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鈴……鈴……」電話鈴響起,一只看上去就十分柔軟的肥手微顫著將它拿起。
「你好……我,我叫蘇蘇……」柯小雅很早就已經為羅語蘇取好了昵稱,她本應連貫甜美的言語突然失去了往日的風采。
「喂……是清純的美女姐姐麼?我的心都快跳出來了呢……」一個听起來十分稚女敕的男孩的聲音,應該還處于變聲期之前的階段。
「呃……有什麼可以和你聊的麼?」羅語蘇效仿著別人口吻詢問著。
柯小雅將頭探過來,捂住了話筒說︰「你似乎混淆了你和他的角色位置,想一想我是怎麼交代你的!還有,你的音質並沒有發揮到最好的狀態,為了這份得之不易的工作,你應該好好利用它……」
「這里有……最青澀的初戀記憶,最單純的甜美回憶,最……」她望著天花板,復刻著腦海中那些讓她覺得有些反胃的句子,看了看旁邊座位上的柯小雅,發現她正向著自己比劃著「V」字形的手勢。
「臭小子!你在做什麼!你還真是屢教不改呢!這個月的零用錢全部充公!」听筒的那頭傳來了一個女人亢亮的聲音,電話也被嘎然掛斷。從語氣上來判斷,應該是打進電話那個男生的媽媽。
她在這個崗位上的「處×女接听」,就以這樣有頭無尾的方式被奪走了。因為不熱愛,所以也沒有因此而產生什麼失落的感覺,反倒是語蘇的心底油生出一種強強的負罪感,隔著電話的听筒和漫長的線路,她似乎已經看到了剛剛打來電話那個男生的慘烈下場。
……
羅語蘇從印有粉色Kitty貓圖案的紙質提袋中拿出了塑膠水壺,拆開獨立包裝的「素魅兒」減肥茶,她四下環視了一番,卻始終沒有找到水源的所在地,站起身挪著沉重的步子走到柯小雅的身旁。
「柯美人兒,熱水在哪?」
柯小雅先是看看她的臉,目光很快便落到了她手中。
「又展開新一輪的自我摧殘了麼?一波一波地喝這些只會令你拉肚子拉到月兌水的東西,只能夠使你心中的希望燃燒後熄滅,然後再燃燒吧?」
「‘女神’……請告訴我開水的下落!其它的……你還是省省吧!」羅語蘇土著臉,肉肉的拳頭攥成了小球。
「你有沒有拆開過茶包看過?你還在喝那個一泡開就彌散出老鼠屎味道的牌子麼?」
「開水在哪!」羅語蘇張開手,緩緩地向著柯小雅剛剛收整好的發型逼近。
「這里沒有人喝開水,去台長辦公室打吧……」
「鈴……鈴……」羅語蘇工作台上的電話再次響起,猶如一個魔咒縈繞在她的心頭。她慌張地想要轉身去接,兩條腿因為沒有上身旋轉得靈敏,致使她險些摔倒。
她笨拙地拿起電話筒,差點誤將還未接通的電話掛斷。
「您好,我是蘇蘇……這里有最純……」
「你甜美的聲音還真是無可挑剔呢,這令我十分的羨慕。」電話那頭傳來了一個雌雄難辨的聲音,沒等羅語蘇將預設好的句子說完,便對她的悅耳的音質做出了這樣由衷的稱贊。
羅語蘇不由地暗自歡喜,受到來自陌生人的贊美,無論他是男還是女,這都是一件值得高興的事情。
電話那頭的人接著說︰「可以與你姐妹相稱麼?」
「呃……您如果喜歡這樣的話,我想是沒問題的。」羅語蘇微微遲疑了一下,心想,看來這條熱線也不單單是為那些無聊的男人所開設的,內心寂寞的女生也有傾訴和聆听的需求。她應聲道。
「首先,我想告訴你,我是一名‘男性’,苦于始終不能虜獲心儀之人的心,所以……」
男性?姐妹?天啊!難道是傳說中的——同性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