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咚咚……」被厚厚的脂肪包裹著的指節,即使卷曲起來敲打在門上也是悶沉的聲音。
「進。」房間內傳來依舊慵懶的應答聲。
羅語蘇手持水壺,踱著細碎的步子走了進去。剛要回手將門掩上,季英來抬臉一看是她,明亮的臉色立即化作了與窗外一樣陰霾的灰蒙。忙說︰「不用關了,沒有什麼值得避諱的。」
要說無需避諱只是季英來規避另外一個嫌疑的借口的話,那麼另外那個嫌疑又是什麼呢?答案就是——為了避免其她員工對他的審美眼光,以及近期喜好的類型產生什麼異樣的猜疑……恐怕也只有像他這樣「正直」的老板才會產生那樣的想法。
「季台,我……我想打些熱水。」
「飲水機在門後。」說完,他拿起桌上的《男人裝》雜志,將腳搭在辦公桌上,悠閑地翻弄著,本月封面女郎——「詹妮弗•洛佩茲」的泳裝照片赫然紙上。紅色的比基尼式泳裝,讓他忍不住想到了今天早上那個被柳子惠撕壞衣裙的女人……
季英來合上雜志,端正地坐好,將臂肘杵在辦公桌上,問道︰「口渴了?羅語蘇。」
「還好,謝謝季台關心,我沖一包茶葉。」羅語蘇回過頭,向他投去了恭敬的目光,即將溢出的開水險些燙到她的手。
「這還真的算是一個優良的嗜好呢,喝茶不僅可以清肝明目,清新口氣,我听別人說,它還具有消脂的功效,也不知道是否屬實,不過,你完全可以試一下。」金邊眼鏡下的眼珠已經被勉強地眯作了一道縫隙,展露出生硬而刻意的假笑。
「季台的知識真的十分的淵博,我現在沖泡的這杯茶,‘消脂’的能力一定要比普通茶葉強上好多倍,它的名字叫‘素魅兒’……」羅語蘇幾乎將水壺舉到了天上,仿佛是將所有的希冀與夢想都托付到了那一杯漂浮著茶包的液體中。
「哈……哈……咳!嗯……」季英來的喉嚨中好像卡到了魚刺,表情在幾度撕扯變形後,被他牽強地鎮壓下來。「語蘇的決心,我似乎真切地感受到了呢!」
「嗯!我的決心會如同我工作的熱情一道飆升!我的體重……也會……」
注滿開水的水壺在被羅語蘇把握得幾乎扁去後漸漸回到了正常的形態,斷斷續續的白氣升騰起來後便消失于無形。
「語蘇和小雅是同學對吧?」他出奇的肅重。
「是的季台,我們從大一就相識,到現在為止,我已經游蕩在她的身邊,映襯著她的美麗有四個年頭了……」
是啊,四年中。每一次與柯小雅並同行走在眾目睽睽之中,厚實的葉子總是可以率先將旁人的目光吸引而至,在感嘆完這片「葉子」的厚實之後,紛紛將目光齊刷刷地投向身旁的「紅花」。花姿的妖冶因為葉子的豐腴而變得愈發縴柔與嬌美。
對于這段經營了長達四年之久似乎永遠不可能消散的友誼,羅語蘇最大的收獲就在于,她永遠不可能會將「自知之明」這個成語運用錯誤,這讓她清楚地明白,以身釋義是種不錯的教育手段。
「她……真的沒有談過戀愛?」季英來突兀地這樣一問,臉上的表情卻沒有任何的動蕩。
「戀愛?據我所知,沒有。」羅語蘇十分肯定地回答道。
羅語蘇可以找出很多理由證明自己並沒有在撒謊。她對自己說︰假設季台這樣問「柯小雅真的沒有和男人交往過?」我一定會說「據我所知,數不勝數。」因為的確沒有幫她計算過那些男人或者男生的數量。最主要的一個原因還在于,在羅語蘇的眼中,「戀」和「愛」永遠不可能被同時運用到柯小雅的身上。她迷戀金錢、愛慕虛榮,可是能帶給她這些的男人們沒有一個可以被他「愛戀」上,他們的尊榮悲慘到令羅語蘇都不願多看一眼,那是一種慘不忍睹的羞愧。柯小雅偶會踩到「狗屎」,踫上一個面貌不錯而且多金的男人,但那時的她已經無暇估計其它,鈔票散發出來的誘人味道早已把她的魂魄勾走了……
「以後多跟我講講她的事情,對于公司里表現出眾的員工,作為BOSS的我有必要對其做一個全面的了解,當然,如果你今後的表現也很出色的話,我也會詢問她一些關于你的事情的……去忙吧。」
「好的季台,我去做事了。」羅語蘇小心翼翼地端著燙手的水壺走出了辦公室。
對于她的情事,我想我是無可奉告了……
對于她的喜好……如果你的錢包足夠鼓,興致足夠高的話……樂意效勞。
羅語蘇將門帶好佇在門口,停留了約莫十秒鐘的時間,徑直朝著自己的工作間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