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一秋說的最後這句話讓羅曉寧肅然起敬,是呀,假如世上所有的人都有自己的做事原則的話,世上就少了許多不合理的事,就像自己的老父親吧,荒唐地了別人的女人,卻給自己的子孫留下了無盡的罪愆;就像大律師章明吧,荒唐地找到假證人作證,卻讓一生玩弄法律的人被法律給懲治了,作孽呀!
從此,羅曉寧開始同情起馬一秋來,並逐漸站到了馬一秋的立場這邊來,他並不是對章明的托付不管不問,也不是在別人危困之時落井下石,而是馬一秋的話讓他勾起了許多同情的往事,激起了許多共鳴的元素。
而今是網絡時代,信息變化得出奇地快。
這邊波凌芳的案子剛剛有了一點眉目,石萬群慢慢浮現出來,那邊霍文琦的案子也快要出結果了,卻在這時,網上出現了一則消息,讓恆培太剛剛放松一點的神經都一下子繃緊了,你知道是什麼嗎?
網上流傳的一則消息說,慶州警察擊斃的人根本就不是周克華,而是警察們自相殘殺,殺死了一命便衣警察!
是有人在故意造謠,還是真的出現了差錯,恆培太頭都大了,大得像一個巨大的蒸籠,他一邊命令安少雄迅速查處發布那個消息的網絡IP地址,一邊重新對圍捕周克華之事部署打擊,正在這時,他接到了書記的電話。
「你是干什麼吃的?網絡上都傳遍了,周克華的女友和他一起看電影,一起遛彎聊天,他的女友你查了嗎?他的住處你徹底搜查了嗎?他的尸體做過DNA比對了嗎?你手握千軍萬馬,關鍵時候上不去,你可是有著不可推卸的責任呀!這個時候,全市的市民的眼光都看著你這個公安局長呢?」
「報告書記,正在調查,正在落實,一有消息,馬上向你匯報!」
一時間,其他案子的人手都被調集到周克華的案子上來,他的女友被控制了,他的媽媽也被請進了公安局,他的老家的房子被層層挖找,直到確定沒有任何藏身之所了,大批警察和武警才被再次調往歌樂山,像過篩子一樣地逐漸縮小包圍圈。
曹林派出的兩路人馬終于在恆昌縣找到了霍剛和王艷,他們兩個果然已經勾搭在一起,听說霍文琦被人打死了,王艷不但沒有傷心,反而對警察說︰「都是他不听我的話,我們前天在工地邊上發現了不明身份的人,就決定離開,可是他非得等到拿到工資再走不可,不是自己等死嗎?」
「你怎麼能確定那個身份不明的人就是殺人凶手呢?」
「我們都是被人追殺過無數次的人了,對什麼樣的人有威脅,一看就有感覺,雖說不是風聲鶴唳,草木皆兵,但逃命的本能卻使我們迅疾做出了決定,還是我叔看得開,我們倆才得以活命到現在。不過,現在,我們可能又危險了!」
「為什麼?」
「因為警察能找到我們,他們肯定也能找到我們!」
「沒事了!王艷,你不要害怕了,現在霍文琦死了,可能我們就沒有那麼危險了,因為主犯已經被人殺了,像我們這樣的小蝦米怎麼著也不會再有事了吧!」
返回報告的警察在歌樂山上找到了曹林,向他匯報了案情的進展,確定是殺手所為,具體殺手形象,還要調取工地四周的攝像頭確定,正好把王艷和霍剛帶回了,他們可以幫助我們確定嫌疑人。
搜索隊一直在歌樂山搜查了三天,也沒有查到有力的證據,更沒有發現周克華的蹤跡,鑒于警察搜索的行動,市民們對于周克華是否被擊斃真的又開始懷疑了,這樣以來,搞得政府更加的被動,書記又多次敲打了恆培太,恆培太只覺得頭上被罩著一座大山,隨時都有把自己砸死的危險。
網絡也添亂,又有消息說,周克華這麼凶殘的狂徒,就是死也是自殺,不然有人能打死他嗎?這不是無端的猜疑嗎?可是這猜疑,在這個敏感的時候無疑是在蠱惑人心!
大隊人馬包圍歌樂山已經快五天了,一點進展都沒有,這麼多人被困于此,顯然不是什麼好事,這事也讓書記惱火,他就覺得恆培太在關鍵問題的處理上不夠成熟。
書記認為,恆培太不會發動人民群眾打一場人民群眾的戰爭!要是在人民群眾這場戰爭里頭,再狡猾的狐狸他有逃月兌的可能嗎?
出了這麼大的事,尹干市長只在歌樂山露了一面就不見了,書記只盯死了恆培太,倒把尹干市長給忘了,書記決定以盡快的速度拿下恆培太,迅速扭轉目前不利的局面。
現在事情到了關鍵時候,慶州人民等不及了!
書記以自己獨有的模式張好了一張網等候恆培太往里面鑽。
到了第六天,所有的警察都開始埋怨,恆培太只好讓大家分頭撤回來,可是在各個路口依然不能放松警惕,交警配槍,保安和協警協防,依然一副大敵當前的樣子。
剛剛撤回來,羅曉寧就在曹林的協助下找到了石萬群,石萬群起初想用市長來保護自己,兩個回合下來,知道市長保不了自己,索性就竹筒倒豆子,不再隱瞞了。
「市長讓我陪著夫人俞晴花,我不敢陪,因為她太漂亮,而且眼楮會說話,整天勾得我身子飄飄的,找不著北!」
「接著說!」
「長得漂亮不是我的錯,是爹娘做的孽,一天兩天我能忍住,日子久了,我度日如年,如坐針氈,防不勝防,有一天,我終于被市長夫人拿下了,我想是她在我的飲料里下藥了,等我醒來的時候,她正一絲不掛地壓在我的身上。」
「後來呢?」
「後來,她讓我去接近波凌芳,因為俞晴花發現市長尹干和波凌芳有點曖昧,就讓我施美男計去勾波凌芳,誰知,這些漂亮女人都是天生的下賤,他們一見我,就故意賣弄風騷,後來我才知道,波凌芳是故意要通過我來接近市長夫人俞晴花的,他們在一起做生意!」
「你知道是什麼生意嗎?」
「是購買一座海島的事!」
「購買海島?」
「是的,我奉市長夫人之命去接近波凌芳,她就向我介紹了日本海島的島主陷入經濟危機的事,說現在要買海島正好是可以大肆砍價的時候,將來一定可以賺取巨額的利潤。」
「後來呢?」
「後來,市長夫人對這個項目很感興趣,就讓我引薦他們兩個認識,他們開始了正式談判。」
「那怎麼出現了殺死波凌芳的事了呢?」
「這事的內幕,我真的不知道,只有市長夫人知曉,你們還是問俞晴花吧!」石萬群囁嚅著說。
八月二十日的報紙上,刊出了一張照片,照片上一個女子,出現在報紙的頭版頭條,題目赫然寫著︰中國留日學生出國不忘愛國,登上屬于中國主權海島,展示中國主權。
照片背後的背景顯然是有人要抓捕這個女孩,俞晴花看到這張照片就嚇得慌作一團了,原來這張照片上的女主角竟然就是她和市長尹干的女兒尹悅悅。
俞晴花找到波凌芳,讓她想辦法救出尹悅悅,波凌芳趁機要求,在海島購買到手後,波凌芳要佔百分之五十一的股份,否則,尹悅悅的事她就不管了。
俞晴花把這件事給尹干一說,尹干馬上火冒三丈地說︰「你是三歲小孩呀,受制于一個女人,你知道嗎,悅悅的事,我為她感到自豪,日本人再大的膽子,他們也不敢動悅悅一根汗毛,可是,你要是答應給波凌芳百分之五十一的股份,你知道意味著什麼嗎?」
「意味著什麼呀?什麼比女兒的性命更重要!」
「女人呀,真是頭發長見識短。我都說過了,這事和悅悅無關,悅悅的事不用你操心,她吉人自有天相!可是這件事,我們這些人操盤了這麼久,要是按照你的說法,我們就全是白忙活了!」
「你能不能給我說詳細些,也好讓我有個準備!」
「購買海島,這次我們打的是政府名義,可是政府又只能以後台老板的身份出現,為此我們市政府選中了一個人,這個人首先有實力,其次,他又非常愛國,還要有非常強烈的法律意識,能夠在關鍵的時候用法律的武器來保護我們自己,你知道嗎?我連書記都驚動了!」
「這個事竟然有多大?」
「這個事大致下來要二十五億人民幣,你知道嗎?為了湊齊這筆錢,有的人已經在冒著家破人亡的危險了,有的人已經鋃鐺入獄了,而有的人也幾乎站在人性人格的恥辱柱前,等待道德和良心的宣判了,你明白嗎?」
「這前前後後的事,波凌芳知道多少?」
「除了資金的統籌外,她幾乎全知道。」
「要是現在沒有了她,這個事會不會受影響?」
「雙方已經有了初期的接觸,沒有她也不影響下一階段的進程。你可不要胡來啊!」
「我不會胡來的,我要是出現了什麼意外,你告訴我們的寶貝女兒,媽媽是最愛她的!」
尹干覺得俞晴花說話思維有些混亂,但他也沒有多想,照常去上班了。在市長眼里,女人就是一件拜訪的瓷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