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眾廖廖,廟牆殘破,滄海變桑田。
但見和尚成群,年紀卻輕輕。
入佛門非為清修,只是養家糊口。
敢問四大皆空偈,何時成了空話頭?
大殿如昔莊嚴,寶塔巍峨依舊。
憶昨日,攜妻兒禮菩薩,不堪回首!
……
馬天行默想老和尚所言,自己的老婆孩子應該身在佛門,那就是寺廟和庵堂了,難道他們出了家?不管怎樣,明天一定要去找找。還有,這個佛學真是聞所未聞,听起來難以置信,但又說得合情合理。唔,這本《佛學入門》得要好好的讀一下,看看究竟是講些什麼的。于是,他翻書細讀,愛不釋卷,直至深夜,原來佛學並不是「求神拜佛」的迷信之談,而是既博大精深,又平凡徹實。相較之下,以前所學的知識粗淺狹隘,直如井蛙之見!科學界耗以巨資來探索時空的奧秘,找尋生命的根源,以及探討這個世界是唯物還是唯心,是一元、二元還是多元,等等等等,迄今為止所有的發現,釋迦牟尼佛在兩千五百多年前就說過了。放著現成的真知卓見不去學,卻在那兒閉門造車,走了多少冤枉路!也耗費了多少財富和時間!這好比一個窮人,本來祖輩給他留了很多財寶,但他不知道,這不是很可惜嗎?
第二天,馬天行干勁十足,一來已知妻兒所在,雖然還不知道是哪間寺廟或庵堂,但應該不難找到,二來初窺佛學,豁然開朗。四點鐘左右他就把當天的活干完了,然後問劉老板借了輛單車,直奔六榕寺。
馬天行與妻子一向信佛,雖然只是迷信,但不管怎樣,拜得神多自有神庇佑,所以常到廟里祈福,特別是兒子出生之後,更是勤求佛菩薩保佑合家安康,小孩聰明伶俐、快高長大。他們一家去得最多的就是六榕寺,因為馬天行喜歡傳統文化,尤其是詩詞,而六榕寺始建于南朝梁武帝大同三年(537年),歷史悠久。而且,唐代詩人杜牧所寫的「南朝四百八十寺,多少樓台煙雨中」,兩句詩就描畫了一幅幅詩情畫意的景致和描述了南北朝時佛法的興盛,而六榕寺修建的因由是梁武帝的母舅曇裕法師從南京攜來佛舍利,當時廣州刺史蕭裕為了迎接佛寶,特意修建了此寺院,初名寶莊嚴寺,還修建了一座塔來供奉佛舍利。南漢時此寺改名為長壽寺、宋初寺。北宋端拱二年(989年)寺院重修,更名為淨慧寺。北宋紹聖四年(1097年)寶塔重修,下瘞佛牙舍利,龕藏賢劫千佛像,定名為千佛塔。北宋元符三年(1100年),大文豪蘇東坡由海南貶所北歸,途經廣州時到該寺游玩,應寺中僧人道琮之請為寺題字,他見寺內六株榕樹綠蔭如蓋,盤根錯節,氣勢不凡,即欣然書下「六榕」二字。後人敬重蘇東坡遺墨,將「六榕」刻字造一木匾懸掛于寺門之上,又于永樂九年(1411年)將淨慧寺改稱為六榕寺。基于六榕寺的歷史和文化,而且寺中寶塔巍峨,一望之下令人肅然虔誠,所以馬天行對此寺特別偏愛,此次要到佛門打听妻兒消息,六榕寺自然是首選。
來到六榕寺,但見寺廟的外牆已然殘舊破敗,昔日在寺門口附近有很多乞丐向善男信女討要積德錢的,現在連一個也沒有。馬天行是幾個月前才和老婆孩子來過,而此刻舊地重游,見到的卻是六十年的歲月滄桑!這個時空真會作弄人,把所有人的滄海都變成了桑田,但就是剩下自己的這一隅不變,仍舊是滄海……
「如果有一天,世界已改變,當滄海都已成桑田,你還會不會在我的身邊,陪著我渡過長夜?如果有一天,時光都走遠,歲月改變青春的臉,你還會不會在我的身邊,細數昨日的纏綿……」
馬天行默默地唱著,心里一片茫然,即使找到了妻兒,但已是相隔了六十年的時光,又將如何渡過長夜?如何再細數昨日的纏綿?
鎖好單車後,馬天行便去購票,原來已是免費進入。此時已近五點,信眾廖廖,但入到里面,僧人卻是不少,一大幫二十出頭的和尚,不知何故年紀輕輕就出家了。他經過兩個青年和尚身邊時,剛好听到其中一個問同伴︰「歐師兄,你找好了寺廟沒有?還有大半個月就實習完了。」他是來打听消息的,所以對寺內僧眾特別留意,這時听到他們的談話,就留上了心。那個被問的和尚說道︰「還沒有啊,何師兄,你呢?你找好了嗎?」「我也沒有啊,現在工作特別難找,哪個寺廟都不要人。唉,這四年的佛學院是白讀了,一畢業就失業,真不知該如何是好!」「對啊,確實是很難找,我爸在托人找關系呢,看看邊遠一點的寺廟能不能進得了,城里的這些就甭想了。」奇怪了,馬天行心里想,听這兩個和尚的對答,好像是佛學院剛畢業後在這里實習,還沒找到工作,難道做和尚也算是工作嗎?
寺廟里面的景物環境並無太大變化,馬天行來到大雄寶殿,跪下來向佛祈禱︰「佛啊,請保佑弟子能找到老婆孩子。只要能找到他們,弟子願意他生來世出家為僧,誦經禮佛!」這時旁邊也有一個青年和尚跪了下來,向佛禱告︰「佛啊,請保佑弟子能找到工作,如果沒有寺廟要我,我就失業了。我父母只有我一個兒子,供我讀了那麼多年書,要是我找不到工作,賺不到錢,就沒法養父母了,請佛可憐可憐我的父母吧!……」馬天行這下明白了,原來這些青年和尚確實是從佛學院畢業的,能進廟里做和尚就是一份工作,而這份工作卻是不好找。時下的寺廟怎麼變得跟公司企業差不多了?到里面做和尚不是為了要清修,而是為了養家糊口。時光真的是變了,不知從何時起,佛門清靜地竟已淪落到如此景地!現在做個和尚都要托人找關系,估計得有一大串人在那兒排隊,而自己剛才還向佛許願說來生要出家,看來這個願許的也太佔便宜了!這個小和尚也算是孝心一片,起心動念先想到父母,但願我佛慈悲,保佑他能找到工作!
拜完佛後,馬天行來到功德募捐處,有兩個中年和尚在收拾經書攤。這些經書是善信們捐錢印刷的,結緣贈送。馬天行捐了一千塊錢,其中一個和尚遞了個本子過來,是用來記錄善信姓名、捐贈金額和祈求的,馬天行填上姓名後在祈求一欄寫上「尋回家人」,然後就問那個和尚︰「師父,請問寺里有沒有一個六十來歲姓馬的師父?」和尚看了看他,回答說︰「姓馬的?是你什麼人嗎?」
听和尚的意思好像是有,馬天行趕緊說道︰「是我的親人,已經有很多年沒見面,听說他出家了,但又不知道是在哪個寺里,所以到處打听,請師父幫忙查一下,可以嗎?」
「可以是可以,不過……要去查的話,你知道啦,挺費神的!」
「師父,我多捐點香油錢,你可以幫我去查一下嗎?」
和尚听馬天行這麼說,靠過來小聲說道︰「先生,你多添點香油錢給寺里,那自然是功德無量,但要費神去查的是貧僧,這個嘛……」
听和尚這麼說,還不懂就笨蛋了,馬天行連忙向和尚點了點頭。
和尚見馬天行明白他的意思,笑著說︰「這樣吧,我收拾完東西就下班了,你等我一會兒。」
「行,師父,我到那邊去等你。」
不一會兒,和尚收拾完東西走了過來,問道︰「先生,請問貴姓?你要找的那位師父又叫什麼名字?」
「師父,我姓馬,要找的那位師父叫馬鳴空。對了,這里有兩千塊,小小意思,請師父幫忙查一下。」
「馬先生真是客氣,出家人是不能亂收錢的,不過……要去查的話,也得要請檔案處的師兄吃頓素面,那就當我代馬先生你請客了。」和尚眉開眼笑,兩千塊自然是一揣進兜、卻之不恭了。
「謝謝師父!請問師父法號怎麼稱呼?」馬天行心想,萬一你錢拿了,人卻不見了,我到哪兒去找你?知道怎麼稱呼就不怕你跑了。
「馬先生,我是個法事僧,還不夠資格有法號,你就叫我錢師父吧。對了,我記得我們寺里有一個姓馬的師父,才四十來歲,應該不是你要找的那一位師父,但有幾個五六十歲以上的師兄,平常都叫法號,不知道有沒有姓馬的,你在這里等一會兒,我去查一下,回頭告訴你。」
「那麻煩你了,錢師父!」
過了一會兒,錢師父回來了,說道︰「馬先生,我們寺里確實有一個姓馬的六十來歲的師父,叫馬一毫,我們平常都叫他的法號,所以不知道他的姓名。你要找的那個人叫馬鳴空是吧,要是真的出家了,應該是在別的寺里,你去打听一下吧,我也幫你打听打听。」
「謝謝你,錢師父!不過,請問那位馬一毫師父今年多大了?」
「我看了一下,馬師兄出生于2007年,算來應該是六十四歲。」
「是2007年的幾月幾日?」馬天行焦急地問,因為兒子也是在那一年出生的。世上姓馬的2007年出生的應該不少,而在那一年出生然後又出了家的相信也不會只有一個,但馬天行一下子覺得這個馬一毫可能就是自己的兒子,雖然名字不一樣。
「幾月幾日倒沒細看,因為檔案處的師兄正要下班,明天再給你查一下吧。」
「那太謝謝你了,錢師父!對了,這個馬一毫師父現在在寺里嗎?」
「這陣子都沒看到,可能是外出了。今天我在功德募捐處輪值,沒怎麼走動,不知道馬師兄回來了沒有。」
「要是他回來了,到哪兒可以找到他?」
「最好是吃飯的時候去齋堂找,不過今天吃午飯的時候我沒留意。」
「那請問你們幾點鐘吃晚飯?我可以跟你到齋堂去看看嗎?」
「可以,晚上六點半吃飯,現在差不多時間了。對了,你也可以在那兒吃一頓,感受一下我們寺里的蘿卜青菜。」
「好,我跟你去,嘗嘗你們的齋飯,也順便看看馬師父在不在。」
二人來到齋堂,馬天行付錢買飯,五百塊一份。這時,寺里的僧人陸陸續續進來,把位置坐了一大半。馬天行數了一下,齋堂里總共有十六排餐桌,每排有十二個位置,一算下來差不多有兩百個位置,其中有十來個不是穿僧人的服裝,估計是和自己一樣來吃齋飯的信眾,而之前見到的那一幫青年和尚也在那里,大概有三十多個。錢師父左顧右看,然後就對馬天行說︰「馬先生,沒見到馬一毫師兄,估計還沒回來。」
「沒關系,我下次再來。對了,錢師父,你們寺里的師父還真不少啊,得有一百六七十個吧?」
「馬先生,小聲點,給別人听到我們談論這個就不太好了。我們寺里總共有一百二十多個師父,那邊那三十多個年青的剛從佛學院畢業,是來這里實習的,實習完了就要去找工作了。」
「哦?找什麼工作?就是當和尚嗎?」
「對呀,你以為想要當個和尚容易嗎?每年佛學院的畢業生那麼多,但寺廟早就滿員了,想要找到工作,難得很啊!」
「錢師父,恕我問得直白,當和尚有什麼好的?每天都是青菜白飯,听說還有很多清規戒律,怎麼還有那麼多人想當和尚呢?」
「馬先生,你不是連這個都不知道吧?」
「我真的不知道。」
「感覺跟你挺投緣的,我小聲點告訴你。你說現在世道那麼艱難,還有什麼工作比當和尚更好的?工資高,福利好,包吃包住,還有輪休日,要是資格老了,講講經說說法就有課時費,收個徒弟有紅包,給善信們灌個頂又有紅包,外出做法事也有紅包,油水多著呢,而且越老越吃香。古人有雲,‘人間莫若修行好,世上無如食難’,那真是有見地,有遠見!你想想做和尚的好處,吃飯的問題解決了,還能順便修行。而且,反正也娶不上老婆,能當個和尚就最好不過了。」
「為什麼娶不上老婆呢?」
「你娶上了嗎?請恕我直言,瞧你的樣子,像是做苦力的,我敢打賭你也沒娶上,對吧?」
「錢師父,我是踩三輪車拉蜂窩煤的,但听你意思,好像娶老婆挺難似的?」
「馬先生,你自己都沒娶到,你說難不難?好像你還真不知道似的。」
「錢師父,不是好像,而是真的不知道,我是剛從鄉下來廣州的,很多東西都不懂。」
「鄉下的情況我不太了解,但估計跟城里也差不多。你說現在男女比例嚴重失衡,女人還不到男人的三分之一,比金子還矜貴,誰有本事娶得起啊!而且不但結婚率超低,結了婚以後離婚率又超高,十個男的起碼有七八個是光棍,曾經娶過老婆的都算了不起了。還是我們父親或者爺爺那年代的男人幸福啊!那時候幾乎每個男人都可以娶到老婆,現在這個年頭,想要找個溫柔鄉,難!」
「錢師父,你不是出家人嗎?難道也想娶老婆不成?」
「我哪有那個本事?談何容易啊!」
「那錢師父你是因為娶不到老婆而被逼出家的?」
「那倒不是被逼的,我可是托了不少關系才弄到這份工作的,你以為容易嗎?進來以後我從‘火頭軍’做起,熬了差不多二十年才升為法事僧,但已經很不錯了,要是將來有機會成為法師,那就更加前途無量了。」
「請問法事僧是干什麼的?還有那個法師呢,很難嗎?」
「法事僧和法師都要從雜役僧做起,有一定資歷了再參加考試,合格後才能晉升。法事僧主要為善信祈福、消災、度亡等,有時候也到善信家里打齋,油水不錯的,有紅包收。要是念經念得好
,善信一開心,紅包更多。而法師的主要任務是講經說法,開班授徒,課時費多著了,而且還有徒弟們的供養,那好處多得說不完。」
「噢,原來這樣子,那有沒有專門修行的大師?你們出家人不是說四大皆空嗎?」
「馬先生,你覺得我貪財是吧?不瞞你說,我也是佛學院出來的,四大皆空是最基本的佛學道理,怎能不懂?但這只是解悟,也就是理解到了,佛學的道理是需要證悟的,也就是要體悟到,要用自己的身心去證明,我可沒有這個修持。我雖然經常去給別人打齋念經、消災度亡,但什麼天堂啊、地獄啊、極樂世界啊,我也看不到,至于成佛作祖的偉大抱負,那更是飄渺,不知哪一生哪一世方能成辦。你說現在這個世道這麼艱難,還是先混口飯吃要緊!要是沒飯吃,我敢說四大絕對空不了,肚子倒是挺空的,我餓過肚子,對這個清楚得很。雖然這只是我個人的看法,但我確實沒看到過幾個真正修行的。當然了,也不能說沒有,比如我們主持,看起來挺有道行的。」
「哪一個是你們主持?現在在這里吃飯嗎?」
「沒有在這里,我們主持過午不食,只吃午餐,不吃晚餐的,而且很多時候午餐也不過來吃。」
「飯也不用吃,那不成了神仙了?能有機會拜見一下他老人家嗎?」
「也不是不用吃,有時候雜役僧就把飯給他送過去。我們主持很少出來,只有幾個皈依弟子才能進他的禪房,我們這些普通僧人都難得見到他,別說是善信了,不過,世事無絕對,或者你有這個緣份也不一定。」
「你們都難得看到他,那我還能有什麼緣份?」「對了,錢師父,我昨天傍晚見到一個老和尚,一看就知道是個高僧。」
「得了,馬先生,別吹了,世間上哪有那麼多高僧?」
「真不騙你,那個老和尚身材高大,面闊鼻隆,白眉垂耳,手里拿個錫杖,走起路來比年青人還利索,估計我要小跑才能跟得上。」
「你說的好像是我們主持,你在哪里見到他的?」
「在淘金北路那邊的煤炭倉庫,他還跟我聊了一會兒。」
「不可能,怎麼可能呢?」
「你不相信我也沒辦法,難道我騙你還能得什麼好處不成?」
「要你說的是真的,那就奇怪了,我們主持從來不出廟門,他跑去淘金那邊干嘛?應該不是他。但按你所說,居然還有一個跟他那麼相似的高僧,那又是誰呢?我怎麼沒听說過?」
「錢師父,我不敢說你孤陋寡聞,但是,除了你們主持之外,難道就沒有別的高僧了嗎?不見得吧?」
「馬先生,我是干什麼的?要是附近哪個寺廟有沒有高僧我都不知道,那我這二十多年的和尚不是白當了?」
「這麼說,附近寺廟的情況你都知道?」
「那當然,我們很多時候都會互相交流的,一來知己知彼,二來互相學習,不然就落伍了。」
「可能那個高僧不是附近的,而是四方雲游那種。」
「這倒有可能。」
「錢師兄,我找你呢。」這時一個師父過來跟錢師父打招呼。
「怎麼了,李師兄,又有單嗎?」
「對,明天晚上,你明天早上來找我。」
「好的,謝謝!」
「馬先生,你看,又有法事要做了,紅包自然也少不了,做和尚不錯吧?對了,你明天再來是吧,我還要幫你查一下馬師兄的出生日期,我雖然愛財,但出家人不能騙人,答應的事一定要做到,要不就是打誑語了。你可以到法事部來找我,法事部就在寺廟出口之前的右側。正門是有個笑嬉嬉的大肚子彌勒佛的那個門,那是入口,出口是旁邊的這個小門。我大概五點來鐘就要出去了,你不要太晚。對了,明天是周末,你要是休息的話,最好早點過來。」
「錢師父,我是沒有休息日的,不過我五點鐘左右就能到這里,除非有事來不了。」
二人吃完飯,馬天行又向錢師父感謝一番,然後回去找宋青玉。
「馬大哥,怎麼這麼晚才過來?我剛才到倉庫找你了,吃飯了嗎?」
「吃過了,在六榕寺吃的,我請一個姓錢的師父幫我查了一下寺里出家人的檔案,查到有一個六十來歲姓馬的師父。」
「哦?是什麼回事?」
「昨天傍晚我從這里回去倉庫時剛好有個老和尚經過,一看就知道是個高僧,我就問他什麼是‘無門之門’,他跟我解釋了很多佛學道理,還告訴我‘無門之門’是佛門,所以今天我一下班就跑到六榕寺了。你猜怎麼著?那個老和尚肯定是來點化我的,我感覺快要找到我兒子了。」
「真的?那太好了!那個姓馬的師父就是你兒子嗎?」
「只是感覺,不敢確定,我明天還要去找那個錢師父,他會幫我再核查一下。」
「那我明天陪你去,反正明天是星期六,不用上班。」
「不用了,我自己去就行了。」
「你讓我跟你去好不好?我也希望你能早點找到老婆孩子,特別是你老婆,不知怎的,我可想快點見到她了。」
「謝謝你了,青玉,還是我自己去吧,一來天氣那麼熱,二來我自己去快一點,我約了錢師父五點鐘,因為他五點多鐘就要出去了。有什麼情況的話,我回來告訴你。」
「那說好了,一有消息,你要第一時間回來告訴我。」
馬天行回到倉庫,又將《佛學入門》研讀到深夜,更加覺得佛法是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