」
「羅局長，恐怕不是那麼簡單吧，我的時間安排你可以去問我的秘書，不過，這兩天，我交給了秘書一個特殊的任務，你知道嗎，那個模擬畫像上的人，我已經找到了！」
「啊！找到了！局長大人就是厲害，能告訴我他是誰嗎？」
「他就是市長尹干大人的秘書石萬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