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六章︰遣心散
和無藥談過之後,紫伊很是糾結,自己要不要去見見他呢?見到他又說些什麼呢?原諒他?不,他把自己當傻子一樣騙了這麼多年,自己不可能就這樣原諒他的。但是,如果他真的喝了遣心散,那自己就再也見不到從前的那個溢哥哥了,到時候自己還會生氣嗎?應該不會吧,該是傷心、心痛多些吧。可是現在就去找他,自己又拉不下這個臉,畢竟自己這次是真的很生氣。哎,算了,不想了,再說吧。
三更天了,紫伊還是輾轉難眠,只要一閉眼就看到溢哥哥呆滯的目光或冷若冰霜的眼神。不,不要,自己不要他變成這樣子,明天自己就去求老頭,不管怎樣都不能讓溢哥哥喝。打定主意,紫伊就安心的睡著了。
窗外,一抹黑影待听到人兒平穩的呼吸,確定她睡熟了之後,才悄悄的翻窗而入。走到床前,看到人兒紅撲撲的臉蛋,俊溢就很滿足。他輕輕的為紫伊掖了掖被子,深情的看著她的睡顏。沒想到她睡覺的樣子也這麼可愛。
明天就是最後一天了,明天過後,自己就會變成一具沒有思想,沒有靈魂的行尸了,他想再看看這個女人,多看看她,最好能把她的模樣深深地刻在腦子里,這樣,自己以後的日子也不會孤單了。可是,他知道這是不可能的。
柔和的月光從窗口射入,把俊溢的身影拉得好長,好長……
該來的終究要來。早上,俊溢就來到了無藥的房里,他將兌現他的承諾。
「你想好了沒?如果後悔呢,也可以,老夫想讓人生容易,想讓人死更容易。只要你不願意了,我這就讓她恢復原來那樣,你呢,就帶她回去,老夫就當什麼事情都沒發生過。」無藥想試試俊溢對紫伊的愛是不是真的。
「多謝前輩讓在下多過了幾天開心的日子,在下已經很滿足了。」俊溢很是平靜,因為現在他腦子里滿滿的都是紫伊的一顰一笑,這便夠了。
房門外,追影很生氣,很痛心。他氣!這些都是穆紫伊造成的,如果爺真的變成那樣,恐怕他會氣得殺了她;他痛心!爺竟然為了這個女人放棄一切,拋開一切,這與他心目中的爺根本就判若兩人。只見他一拳打在樹干上,然後把頭埋在臂間,再也沒有其他動作了。蔥綠的樹葉撲簌撲簌往下掉,也許,這便是追影的眼淚吧。
紫伊和小葵夢走進院子就看到了這幕。小葵夢擔心追影傷了自己,立刻上前安慰他。紫伊則是擔心屋內的那個既聰明又傻的男人。
「開心?老夫沒看出來你有多開心。這幾天,你都是偷偷的去見她,她也不知道,也不主動和你說話。每次你都是苦著臉的,都沒見你笑過,這樣還叫開心啊?」無藥真的不懂,明明苦得不行,傷心得不行,怎麼還說開心呢?其實,他不知道,這便是愛情,苦中有樂。
俊溢滿意的笑著說︰「即便是這樣,我也很開心了。只要她能好好的,我就滿足,就開心了。唯一遺憾的是,我不能給她更多的幸福,希望之後她能遇到這樣一個人,真心不悔的愛她。」
俊溢一想到以後自己不在她身邊,就很心痛,眼里顯露的全是無奈,他竟沒有留意房門外多了兩個人。
無藥倒是听出來了,于是,臉上露出了狐狸般狡猾的笑容,「好了,好了,既然你不後悔,那好,給你。」說完從懷中拿出了裝有遣心散的褐色瓷瓶。
俊溢接過瓷瓶,一口喝下,快得連馬上推門而入的紫伊都沒能阻止。
紫伊的心一下子慢了半拍。他喝了,喝了……這下,自己怎麼辦?原本打算一早就來勸無藥的,可是現在看來,自己還是來晚了,來晚了……為什麼,為什麼自己沒有昨天就來呢?為什麼……為什麼……
俊溢听到推門的聲音,回頭一看,竟是她,她怎麼來了?
紫伊慢慢的走到俊溢的身邊,每一步都是不信,每一步都是吃驚,每一步都是後悔。「你喝了?」聲音很小,很小,就像是費盡了全身力氣一樣。
看著如此難過的人兒,俊溢不知道該怎樣回答。
「你說啊!你真的喝啦?」看到不說話的俊溢,紫伊幾近瘋狂,聲嘶力竭的吼道。
看到此刻的人兒,他好想好想去抱住她,不過他沒有這樣做,既然自己將要如同行尸,又何必再讓她感受自己的溫柔呢,這樣只會讓她更傷心,更難過。他點了點頭,仍沒有說話。
紫伊一下子掄起拳頭就朝著俊溢的胸口砸去,一邊砸,一邊哭著說︰「你怎麼能喝呢?你為什麼要喝啊?誰讓你喝的?快吐出來,吐出來啊。」
俊溢並沒有躲避,任由她在自己身上發泄,沒有怪罪,只有開心。
發泄了一會兒,紫伊突然反應過來似的,跑到無藥的面前,一把拉過他的雙臂,委屈的說︰「老頭,求求你救救他,我不要他成為行尸,你快救救他吧,只要你救他,我什麼都答應你,你快救他啊,快啊。」
無藥無奈的拂開紫伊的手,說︰「沒用的了,遣心散是我剛研制的毒藥,是沒解藥的。還有一炷香的時間藥性才發作,你們抓緊時間,有什麼要說的就趕快說吧。」說完就嘆息著出了房門。
听到沒有解藥,紫伊一下子就無力的將要倒下,幸好俊溢接過了她。
紫伊一下子就撲到他的懷中,雙手抓過俊溢的衣襟,哭著說︰「為什麼要喝?你是傻子嗎?」
看了看懷中心痛自己的女人,俊溢很高興。她該是在意自己的,該是愛著自己的。
伸出手,用力地將她的頭按向自己的心口,俊溢滿足的說︰「是,我是一個傻子,可我只為你一個人傻,這樣,也算得上是聰明的吧。」
紫伊哭得更傷心了,她現在只想哭,狠狠的哭。
俊溢溫柔的親了親她的發頂,笑著說︰「現在你可以听我解釋了吧。」
「不,不用解釋了,我什麼也不想听,我只想你沒事,我只要你沒事。我已經不生你的氣了,我不怪你了。」紫伊緊緊的貼著俊溢的胸口,她怕,怕他一不留神就會推開自己,然後冷漠的走開。
俊溢笑了笑,說︰「不,你听我說,我一定要說,不然以後,哦,不,應該是一會兒,不然一會兒我就不能說了。」說完輕輕推開懷中人,然後拉著她坐下,慢慢的講訴他多年來隱藏的身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