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後來,她終于見到了那個叫江南的男生了。
那一天放學,她自行車騎到一半壞了,打算先牽回去的時候,卻發現輪胎的齒輪卡住了,牽不動。
她只好將自行車停在路邊,蹲了下來查看。
「怎麼了?車壞了嗎?」一個騎著山地車的男生,停在她的身邊問到媲。
「輪子動不了,不知道是不是被什麼東西卡住了。」施昭帝反射性地應到。
下一秒才反應過來,轉過頭去看向對方。
那是她第一次注意到江南。
一個高一就已經長大一米八多的男生,對于她來說就像巨人一樣。
後來鄒凱就喜歡以猩猩來稱呼江南。
「我看看。」
江南將車停在了前面,然後走了回來,查看施昭帝的自行車。
施昭帝只能站在一邊,看著江南擺弄了半天,兩只手沾滿了油污後,站起身來說到,
「只能牽到前面的修車鋪修了,滾軸有問題。你先騎我的吧!」
「謝謝你,同學,請問你叫——」施昭帝尷尬地問到。
人家幫了她半天,她還不知道對方叫什麼。
只是知道他跟她是同校,因為他身上穿著跟她一樣的校服。
「江南,這個名字你應該不陌生吧!」江南居高臨下地看著她說到,笑容很陽光很燦爛,表情還有些俏皮。
江南,高一一班的班長,模底考和期中考都是年級成績第一名,幾乎每一科成績都是第一名,除了數學和物理。
而真正讓施昭帝注意到這個名字,是因為她經常听到同學說江南喜歡她!
施昭帝臉一下子就爆紅了。
她沒有想到他就是江南。
「天快黑了,你快點回去吧,車我牽去修,明天再還你。」江南催促到。
「那個……我跟你一起去吧!」
「你怕我將你的車偷走?」
「不是,不是!」其實她那輛自行車估計還不如他那輛山地車的一個輪子貴呢!「只是麻煩你太多了,車子我牽去修就好。」
「你還是不放心,那就一起走吧!」江南說完牽著她的車就往前走去。
施昭帝愣了一下,後來沒有辦法,只好牽著江南的車,跟著她一起走了。
想著這個男生怎麼這麼固執啊!
車子修了半個多小時,終于修好了。
「那個——今天真是謝謝你了!」
「不客氣,舉手之勞而已。你不用放在心上。」
「那……那我請你吃東西吧,謝謝你今天的幫忙。」施昭帝臉紅著顯得有些尷尬地說到。
「改天吧,如果你願意的話。」江南笑著看著她說到。
「那謝謝你了,我先回去了。」施昭帝再次道謝到,然後牽著自己的車,朝著家里的方向走去。
母親已經做好了晚飯,此刻就在小區門口顯得有些焦急地張望著,直到看到了施昭帝騎著自行車回來。
「媽——」施昭帝從自行車上下來。
「今天怎麼這麼晚啊?」母親松了一口氣問到。
「車壞了,拿去修了。媽,下次我晚回來,會先給你打個電話,你不要站在這里等我了。」施昭帝有些內疚地對母親說到。
「我飯做好了,反正沒事,就下來走走。」母親跟著她往車棚走去,並淡然地說到。
那一天之後,施昭帝每次遇到江南,雖然依然有些尷尬,因為那些從來沒有停過的流言蜚語,但還是會客氣地對江南露出一抹微笑,當做招呼。
她還是不愛說話,不愛出風頭,依然獨來獨往。
中午在學校的食堂吃完飯後,就去學校的圖書館看書,下午再回教室上課。
放學後,就徑直回家,幾乎不在外面逗留。
這一天放學,施昭帝正在牽車,江南走到了她面前。
施昭帝抬起頭,看到了江南,臉一下子就紅了,有些結巴地說到,
「你好——」
江南看到施昭帝居然因為見到她臉一下子就紅到了耳根,忍不住笑了。
他從來沒有見過這麼容易害羞的女孩。
施昭帝有些懊惱地看著江南,因為他那過于燦爛的笑容,讓自己覺得自己像個傻瓜一般。
江南也意識到自己有些失禮了,忍住笑,客氣地問到,
「明天放學後,能請你吃飯嗎?」
施昭帝想了一下說到,
「我請你可以嗎?謝謝你那天幫了我!」
「你怎麼還一直記著啊!明天先我請,下次再讓你請行嗎?明天我生日。」江南說到。
施昭帝有些為難地看著江南。
她並不想和他有過多的交集。
「這是我今年的生日願望,你應該不會讓我失望吧?」江南微笑著看著施昭帝說到。
施昭帝最後還是不忍心拒絕,點了點頭,畢竟那天他確實幫了自己,很晚才回去。
「那明天下午放學後,我在校門口等你。」江南頓時興奮地說到。
「好!」施昭帝有些生硬地應到。
回到家後,施昭帝跟母親說了有一個同學明天生日,她放學後會晚點回來。
「那不要太晚,不要喝酒。」母親抬起頭交代到。
「好。」施昭帝乖巧地應到。
吃完了晚飯了,收拾碗筷去洗了。
一開始的時候,母親什麼家務活都不讓她做,讓她專心學習就好,其他都不要管了。
她對母親說,有一些活還是讓她來做吧,她需要體力和腦力結合,不然就真的要變成了書呆子了。
以前鄒凱就喜歡叫她書呆子。
那時候她一點都不介意被叫作書呆子。
無憂無慮的她,以為學習好,一切就都好了。
現在才知道,那時候的她單純得近乎天真。
母親最後也沒有說什麼,她願意做什麼就讓她做了。
施昭帝洗著碗,忍不住就想起了江皓恩。
不知道他現在怎麼樣了,會不會想她,知不知道她已經離開了江家?
這一切都沒有答案,她也無從去問。
只能自己在心里默默猜測著。
無論她願不願意,無論她過得多煎熬,時間還是一分一秒流逝了。
轉眼他們分開已經四個多月快五個月了。
施昭帝突然覺得手指一陣刺痛,低頭才發現正在洗的一個碗居然被自己給掰成兩半了,而她的手指被割破了。
她將手指伸到水龍頭下面,血絲隨著自來水流走了,直到再也沒有血流出了,就怕媽媽發現了,會擔心。
將破的碗丟進了垃圾桶里。
她將剩下的碗洗淨,擦干,放進了碗櫃里。
這才走了出來,對坐在客廳里正在織毛衣的母親說到,
「媽,我去做作業了。」
「去吧!」母親抬起頭應到。
施昭帝走進了自己的房間,坐在書桌前,抽了張面巾紙包在了傷口上。
已經沒有血了,只是還有些澀澀的疼。
她忍不住從箱子里拿出了一個那個畫本。
那是一本素描的本子。
畫的是六歲到十六歲的她,都是江皓恩的畫。
除了最後一幅,畫的是他們兩個人外。
最後一幅,她靠坐在江皓恩的懷里,手指著前方,不知道正在說著什麼,臉上笑容很燦爛。
江皓恩則低頭看著她。
所以這幅畫,畫的重點還是她,江皓恩只是個側面。
而這就是她僅有的關于哥哥的圖片了。
她居然連一張哥哥的照片都沒有,更不用說合影了。
她忽然怕自己有一天自己會再也想不起哥哥是長什麼樣的了。
眼淚忍不住滑落下來。
听到了敲門聲,施昭帝急忙擦干了眼淚,將畫本收進抽屜里,然後轉頭喊到,
「媽,你進來啊!」
「差點忘記了,媽炖了雞湯要給你喝,趁熱喝吧,涼了就不好了。」母親端著碗雞湯走了進來,放在她的書桌上,並說到。
「媽,你也喝啊!」施昭帝對母親說到。
「媽,喝過了,這一碗是你的,趁熱喝,不要太晚睡了。」
「好,謝謝媽!」施昭帝點頭應到。
母親走了出去,並幫她帶上了門。
施昭帝看著那碗雞湯,想著媽媽每次都將最好的都留給她,自己根本就不舍得吃一口,心里就一陣酸澀。
她喝了一半,然後起身將湯端了出去,並對母親說到,
「媽,太油了,我喝不下了,你喝吧!」
然後不等母親回應,放下碗就回到自己的臥室。
母親看著女兒緊閉的房門,再看看那碗還剩下大半的雞湯,心里又是苦澀又是甜。
她又豈是不知道,並不是雞湯太油膩了,而是女兒特意要留給她的。
施昭帝做完了作業後,去浴室刷牙洗臉後,就窩在床上看了一會兒英文原文書後,才躺下入睡。
迷迷糊糊中,感覺到月復部隱隱有魚兒在吐泡泡似的感覺。
這是上個月底她才發現的,當時還以為自己吃錯了東西脹氣之類的,也沒有放在心上。
而這個月似乎動靜更大了。
剛才她甚至覺得自己的月復部震動了一下,就好像肚子里有什麼翻滾了一圈似的。
她忍不住伸手撫向月復部,
倒是沒有什麼疼痛的感覺,除了月復部似乎越來越大了外。
想著自己是不是得了什麼怪病。
突然一個念頭閃進了腦海里,她一下子就清醒過來了。
她的生理周期好像有很長一段時間沒來了。
這段時間心里波動太大了,再加上生理周期每次來都很辛苦,月復部都絞痛得厲害,她潛意識里,根本不願意經歷那幾天,所以這段時間都沒來了,她都沒注意。
現在才發覺,真的是好幾個月沒有來了。
她再年少懵懂,上個生理課也知道這可能意味著什麼。
心情頓時很復雜起來。
一方面惶恐因為自己可能懷孕了,接下來她不知道應該怎麼辦?又要怎麼跟母親交代?
另一方面又有些期待,如果她真的孕育了哥哥的孩子,那麼她無論如何也要將孩子生下來,這是她唯一剩下而且擁有的,跟哥哥有關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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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2-12-0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