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風吹回了她的神思,看來又要下雪了吧,她又看了眼黑暗的夜空,伸手關上了窗子,轉身,看到身後定定看著她的安一川,不禁臉色一白,他是什麼時候來的,沒看到什麼吧?
「你回來了,事情處理好了?」她調整已心態,若無其事的問道。
「嗯,有人闖進了院子,不放心你,過來看看。」他也淡淡的應道。
「唔,那抓到闖進來的人了嗎?」她心里一緊,凌風華剛才好像說什麼冷言沒有認錯人,冷言也來了嗎?
「沒有,」他輕輕吐出兩個字,眼楮卻是緊緊盯著她的表情,他大概猜到和冷言一起來的人是誰了。
「啊?連墨淵都沒能抓住他們?」她稍稍避開他凌厲的目光,面上驚訝,心里卻是舒了口氣。
「我沒讓墨淵幫忙,」他走至桌邊,倒了杯熱茶捧著,想要溫暖已經冰冷的手,頓了頓,又看似訝異的問︰「你怎麼知道來的不止一個人?」
「我……」夏景瀾恨不得咬掉自己的舌頭,果然是禍從口出啊︰「我覺得,既然敢來闖驚鳳樓的地盤,來的肯定不止一個人啊,這里可是比皇宮禁地還要森嚴,何況還有安大仙你親自坐鎮……」
她笑了笑,貓兒一樣蹭到他身邊坐下。
安一川隨口應著,明顯的心不在焉,心里揣測著她下一步會怎麼辦,見過那個人之後,她還會不會繼續留在他身邊,但轉念又想到她剛剛的誓言,說不離不棄一生有效,她是不會離開他的吧。
伸手將夏景瀾抱至膝上,雙臂漸漸收緊,像是想要留住易逝的珍寶一般用力。
夏景瀾覺得自己的骨頭都被捏的咯咯作響了,但她不想說,因為愛而疼痛,也是幸福的吧。
兩個相擁著用力珍惜的人似乎都忘了那句被打斷的話,一直到夜深了安一川離去,也沒再繼續那個話題。
第二天上午,夏景瀾拿了狐裘走了出去,天上布滿了鉛色的雲,沉重壓抑,果然是要下雪了呢,不過既然和凌風華約好了,怎麼也要出去的。
她想了想,還是先和安一川打個招呼再出去吧,不然門衛又會阻攔,但又怕他會派人跟著,真是頭疼啊。
一路思索著該找個什麼理由拒絕他派人跟著,竟然在進他書房的時候忘了敲門。
她站在門口,僵硬的看著門內的光景。
只見安一川**著上身躺倒在書房內用來休息的軟榻上,邊上坐著郁梅開,而且,郁梅開的衣袖都挽至肩膀上了,一只手還停在安一川白皙如玉的胸膛上。
兩個美男姿勢這般曖昧,且春光乍泄的,不惹人遐想都難,夏景瀾抬手,僵硬的模了模鼻子,生怕丟臉的留下鼻血。
門被打開的那一刻,郁梅開和原本輕閉著眼楮的安一川一齊抬眼掃向她,冷厲且帶著殺氣的眼神讓她瞬間清醒,忍不住打了個寒顫。
「呃……打、打擾了,你們繼續……」她結結巴巴的說著,就要往外走,天啦,她雖然不高興,可是也不敢在這時候惹這麼兩個煞星般的人物啊。
「回來,」安一川哭笑不得的呵斥一聲,已然披衣坐了起來,這女人胡思亂想的本領可不是一般的好。
「我只是跟你說一聲我想去街上逛逛,你們……繼續。」她頓住腳步,斂去了開始的驚艷,沉了臉。
「繼續什麼?」安一川嘴角抽了抽,咬牙切齒,郁梅開則笑的一臉歡快,甚至身子還故意往安一川身邊靠了靠。
「繼、繼續……」夏景瀾支吾了一聲,酸酸的道︰「繼續剛才的事啊。」
該死的,居然跟一個大男人爭風吃醋,她懊惱的想撞牆了。
安一川撫額,果然,這女人是把他們想歪了︰「去吧,……早點回來。」
夏景瀾應了一聲就快步走出去了,仿佛後面有瘋狗在追,順便還給他們帶上了門。
都走到大街上了她才意識到,安一川今天竟然沒有阻攔她,也沒有說要派人跟著他,而且,現在回想起來,他說最後一句話時聲音怪怪的,仿佛在隱忍著什麼情緒,尤其是那句「早點回來」,說的異常艱難。
夏景瀾走出去後,安一川便無力的躺回了軟榻上。
「不跟她解釋一下麼?」郁梅開聲音里明顯的帶著幸災樂禍。
「解釋什麼!」安一川瞪了他一眼,便又敞開了胸前的衣服,重新閉上了眼楮。
郁梅開笑的一臉欠扁,但目光接觸到桌上放置的一方帶血的絲巾時,頓時擰起了眉,臉上浮起隱隱的擔憂。
「怎麼,撐不到南疆了麼?」安一川微沉的聲音打破了他的思緒。
興許是見郁梅開許久沒有動作,他又睜開了眼。
「你得多休息啊,不要太操勞。」郁梅開嘆息一聲,將手里一直捏著的銀針重新在燭火上烤了烤,輕輕捻動著刺進安一川胸膛的穴道。
屋子里再次陷入一片靜逸。
「不用派人跟著嗎?」片刻,郁梅開再次開口。
「不用,」沒頭沒尾的話安一川顯然是听懂了,緊抿的薄唇生硬的吐出兩個字。
因為她說過,她若不想走,任誰也帶不走她,她若想走,即使留得住她的人,也留不住她的心。
他一直微蹙的眉宇此時擰的更緊了,有些事也不是他一個人能決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