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猛地,她為他擋劍的場景劃過他腦中,他臉上突然一陣慘白。
他伸手將她捶在臉龐的發絲挽到她耳後,隨後一臉嚴肅的表情看著她突然道︰「于兮,如果有下次,別在將身體擋在我前面。你不是每次都能如此好運的!」他無法想象,如果沒有她的那塊石頭,又有誰能救她。此刻躺在床上的便不是如此充滿朝氣的她,而是被打回了原形的一只小白狐。
她眼眸微掀,對上他如幽谷般的瞳孔,在里面她看到了她的身影。那一剎那,有一種莫名的情愫從她心中越過,帶著青澀陌生的沉醉感。
好奇怪的感覺,他的眼眸就如可以吸食一切的漩渦,讓她有些迷失了方向。她微微側頭移開雙眸,她的心突然跳得好快。
她輕咳了一聲突然問道︰「咳——對了,那天你究竟發生了什麼事,為何會入了魔道?」
他眼中微閃,「你想知道?」他低沉的聲音淡淡道。
「當然,怎麼說我也算又救了你一次,至少我有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麼事的權力吧!」她看著他道。
他望進她清澈的雙眸中,似乎在思量著什麼。沉寂了半響後,他突然道︰「我身上流著妖族的血液!」
她微驚,「難道你也是妖!」
他眉宇中閃過一抹傷,而後搖了搖頭道︰「我的一半血液屬于人類,一半血液屬于妖!一旦體內的妖氣不受控制變會容易入魔!」那人便抓住這點算計他的。
「哦!」她恍然大悟,原來如此。
他凝視著她的雙眼,等待著那讓他熟悉的眼神,卻什麼都沒有。他半人半妖的身份對她來說仿佛是件很尋常的事一樣。
他看著她,眼中微閃道︰「你,不覺得——」
「覺得什麼?」她不解地看著他道。
「我是個半人半妖的怪物!」他眼中暗沉了幾分。
他眼中的傷痛她看得很真切,她不明白一向囂張的他為何會出現如此神情,難道是因為他那半人半妖的身份嗎!
她跪在他身前,直直地看著他,難道一臉正經地道︰「鳳鳴熙,其實人也好,妖也好,仙也好,半人半妖也罷,彼此之間究竟又有什麼區別呢?大家都生活在同一個空間,呼吸著同樣的空氣,感受著同樣的陽光,區別究竟在哪?佛祖常說眾生平等,可卻又將眾生化為六道,既然平等,又何要分人、妖、仙呢?生命本就可貴,自在地活著豈不樂栽,何必去糾結這些虛無之事了!」
他看著她,她是第一個對他說這些話的人。十歲之前,他生活在妖界,卻因為他那一半的人類之血倍受欺負。而後他來到蜀山,雖然眾人帶他友善,卻又畏懼他那一半的妖族血統。凡人也好,妖也好,他終究是異類。孤獨慣了的他,幾乎快要忘記了溫暖的感覺。
他凝視著她那雙清澈的雙眸,她眼中的神情讓他有了一絲絲的眷戀。
見他望著自個出了神,她眉頭蹙了蹙,而後拿起身下的被褥抓在胸前,一副古怪地神情看著他道︰「你干嘛這樣看著俺,你該不會見俺如今玲瓏有致了,起了歹念吧,大叔!」
他所有的感觸截然而止,這個丫頭,就不能讓他好好感動一番嗎!
他伸手彈了彈她光潔的額頭,「你啊,有時候讓人頭疼不已,卻又讓我舍不得放手,你說該怎麼辦好?」
她模著被他彈的地方,眨了眨雙眼道︰「小鳳鳳,話能說得簡單點行不,俺听不太懂啊!」
他無奈地搖了搖頭,而後敲了一下她的頭道︰「妖見了不少,你是最笨的一只!」
她抱著頭低吼道︰「誰說得——」
等等,他說什麼。
她突然一手指著他,結巴道︰「你、你、你知、知、知道我、我、我是——」
「妖,還是一只很沒用的狐妖!」他把她接下來的話接了過去,否則以她這節拍,不知道要結巴道什麼時候。
她倏地竄到牆角,一臉戒備地看著他道︰「鳳鳴熙,你剛才把雞湯分我,該不會是想喂飽了我好下鍋吧!」
他白了她一眼,而後道︰「是啊,左冷都把灶頭上的火稍好了,就等你的狐狸肉了!」
「鳳鳴熙,不帶你這樣的,人家怎麼也救過你,還是兩次耶!而且,你看人家這麼瘦,人家的肉也不好吃嘛!」她一臉可憐兮兮地看著他道。
「我喜歡吃瘦的肉——」他接著道。
「我的肉是酸的!」
「正好,不用加醋了!」
「鳳鳴熙,蜀山弟子是不可以吃葷的!」
「你不說,我不說沒人知道!」
「鳳鳴熙,做人要誠實!」
「偶爾說說慌無妨!」
「鳳鳴熙,撒謊會被雷劈!」
「下雨天,我不喜歡出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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