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離開塔桑的那一日,只有崔先生和小四來送她。四人華蓋香轎抬著她和她那顆早已破碎了的心,沉重而又迅速地離開了王宮。
听見身後宮門關閉的聲音,那「 」地一聲像天空上砸下了巨石,悶悶地砸在了她的心上。心,仿佛在停止了片刻後又活過來了。她睜開了眼楮,眼前一片水霧迷蒙,那她離開塔桑留下的最後一滴眼淚!
從今日起,她不再是什麼楊錦兒,也不再是什麼心姑,她要做回自己,做回——玉錦胭!
城門外,崔先生早安排了馬車等候。小四為她打起了轎簾,輕輕地瞟了一眼。她臉上的淚痕還未干涸,表情卻已經很平淡了。
她從轎子里低頭走了出來,對崔先生和小四說道︰「兩位,多謝你們的好意,請送到這兒吧!」
崔先生向她彎腰行禮道︰「娘娘,請恕臣只能送到這兒!」
「崔先生,請不要再叫我娘娘,我叫玉錦胭,一個半仙而已。」
「請您不要記恨陛下,這就算是您為塔桑子女又做了一件積福之事!」
「我不恨他,但願他不會恨他自己!」她說完這話後,扶著小四的手踏上了馬車。車輪轉動,載著她緩緩而去。
小四望著那漸漸遠去的馬車,從心底發出了一聲嘆息。崔先生拍著他的肩膀說︰「不要這樣,會再見的!」
小四雙眼布滿了感傷,搖頭說道︰「她真可憐!我真不明白她居然能放下這一切,甚至是對邱相國的恨!」
「我知道你對次痕的死一直耿耿于懷,如果你心中始終放不下的話,你就這樣想,次痕是為了塔桑而犧牲的,終有一日他會得到昭雪!」
「那麼王後娘娘呢?她什麼時候才能回塔桑?」
崔先生長嘆了一口氣,望著遠處已經消失的車影,喃喃地說道︰「不知道,不知道何日才會相見!但願下次再見時,彼此眼中不再有仇恨吧!」
兩年後……
陰歷十二月八日的殷都異常地熱鬧。城門早早打開,掛上了鮮紅的緞帶。城內居民大部分圍聚到了東門通往城內的那條大街上,個個翹首以盼。他們有的拿著大口竹簍子,有的扯著自己的圍兜,有的甚至將曬藥材的圓簸箕頂在的頭上。
一個小孩問她母親︰「娘,今日街上為何有這麼多人啊?」
她母親回答說︰「因為今日是雲照國泉聖公主來到的日子啊!大家都擠在這兒等候撒喜錢的時候呢!」
那孩子又問︰「那個什麼國的泉聖公主來這兒做什麼呀?」
她母親笑道︰「我們的陛下娶新媳婦呀!泉聖公主是嫁到我們殷都來的媳婦,知道嗎?」
那孩子笑了笑說︰「將來我也要娶媳婦!」
旁邊一個高個子的男人彎下腰對那孩子笑道︰「真有志氣,將來你一定會娶到一個漂亮媳婦的!」
孩子的母親向那男人道了聲謝,然後帶著孩子往前擠去了。那男人身邊還站著一個女子,她抄手看著這些擠來擠去的人群,冷笑道︰「為了幾文錢非得這麼擠嗎?」
「對你來說幾文錢不是錢,但對他們來說幾文錢或許是錢,或許是喜氣,或許是幸運!」那男人說完轉身走了。女子緊跟其後,喊道︰「喂,賀白!你還繼續找你的玉錦胭嗎?」
男人停下腳步,回頭說道︰「我說過一定要找她!你別再跟著我了,燭影!」
女子快走了幾步跟上,說道︰「我說過,我是你的影子!等找到玉錦胭後,我們三個一起過吧!」
賀白,也就是拿男人,有點無奈地看了眼身邊的那個女子。燭影已經足足跟了他兩年了。從關外到關內,形影不離。那句「別再跟著我了」他已經說得不想再說了。
燭影轉頭笑問他︰「我們接下來去哪兒?大伙兒都去搶喜錢了,我們該找個安靜的地方填飽肚子吧?」
「隨便吧。」賀白說道。
背後忽然響起了震耳欲聾的鞭炮聲,以及民眾的吆喝呼喊聲,接著是銅鑼「當當當」的聲音。看來泉聖公主入城了。
賀白轉身望城門方向看了一眼,只見送親將軍騎著高頭大馬在前,身後是一隊精銳侍衛,接著是兩排儀仗隊舉著高高的旗子,旗子上書著大大的「雲」字。
「你不是說沒興趣嗎?」燭影在旁邊問道。
賀白沒有回答,他發現旁邊有家茶樓,此時人已經去了大半。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