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到溫泉居,韓露生就為浸泡之浴做準備。他將二十五味中藥材放入一個大鍋里熬水,再將水灌入一個特別的浴池里,加以溫泉水相混,然後再吩咐迎芝和婉兒將錦兒抬到浴池邊,月兌去衣裳,慢慢放下去。
迎芝安放好了錦兒,便從圍簾後走出來對韓露生說︰「少主人,已經泡好了。」
韓露生從袖子里取出了兩盒香說︰「將這香點上。她沒醒之前都要點著,不能斷了。」
迎芝看了看說︰「這不是露明哥帶回來的波斯香麼?這也有藥效?」
「別小看了這香,氣味宜人,有寧神順氣之效。」
「我知道了。」
這一夜浸泡之後,錦兒便醒了過來。她睜開時發現自己躺在一個陌生的房間里,忍不住喚起了可兒的名字。
「夫人,您終于醒了!」婉兒跑到床邊喊道。
錦兒全身無力,懶懶地問︰「我怎麼了?」
「夫人,您中毒了!還好您已經行來了,我去叫韓公子!」
「韓公子?」
婉兒飛快地去把韓露生請來了。韓露生借口讓婉兒看看藥湯,支開了婉兒,一個人進了房間。
錦兒見到韓露生時,驚訝極了。她掙扎著要起身,卻被韓露生攔住了。她奇怪地問道︰「你怎麼會在這兒?」
韓露生把永周王請他來診治的事說了一遍,她這才明白過來。韓露生問︰「你感覺如何?」
「只是覺得全身無力,連說話都費勁。」
「這是中毒之後的表征,沒事的,只要堅持泡浴,你很快就能康復了!對了,我一直想問一件事,這種毒是慢性毒藥。常人服食一兩次未必會中毒。以你的癥狀來看,應該是服食了一段時間。難道你都沒注意麼?」
錦兒皺眉說道︰「我不曾留心過飲食。我太掉以輕心了,以為永周王府內就無人敢這樣!殊不知,天大膽大的比比皆是!」
「到底何人想取你性命?你在王府得罪了誰?」
錦兒苦笑著說道︰「還有誰?不就是王妃麼?」
「你疑心是王妃?」
「若不然,還會有誰想要我的命呢?那兩位側妃?看起來不像啊!」
這時,婉兒端著藥湯進來了。韓露生想起了什麼,便問她︰「一直都是你在伺候夫人飲食的麼?」
婉兒說︰「可兒受傷後,舍管家便分派我來伺候夫人。」
「那夫人平日里愛吃什麼?」
「夫人喜歡吃得清淡,蒸魚,青采圓子,米粥等。」
「那你可有察覺最近夫人飲食里有些什麼異樣?」
婉兒搖搖頭說︰「沒有!就算有,奴婢大概也察覺不出來。」
錦兒喝完藥湯放下道︰「記得給我準備一碗櫻桃羹。」
婉兒道︰「山上沒有櫻桃干,沒辦法做櫻桃羹。」
「那就回王府里取來,上次我不是吩咐你買了很大一包櫻桃干麼?應該還沒有用完吧。」
「用得差不多了,那些看起來不好的奴婢都扔了,只揀選了一些好的顆粒大的留下,所以已經用完了。」
韓露生問︰「你經常喝櫻桃羹麼?」
錦兒說︰「是啊,最近我身體不適,我就愛喝櫻桃羹,差不多每日一碗。怎麼了?」
「沒什麼,只是問問。」
錦兒忽然察覺到韓露生眼中那絲猶豫,便吩咐婉兒先出去。等她走後,錦兒問道︰「莫不是有何不妥?」
韓露生點頭道︰「或許這問題就出在櫻桃羹里。這櫻桃羹是你每日必吃之物,若是下毒最方便了。」
錦兒猛然醒悟過來,說道︰「正是啊!若是每日在我櫻桃羹中下一些毒,我必然是吃不出來的。」
「你的櫻桃羹是誰做的?又由誰送來?」
錦兒想了想說︰「櫻桃干是婉兒去買的,交給廚房里的九兒做,然後再由婉兒送來給我。」
「剛才婉兒說櫻桃干沒了,而你卻說應該有一大包的,是不是?」
「對啊,當時婉兒買回來時,我還吃了好幾顆,笑說這包足夠吃幾個月了。」
「那櫻桃成色如何?」
「像是今年新曬的,對了,我記得那些櫻桃干顆顆都很大,像是精心挑過的。」
「這樣,你告訴我櫻桃干在哪兒買的,我去問問便知。」
「你是懷疑婉兒?」
韓露生笑道︰「防人之心不可無啊,還是小心一點好。你的藥湯我會叫迎芝看著的,不會假手于他人。」
錦兒滿懷感激地說道︰「每次遇見你,總是你照顧我,總是你倒霉的時候。」
「朋友之見倒不用說得這麼見外。你知道麼?莫佳桑走了。」
錦兒垂下眼簾,勉強微笑道︰「我知道。」
韓露生嘆了一口氣說︰「忘記什麼莫佳桑吧,不要再記起以前的事了,好好活著!」
「我會好好活著的!」
韓露生隨後吩咐露明去了婉兒買櫻桃干的那家雜貨鋪。露明回信說,雜貨鋪的老板記得婉兒的確是去買過櫻桃,因為是給永周王府的東西,所以老板拿的是最好的,不敢混一顆半顆不好的櫻桃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