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馥香和心姑一樣,也在痛苦和煎熬中度過了這幾日。頭兩日,她會偷偷地哭泣,後來她不哭了,她知道就算莫佳桑要懲罰她,那也是應得的!她遲早是要將手中的一切交還給楊錦兒,塔桑的王後該是她的!
但是,第七日早上,阿三來了,他帶來了莫佳桑的旨意,接馥香回宮。
听到這話時,馥香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她再三問阿三︰「是真的麼?陛下讓我回宮?陛下真的讓你來接我回宮?」阿三笑道︰「是真的!陛下的旨意屬下怎麼敢亂傳呢?娘娘,請您動身吧!」
「那心姑呢?」
「這屬下就不清楚了。」
馥香此刻的心情很復雜,她很高興能回宮,但一想到回宮後要見到楊錦兒,她就有股說不出的滋味。
阿三問道︰「娘娘,您在擔心什麼呢?」
馥香愁容滿面道︰「擔心我所擔心的,顧慮我所顧慮的,僅此而已。」
阿三道︰「娘娘,您放心吧!陛下待您如何,您還不清楚麼?再說,陛下怎麼會相信是您下令殺害次痕和西王後的呢?您這麼善良,陛下只會疼愛你,而不會處罰您!」
「真的麼?」
「自然是真的,否則陛下為何要屬下來接您回宮呢?那一定是陛下想明白了,離不開娘娘您啊!」
馥香的臉上第一次有了笑容,雖然只是微微一笑。她感到心里一陣溫暖,簡單收拾了行裝,與阿三一道回了宮。
莫佳桑照舊在錦華宮等她,可她走到宮門口卻不肯進去了。莫佳桑走出來時,她下跪道︰「請陛下處置臣妾吧!」
莫佳桑快步走到她身邊,扶她起身道︰「我知道不管你的事,你不需要這樣!」
馥香難過道︰「可是臣妾認為,臣妾已經不配在住這錦華宮了!臣妾也知道臣妾父親做了錯事,臣妾願意一輩子侍奉西王後以贖臣妾父親的罪過!」
「我們先不要說這些好麼?你身子還弱,回宮去吧!」莫佳桑攙扶著馥香走回了錦華宮。
而這一切剛好被心姑看見。她只是出來走走,想到昔日所住的錦華宮,便想去看看。誰知道,她看到的竟然是這樣的場景。
多麼恩愛的夫妻深情啊!多麼纏綿細語的夫妻情話啊!那一幕像利光一樣刺射著心姑的眼楮。這就是莫佳桑的決定麼?
到了晚上,崔先生照例來為心姑診脈,但心姑拒絕了。她坦言道︰「請讓我離開吧!」
崔先生問︰「為何?您知道馥香王後已經回來了?「
她冷冷地說道︰「請你不要再對我用敬語了。我已經不再是昔日的西王後,不再是錦華宮的主人,我只是一個普通的半仙!請你代我轉告莫佳桑,放我離開吧!」
「你不想報仇了?」
「我原以為是莫佳桑薄情寡性,輕易放棄了我,並指使邱布派人追殺我。但如今我已經清楚了所有的事,所以那原本的仇恨也不存在了。」
「那麼您還要走?」
「留在這兒做什麼呢?莫佳桑已經將我遺忘,我與他之間的夫妻情誼也隨風而逝,彼此什麼都沒剩下。我想離開王宮,繼續去過我自己的生活!」
崔先生嘆了一口氣道︰「好吧,屬下會轉告陛下的,請您耐心等待。但是,要是您改變主意的話,屬下想陛下會很願意留您在王宮。」
「留下來做什麼?看他和邱馥香如何夫妻恩愛麼?我不會扮演那種躲在被子里偷偷哭泣,獨守空枕的女人!」
崔先生見她如此決然,只得轉身離開了。其實崔先生在知道莫佳桑將馥香接回宮後,便明白了莫佳桑的意思。莫佳桑的苦心顯而易見,一來他不忍辜負邱馥香的情誼,二來這個時候處置邱布等于是讓塔桑再次內亂,只能暫時犧牲了心姑了。更何況,從感情來講,莫佳桑已經失去了對楊錦兒的全部記憶,沒有記憶就沒了感情,如同心姑所講,彼此之間沒有什麼剩下了。
「唉……這真是峰回路轉,柳暗花明啊!可憐了西王後,遭此莫名災難,卻無法申述,怪不得她如此決然呢!」
這何嘗不是心姑想要說的話呢?她感覺自己的冤屈無法在這塔桑王宮里得到申述,那又何須再留在這兒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