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采退到了偏殿一處院子里,錦兒和翩然就等在那兒。她一回到房里就急急地說︰「快給我換上舞裙,那邊還等著呢!」
翩然忙將準備好的霓裳羽衣裙給青采換上了,錦兒趁青采換舞裙時打量著青采的妝容,思索片刻後,她從化妝匣子里拿出了幾盒圓缽狀的盒子,讓青采先坐下。她用銀簪子從幾個盒子里挑出紫,水紅,女敕黃等顏色,分別抹在青采眼皮,嘴唇以及眼角處,最後再添了一顆紅艷艷的美人痣。
翩然一看便笑道︰「這妝容變得好呀!這樣一來剛好配得上小姐這身霓裳羽衣裙!」
錦兒道︰「這舞裙本就是各色鳥羽制成,炫目多彩,倘若依舊是剛才那副淡雅之妝,便顯得毫無半分神采,所以要再添上些顏色才好!」
青采起身拉著錦兒的手笑道︰「幸而堅持帶著你,否則我還不知該如何是好呢!對了,剛才有位娘娘還問起你,不如你隨我一起去吧!」
錦兒忙搖頭道︰「還是讓翩然替小姐捧著裙尾去吧,奴婢怕生,萬一見了聖上公主,說錯了什麼話就不好了!」
青采沒再勉強錦兒,吩咐翩然隨她一塊兒去了。房間里又安靜了下來,錦兒慢條斯理地收拾著那些胭脂盒子,心里在想著自己的事。進宮,不是她所願意的,若不是為了那個救命恩人,她絕對不會冒死來到這殷都,也不會隨青采進這皇宮!
收拾完畢後,錦兒听見外面太監跑出去了,好像是鍺夏爾公主打賞了,他們都跑去討賞了。趁著院子內無人時,她偷偷地溜出了房間,溜出了這院門。
鍺夏爾公主住的長壽殿不大,那邊正殿的絲竹管弦之音遠遠地飄了過來,錦兒小心地走著,生怕有人會叫住她。好在宮人都跑到正殿那兒去討賞了,別處竟看不到一個宮人。
「東北角,東北角該在哪兒一方呢?」錦兒一邊走一邊想著。不自不覺中,她已經走出了長壽殿,來到了不遠處的和韻長廊。長長的廊道看不到尾,廊桿上或是纏著嬌艷紅女敕的薔薇刺藤,或是纏著白潔如雪的刺疤花,這一紅一白,把廊道打扮得像個仙府幽徑一般。錦兒不禁嘆道︰「沒想到皇宮里還有這樣神仙般的地方!」
「你是何人?」
背後忽然傳來一聲厲喝,錦兒大驚,來不及多想,轉身就跪拜道︰「奴婢迷失了方向,找不著路了,請恕罪!」
「哼!你是哪個殿的奴婢?還不快些見過怡王妃?」
這聲音似乎很耳熟,錦兒忽然想到了一個人︰藍姨!她猛然抬頭看了一眼,眼前的兩個人差點就把她的心髒給嚇停了!這不是藍姨和肖玉怡麼?實在是冤家路窄啊!
「放肆!」藍姨厲聲喝斥著錦兒,上前就給了她一個巴掌,怒罵道︰「沒規矩的東西!怡王妃在跟前不知道行禮,還抬眼起來瞧,真是太放肆了!我問你,你是哪一個殿的奴婢?」
臉上的滾燙令錦兒的恨意在內心熊熊燃燒了起來。她憎惡地盯著地面,很想站起來給這兩個無恥女人一人一個響亮的巴掌!可是她不能這樣,甚至不能再答話,否則肖玉怡一定會听出她的聲音,認出她就是玉錦胭!
「說話啊,沒听見麼?」藍姨質問道。
錦兒,也就是玉錦胭,她死死地垂著頭,放在膝上的雙手緊緊地握成拳頭,她拼命地告訴自己,千萬千萬不能說話!以肖玉怡的聰明,倘若再發出一個音,就很有可能引起懷疑!她不能讓皇宮成為她的葬身之地!
肖玉怡原本對錦兒沒怎麼在意,可見她不肯說話,又蒙著個面,不禁對她多看了幾眼。片刻後,肖玉怡吩咐道︰「藍姨,扯下她的面紗!」
不!錦兒本能地往後退了一下,躲開了藍姨的手,眼神中透露出了一絲恐慌和憎恨。肖玉怡自然看見了這些,這更加重了她的疑心︰一個不肯說話,卻又蒙著面的奴婢,而且看不出是哪一殿的奴婢,這麼奇怪的打扮,這麼奇怪的人,究竟是誰呢?她又喝道︰「藍姨,還愣著做什麼?沒听見我的話麼?」
藍姨哼笑了一聲,上前死死地摁住了錦兒的肩頭,令她無法動彈,隨後再騰出一只手去扯錦兒的面紗。錦兒拼命地想掙月兌藍姨,可藍姨的力氣實在是大,眼看面紗就要被扯去了,她幾乎能听到自己狂跳的心,怎麼辦?該怎麼辦?難道就此暴露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