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卓雅坐在房里,準備好莫佳桑來興師問罪了。她听說莫佳桑很生氣,還責罰了宛霜。那一刻,她覺得莫佳桑之前說過的話都像是騙自己的!
在房里靜坐到午時,莫佳桑並沒有來,門外一點動靜也沒有,就好像剛才的事沒有發生過似的。卓雅忽然間心里很失落,難道莫佳桑真的這麼不在乎自己麼?她打開門出去,看見宛霜揉著胳膊往廚房那邊走去,她便叫住了宛霜。
宛霜回頭一看是卓雅,臉色不佳地走過去,沒勁打采地問︰「卓雅小姐還有何賜教?」
「你那位幽姬夫人還沒死麼?」卓雅故意挑釁道。
宛霜哼笑了一聲說︰「您不用咒夫人死,夫人命大著呢!還有世子體貼的關懷,她比吃了人參還管用!您啊還是歇著吧!」
卓雅的醋壇子瞬間打翻了,那股酸味從她的話語里洋溢了出來。她說︰「世子還在她房里?」
「世子不在她房間里,難道在你房里麼?」
「大膽奴婢……」
宛霜把脖子往前一挺,仰起臉說道︰「小姐還想掌摑,那就請吧!反正因為夫人跳井,世子震怒,已經怪責奴婢了!」
「震怒?哼……你知道她是誰麼?」
宛霜心里暗暗得意,這卓雅已經按捺不住了,留在莫佳桑身邊早晚會壞事的,不如再挑撥挑撥。她便微笑道︰「她自然是我最尊敬的夫人,而且是唯一的夫人!」
「混賬!她只不過是一個卑微的……」
「卓雅!」
莫佳桑站在不遠處大聲喝住了卓雅,宛霜忙收斂起不屑的表情,滿眼委屈地對莫佳桑說道︰「世子,奴婢罪該萬死,又惹卓雅小姐生氣了!」
莫佳桑打量了宛霜一眼,揮揮手吩咐她離開。宛霜走後,莫佳桑將卓雅拉進了房間。卓雅氣鼓鼓地甩開了莫佳桑的手說︰「你還來找我做什麼?你是來為你的幽姬夫人討回公道的麼?」
莫佳桑看著卓雅,既心疼又煩心,卓雅的愛濃烈而灼熱,像一杯加熱了的大曲,剛到嘴邊便已經燒到心里去了。
卓雅見莫佳桑只是看著她,卻不說話,便賭氣坐在了一邊說︰「你到我房間來到底是為何?」
「卓雅,我想跟你說一件事。」
莫佳桑的語氣很慎重,他極少這樣跟卓雅說話,這使卓雅的心忽然提了起來,隱約感覺到了異樣。但卓雅覺得臉面上過不去,依舊側對著莫佳桑冷冷道︰「你說吧,何事?」
「你應該知道我和你哥哥崔先生他們會進行一個大計劃。你雖不知其中細節,但也該清楚此事關系到塔桑族,所以全力以赴,我打算讓你哥哥暫時把你送到城外莊園去。」
卓雅從凳子站了起來,嘟起嘴巴說道︰「你的意思是,你要送我走?」
「等事成後,我們再來接你!」
「為何不讓我留在你身邊幫你?」
莫佳桑沉默了,答案似乎不用誰直接說出來,卓雅在他身邊根本幫不了什麼,只會添亂。卓雅自己也好像意識到了這一點,一瞬間,卓雅更加沮喪了。
「放心,事成之後我們會來接你的。只是為了你的安全考慮而已。」
卓雅抬起頭問︰「那麼你的幽姬夫人呢?」
「她是我的一顆棋子,自然要留下來。」
「棋子而已麼?」
「棋子而已!」
「沒有其他?」
「絕無其他!」
「莫哥哥,你心里還喜歡馥音麼?」卓雅忽然問起了這件事。
莫佳桑轉過臉去,淡淡地笑了笑說︰「有些話你明知道會傷了自己卻還是要問出來,而我又不願意說謊話,這又是何必呢,卓雅?」
答案顯而易見,無須多言。卓雅的心徹底地沉了下去,她失望地閉上了眼楮,忍著淚水不被沖出眼眶。她點點頭說︰「好,我暫時躲出去,你們看著辦吧!」
「我會吩咐你哥哥去辦,你只需在城外等候三日。無論成或敗,我們都會來接你!還有一事——」莫佳桑從懷里取出了一個繡線荷包,上面繡著一對鴛鴦和纏綿的連理枝,卓雅認得,那是她送給莫佳桑的東西。卓雅緩緩站了起來,問︰「你這是何意?」
莫佳桑將荷包放在了茶幾上,說︰「還有一件事我想告訴你,這三日你想清楚一件事,是跟我回塔桑城做世子妃,還是給自己一個機會。」
「機會?」
「對,重新去尋找幸福的機會!你送我的荷包我先暫時交給你保管,若你願意做我的世子妃,我會按照約定娶你為妻;若你改變心意,那麼我會另外為你安排!」莫佳桑說完轉身走出了卓雅房間。
卓雅彷如一個冰人,立在那兒久久沒有回過神來。兩行清淚從她臉頰劃過,她落魄地坐了下來,手不自主地模到了那個荷包。荷包是她一針一線繡上去的。因為不擅長女紅,為此還受了不少罪。她把她的心和血都繡進了這個荷包里,可莫佳桑卻要她做出選擇!
捧著荷包良久無語,淚水將荷包一遍又一遍地打濕了。卓雅算是明白了,莫佳桑不打算要她了,連荷包都還給她了。與其說讓她重新選擇,還不如說讓莫佳桑重新選擇一回。她抱著荷包傷傷心心地哭了一場,直到安康若來看她。
安康若第一眼就看到了卓雅紅腫的眼眶,立刻問道︰「你沒事吧?我听說你逼得幽姬夫人跳井了!」
「哥哥!」卓雅撲進了安康若的懷里大哭道,「哥哥,莫哥哥不要我了!他把荷包都還給我了,還要送我出城!」
「送你出城我也贊成,不過你說什麼荷包的事……」
「哥哥!」卓雅激動地抓住安康若的衣肩說道,「你答應我!等事成之後要來接我!還有,那個幽姬夫人,你不能讓她留在莫哥哥身邊!你要答應我!」
「卓雅,你先冷靜一點!」
「不!哥哥,你答應我!若是莫哥哥到時候不肯放那個幽姬夫人走,你一定幫我啊!不能讓那個女人待在莫哥哥的身邊!」
「卓雅,我真不該帶你來殷都啊!」
卓雅哽咽道︰「反正你帶來也帶來了,你不能不管我!若是你不管我,等回到塔桑城我一定會告訴爹!」
「好了,我答應你就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