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迎芝板著臉說道︰「您又不會欣賞,看了也白看!」
韓露生笑道︰「你不給我看,怎知我不會欣賞呢?」
迎芝癟癟嘴,瞟了韓露生兩眼,將其中一盒放在了韓露生跟前,說道︰「那好,你看吧!你能說出這是何東西,產于何地麼?」
韓露生揭開蓋子看了看,只知道是敷粉,至于產于何地他就真的不知了。看著他一臉茫然,迎芝得意笑道︰「看吧,您果然不會欣賞!這可是好東西,起初我也不甚了解,還是行館里的幽姬夫人告訴我的……」
「你說什麼?你說誰?」
當韓露生听見幽姬夫人四個字時,他的瞳孔立刻睜大了,草草地打斷了迎芝的話。迎芝看著韓露生一臉緊張的表情,好生奇怪,眨巴眨巴眼楮說道︰「幽姬夫人呀!就在行館里。」
「是莫佳桑世子的幽姬夫人麼?」
「是呀!難道別人也有幽姬夫人麼?」
韓露生心里不覺一片寒涼,難道說錦兒又被莫佳桑抓了回去?那豈不是太危險了!
露明極少見到韓露生神情凝重的樣子,忙問︰「哥哥,誰是幽姬夫人?你這麼緊張她,她是你的朋友麼?」
韓露生微微皺眉道︰「我還不敢確定,不過——」他說著從筆架上拿起了一支畫筆,隨手攤開了一張宣紙,露明知道他要作畫了,忙幫著研墨。
韓露生的畫工在殷都是數一數二的,他當年一副《貓蝶圖》獻給太後賀壽,得到了先皇和太後的大加贊賞,引得宮中畫師爭相模仿。只見他微閉雙眼思索片刻,然後睜開眼提起筆,在那宣紙上飛走筆尖,寥寥數十筆,便將錦兒的模樣呈現了出來。
迎芝心中暗驚,這畫像中的人不就是幽姬夫人麼?少主人竟能將她的容貌勾畫得如此惟妙惟肖,難道他們真的認識?韓露生擱下筆後,迫不及待地問迎芝︰「你來看看,你見到的幽姬夫人是不是她?」
迎芝裝模作樣地湊近瞄了幾眼,然後晃了晃腦袋,不說一句話。韓露生略顯得心急,追問道︰「你仔細看看,到底是不是?」
迎芝反背著手,一邊踱步一邊搖頭地說︰「唉,是不是又如何呢?這跟我又有何關系呢?反正少主人都要把我送給德金王爺了呀!」
韓露生和露明都笑了,迎芝轉過臉來問︰「笑什麼呀?我說得不對麼?那是人家莫佳桑世子的幽姬夫人,少主人干嘛這麼緊張啊?難道少主人對人家的幽姬夫人……」
「好了,別亂說了,我只是疑心她是我失去聯絡的一位朋友而已。」
迎芝嘿嘿地壞笑了兩聲道︰「是不是在游歷之時遇到的朋友呀?」
「這你就別管了,你只用告訴我到底是不是。」
迎芝收起笑容,板起臉一本正經地說了三個字︰「不——知——道!」
露明笑道︰「迎芝,別這樣,其實哥哥並沒有答應德金王爺。哥哥還是尊重你的意思,你說去就去,不去就不去咯。」
迎芝的表情立馬換了,驚訝地看著韓露生,眨巴眨巴眼楮問︰「少主人,是真的麼?」
韓露生輕輕嘆了一口氣道︰「唉!誰敢送你呢,一說送你,你就給主人臉色看,這天底下就沒你這樣沒心沒肺的奴婢!」
迎芝一听這話,開心得跳了起來,拍著手道︰「果然是少主人疼我!我就說少主人不會那麼狠心的!」
韓露生笑了,用手指了指畫像問︰「好了,迎芝姑娘,你該告訴我答案了吧!」
迎芝點點頭說︰「是她!我看得很仔細了,您畫得實在太像了,就像用模子刻出來的一般。」
韓露生倒吸了一口氣,喃喃自語道︰「果然是她!果然是她!」
露明和迎芝都很好奇,因為韓露生從來沒有為一個女人這麼緊張這麼傷神過。兩個好奇心重的家伙纏著韓露生問這問那,可韓露生就是不說,還打發他們出了書房。
書房里又變得安靜了,韓露生坐在了書桌前,望著畫中的那張清秀的面龐發神。此刻他真的很想弄明白,分別之後,錦兒怎麼又回到了莫佳桑身邊?
數月前,當韓露生和錦兒埋葬了石榴姑姑之後,兩人便打算離開李子林。那時韓露生問錦兒欲往何處去。錦兒一臉迷茫,只說走一步算一步吧。韓露生便提議錦兒跟他去殷都,但錦兒婉言拒絕了。他明白錦兒的心思,錦兒是怕給他帶來麻煩。自那日分別後,韓露生便再也沒見過錦兒了。但這一別,竟讓韓露生心中多了一份牽掛。
韓露生自問此生遇見的女人不少,能有印象的總該也有幾十來個吧。但沒有一個能像錦兒這樣讓他掛念的。起初他只是偶爾會回想起和錦兒呆在小木屋時的情形,但日子一久,這種回憶竟成了他腦海里揮之不去,且不斷浮現的片段。當他剛才听到迎芝說幽姬夫人四個字時,他發現自己的身體不自主地繃緊了!
韓露生再也坐不住了,他開始來回地在書房里走來走去,或者端起茶杯又放下,放下了又端起,總找不到可以安靜下來的辦法。他望了一眼窗外,對自己說︰「不行,我必須去見錦兒,她或許真的有困難!」
但行館並不是誰都能去的。行館外有侍衛把守,而行館內有莫佳桑自己的人守護,等于是兩道防護。韓露生覺得需要找一個折中安全的辦法。于是他想到了迎芝,或許通過迎芝能與錦兒聯絡上。
第二日上午,迎芝便再次去了行館。照舊是卓雅出來迎她,兩人閑聊了一會兒後,迎芝笑問道︰「不知那位幽姬夫人在麼?」
卓雅一听這名字便有些不悅了,說︰「你問她做什麼?她身子不適,不愛見人。」
迎芝故意嘆了一口氣,露出惋惜的表情。她說︰「我還特意帶了些脂粉來給她辨識,還想再請教請教她呢!她怎麼了?受了風寒麼?」
卓雅不屑道︰「興許是吧,她本來就是一副弱弱的身子骨,受了風寒就下不了床的。我們不要說她了!」
迎芝不好再問下去,只能和卓雅繼續聊了一會兒,就起身離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