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昭帝急忙點了點頭。
「上次鄒……鄒凱答應我以後會好好照顧你,媽……也放心將你交給他。以後你要是有什麼事自己不能做決定,就和鄒凱商量。
還有一件事,媽一直沒有告訴你。現在媽要走了,你也有權知道自己決定,只是媽還是希望你不要再和江家有任何瓜葛了,媽不希望你以後再受到任何傷害,再吃苦——媲」
「媽,我听你的話,我跟江家沒有任何關系,我也不認識什麼江家的人,媽放心。」施昭帝握緊了母親的手急忙保證到丫。
「這就好,昭帝——那個孩子——」母親剛說到一半,就開始大口的嘔血,已經沒有辦法將話完整的說下去。
「媽,你不要激動,不要說了,我知道你要說什麼,我會听你的話的,你放心——」施昭帝完全慌了神,一邊想要制止母親嘔血,一邊毫無邏輯地安撫著母親,下一秒才反應過來要叫醫生,「醫生,醫生,快救救我媽——」
施昭帝像個上緊了發條的機械女圭女圭,一動不動地坐在急救室門口,就等著下一秒蹦起來。
醫生走了出來,解下口罩跟她說——很抱歉,我們盡力了。進去見她最後一面吧!
上緊的發條,似乎一下子就失去了作用,施昭帝就像個失去了生氣的女圭女圭,茫然地看著醫生。
那一刻,她甚至听不懂醫生在說什麼。
「媽,我是昭帝!」後來,施昭帝握著母親的手喃喃地說到。
「昭……昭帝,媽走了……你好好……好好照顧自己……」施嫂斷斷續續地說到。
「媽——你放心,我會好好照顧自己的!」
「唉——」
下一秒,儀器就發出刺耳的聲音。
「媽,媽,你不要就這樣丟下我啊,不要丟下我!」淒厲的聲音響徹了整個樓層。
恍惚中感覺到一個溫暖的懷抱,將她摟入了懷中。
這個懷抱是如此熟悉,一直縈繞在她的心里夢中,是她一直追逐,卻總是夠不到的。
可是這一刻她卻又是如此眷戀和畏懼這個懷抱。
施昭帝緩緩抬起頭來,看著面前的人,她的雙唇動了動,卻無法發出任何聲音。
又過了好一會兒,才慢慢地嚶嚶哭出聲來,就好像是只被拋棄的貓咪一般,
聲音幽咽,而又斷續,
「哥哥,哥哥——我沒有媽媽了,我沒有媽媽了——」
江皓恩將她摟得更緊些,低低地說到,
「你還有我——我在這里——」
江皓恩幫施昭帝料理了她母親的後事,又陪她度過了母親頭七後,才送她回校。
在這期間,施昭帝沒有再說一句話,就好像突然失語了一般。
整個人一直處于恍惚狀態,一直認為母親並沒有離開自己。
母親只不過是睡著了,晚一點就會醒了。
最後,她甚至連江皓恩都不認得了。
江皓恩一直寸步不離地守著她。
將她送回了學校,江皓恩低著頭,凝視著她的雙眼柔和地問道,
「昭帝,一個人可以嗎?」
施昭帝迎視著江皓恩的視線,似乎過了一個世紀一樣漫長,才緩緩點了點頭,
「可以!」
江皓恩低頭親吻了一下施昭帝的額頭。
是的,他必須確認她現在自己一個人是否可以,否則他走不開。
施昭帝雙眼仍然有些茫然地看著江皓恩。
「等我,快了。」江皓恩捧著她的臉,雙唇準確地印在她的唇上。
出國後,他很快就發現自己走進了陷阱。
因為和他一起出國的,還有樂朵拉。
那一天,他的情緒一下子就失控了。
而身邊再也沒有那個可以讓他冷靜下來的身影。
之後,就被軟禁起來了,像瘋子被關進了精神病院。
母親看著他卻冷靜地說到,
「小恩,我知道你喜歡昭帝。但你要明白,你是江家的少爺,這輩子就注定不可能和昭帝在一起了。現在你有兩條路可以走,一條就是留下來,配合醫生治療,同時念書。另一條路就是你現在可以馬上回國,但是你永遠都不可能再見到昭帝了。」
這樣的選擇意味著他根本沒有任何選擇。
第一次,他明白到當自己不夠強大的時候,即使身為江家的少爺,也只能任人擺布。
因為即使是自己最親的人,跟自己立場也不一定是一致。
他唯一能做的就是讓自己強大,並真正能夠獨立。
只有這樣他才能真正捍衛和保護自己最重要的人和東西。
施昭帝的茫然,是因為她陷入了一種分不清什麼是真實什麼只是夢境的困惑中。
不明白為什麼每個人都讓她等,她為什麼要等?
他們是誰啊?
唯一讓她不得不接受的現實只有,她連母親都不能留下,她還能夠留住誰呢!
一直到後來再見到江皓恩之前,施昭帝一直相信當時確實是他陪在自己身邊,而不是自己的幻覺而已。
太過傷心再加上太過于想念一個人,以至于當他出現後沒多久就又消失了。
她會產生一切只是自己的想象的錯覺。
施昭帝下了車,朝著宿舍大樓走去。
秋風乍起,她覺得全身顫抖得厲害,再也沒有誰能夠溫暖她了。
這個世界上最疼她,最愛她的那個人也走了。
她現在只剩下自己了。
以後的路,她只能一個人走,只能自己照顧自己了。
母親去世後一個月,施昭帝接到了從南非旅游回來的鄒凱的電話。
手機來電鈴聲一陣比一陣急促地催促著施昭帝,就好像催命一般。
施昭帝模過手機,接了手機,眼楮依然閉著,
她昨晚三點多才睡。
「喂——」
「昭帝,我剛听說了才知道阿姨已經——,對不起,那時候我居然不能陪在你身邊。」鄒凱內疚的聲音在電話另一端響起。
「鄒凱,已經過去了,我媽走得挺安詳的。」施昭帝眨了眨雙眼後,才囁囁地說到。
她不願意再想起母親去世時的情景,那讓她的心在泣血。
她只想記住她和母親在一起時最快樂的時光。
就好像母親從來沒有離開過一般。
「昭帝,我這個周末回去看你,好嗎?」鄒凱柔聲問到。
「不好!」施昭帝直接說到,「我們上次說好了,你沒有畢業之前,不要回來見我!」
「可是——」
「沒有可是,如果你不能信守你的承諾的話,那麼我也不會。」施昭帝拿出了撒手 。
「知道了,那你自己好好照顧自己,等我回來,要是看到你變瘦了變憔悴了,你就……給我記住了!」鄒凱最後改口警告道。
本來想說你就死定了,但想到施昭帝現在對于這個字一定很敏感。
「嗯,你也照顧好自己。」施昭帝應到。
原本還是濃濃的睡意,因為鄒凱的電話,一下子所有的瞌睡蟲全部都跑光光了。
施昭帝只好爬了起來。
「昭帝,你男朋友給你打電話呢!」對床的舍友,蘭因微笑著看著她問到。
「他不是我的男朋友,是我弟弟。對了,蘭因,昨天經濟學鄭教授說論文什麼時候交?」施昭帝澄清到。
「下下周三,他上課之前交齊。」蘭因應到,「還不好意思呢,我們都羨慕得不得了呢!」
「他真的不是——」施昭帝顯得有些無力地澄清道。
自從大一那一次,她去圖書館,舍友接到了鄒凱打來找她的電話後,舍友們就全部都知道她有一個在國外留學的男朋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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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間還沒有到,所以我們江少只能過場一般回來一趟。
等著周五周六的大更吧,我們江少和鄒少的絢麗歸來……
——2012-12-1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