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她機靈精怪、滿眼奸詐,凌燁宸心頭一震,暗暗想到︰這丫頭必然是考驗我愛不愛她,一定出些怪口令來試探我。
他隨即輕輕一笑︰「隨你吧。機靈鬼。」
薛玉凝嫣然一笑︰「听題啦」
觀舞眾人忽然驚呼。
皇帝薛妃原本歡快柔美的舞步,突然間變了味道。
薛妃在皇帝耳邊說了句什麼,之後急急旋身,將咽喉從皇帝劍刃上假意劃過,隨後臉容淒絕,向後飄落,作痛苦死狀。
皇帝未做耽擱,單臂將她箍在懷里,臉容上滿是心痛不舍,大有︰卿走了,亦帶走朕的心這層意思。皇帝另一手突然倒轉反握了軟劍,劍尖直直刺向自己心房。
映雪慌亂站起身,喊道︰「皇上,不要。」眾妃亦慌亂,自己的男人這一危險動作心慌不已。
此時,玉凝嘴邊漾起一抹笑意,突然起身,握了他手腕,阻止他將劍刺下。
他站定。丟了軟劍。
兩人竟突然互望彼此雙眼,互握彼此雙手,幾多蜜意柔情,輾轉意切。又見她含羞帶怯的看他一眼,他刮刮她鼻尖,竟你儂我儂了起來。
月下、邢掣互看一眼,一起說道︰「什麼情況?」又一起問道︰「你也不懂?」
兩人茫然搖頭。又朝舞池看去。
琴簫和鳴的樂聲悄然停下,皇帝和薛妃這一舞,以十指交握,凝視互望收尾。
他道︰「朕的答案,你滿意?」
玉凝重重點頭︰「講好了,不能變。」
他道︰「永遠不變。」
緊湊的鼓點倏然響起。凌思遠身後的四十美人各個手持笨拙木劍,伴著鼓點輕巧翩然入場,將皇帝和薛妃二人圍在中間。
凌懿軒和凌武心頭一驚,互望一眼。
前者以箸沾酒,在桌上畫下幾字︰事情有變,另擇時日。
後者會意,也以同樣方法寫下幾字︰誰在幫四哥?
凌懿軒頓了頓,畫下︰有人在幫你、我。殺手已非你派去那四十,若沒猜錯,殺手是四哥的,有人暗助你我,將利刃換做了木劍。
凌武大驚。微呼出聲。
凌懿軒暗自環視一周,卻見無蹤正朝他看來,他心頭一緊,攏眉深思,又看去無蹤,只是無蹤已經別過臉去。
凌思遠卻捏捏下巴,暗道︰薛玉凝好有趣,我若將她帶回藩地,讓她幫我牽馬,必然好玩。
凌燁宸抱起薛玉凝,在她耳邊道︰「你很聰明,木劍確實不能傷人。七弟對你一定感激涕零。不過,從你一進養心殿,朕已經命邢掣去調了五百暗衛,埋伏養心殿外,殺七弟幾人,易如反掌。」
薛玉凝大驚,小聲道︰「你要怎麼樣?」
「朕不想怎樣,就是看不得你幫著別人來糊弄朕。」
玉凝在他胸口猛捶一記道︰「兄弟殘殺,很好玩嗎,你已經殺了凌蒼,難道還要殺他弟弟?」
「七弟先使計要殺朕,朕做什麼要留著他?」
薛玉凝擰眉想了想,道︰「怎麼樣你才答應撤走那五百暗衛?」
兩人被四十舞女圍在中間,是以外人對于他二人並看不太周全。皇帝低頭,在她唇邊輕啄了一下,道︰「很簡單,朕要你發誓,這一輩子都不跟七弟來往。還有,這一輩子都得听朕的。朕要你做什麼,你就做什麼。」
薛玉凝訝異,就這樣?她爽快道︰「好,我發誓。這一輩子都不跟他來往,這一輩子都听你的。」
他道︰「罵七弟給朕听听。」
她咂舌,道︰「你無理取鬧!背後罵人,我不要。」
他說︰「朕說的第一句話你就不听,朕憑什麼相信你會一輩子不跟他來往。這就讓暗衛殺了他。」說著,他便朝邢掣看去。
邢掣作勢便朝外走。當真一個︰爺一個眼神,我就明了。
薛玉凝急的抓耳撓腮,又朝凌燁宸胸膛捶了一記,喝道︰「好啦,我罵他就是。」
凌燁宸朝邢掣點頭,邢掣立刻頓下腳步,走回去和月下並肩而立。月下道︰「為什麼爺只看你?」
邢掣道︰「因為我是男人。純的。」
月下哭。
皇帝挑眉,看著薛玉凝。耐心等候。
薛玉凝猛的提氣,惡狠狠的道︰「凌懿軒,我罵你,狠狠罵你,你四哥真是個混蛋呀!」
凌燁宸滿意的點點頭。竟沒反應過來,凌懿軒的四哥是誰。說了句︰「听話就好。」隨後抱著她回了主座。
映雪早已經醋意橫生,凌燁宸坐下的一瞬,映雪撈撈他衣袖,酸溜溜道︰「皇上,和妹妹玩的好開心哇。跳完舞,還抱著不丟,她臀上長釘,不會自己坐呀。」
凌燁宸忽然心頭一慌。推了下薛玉凝,道︰「去下面坐吧,在朕腿上多有不便。」
玉凝和映雪互看一眼,當即便敗在映雪銳利的目光下,卻也不甚在意,從凌燁宸腿上滑下,坐在了恨生方才坐的蒲團之上。
凌燁宸道︰「雪兒說到哪里去了,不過一支舞罷了,你若願意,朕天天陪你玩都可以。」
映雪哼了一聲,道︰「臣妾才不會像某些人一樣,勾~引著皇上去玩樂呢。」
薛玉凝背對著那兩人,听到映雪諷刺的話,當即唇語撂下一句‘只當她說話在放屁’,隨後自娛自樂的笑了起來。
凌懿軒留意著玉凝的一舉一動,自是將那一幕收在眼中,心里煞是喜歡,笑著飲了口酒水。
映雪听見薛玉凝笑的樂呵,心里不快,好奇道︰「薛玉凝,你笑什麼?」
薛玉凝咂了口酒,辣的小臉皺成一團,她扭過身子,笑嘻嘻道︰「我笑屁,不行呀?」
映雪一怔,當下滿眼鄙夷道︰「虧你還是大家閨秀,滿嘴的污言穢語,不嫌惡心?」
薛玉凝聳肩,問道︰「嫌屁惡心,你還放?」
映雪白皙的臉一下子脹的通紅,當即‘你’了半晌,卻說不出完整的字句,趴到凌燁宸懷里嬌滴滴哭了起來︰「皇上,你看妹妹她了啦!欺負人家。」
凌燁宸臉容卻幾分忍俊不禁,手擁著映雪輕輕拍撫,對薛玉凝怒道︰「薛小九,不許你欺負雪兒。再口出惡言,杖責伺候。」
薛玉凝見不得映雪趴在他懷里撒嬌的模樣,索性扭過臉去,又徑自倒了杯酒水,灌下肚月復,不忘重重呼了一口氣,喃喃道︰「真辣。好酒。」
身後隱約傳來皇帝若有似無的笑聲。玉凝稍稍斜眼朝皇帝望了一眼,恰巧見他也朝她看來。一想到剛才對凌燁宸的考驗,心里就甜滋滋。
她隨即樂呵呵的看著那四十舞女手持木頭劍,在凌懿軒喉嚨前面晃來晃去。暗喜,想來這四十殺手心中是憋氣的,看著凌懿軒卻殺不得。
映雪哭腔道︰「皇上,剛才跳舞時候,為什麼要拿劍刺自己?看的臣妾好擔心,快嚇死了。」她卻暗暗想著,薛玉凝方才在皇上劍上抹脖子那會兒,看得那叫一個過癮,怎麼不真的抹了脖子,死了算了。
皇帝輕咳,稍有不適。冷冷說了一句︰「沒什麼。」
薛玉凝皺了眉頭。什麼叫沒什麼,他想賴賬?她倏地轉身,道︰「映雪,你真想知道皇上剛才為啥‘自盡’?」
映雪心里將薛玉凝祖宗幾代問候一遍,才道︰「是呀,你要告訴我嗎?」
薛玉凝手指朝她輕勾,道︰「你來,我小聲給你說。」
映雪一怔,看了眼凌燁宸,只見他也眉毛微蹙,一副薛玉凝你搞什麼名堂的表情。映雪不情不願從皇帝懷里起來,走到薛玉凝身前,站著俯視她,道︰「說吧。」
薛玉凝坐在地上蒲團,仰視映雪,心頭煞是不舒暢,欠欠往旁邊挪了幾分,把蒲團讓出一半給映雪,道︰「你站那麼高,我怎麼偷偷告訴你呀?跪低身子,我趴你耳邊說。」
凌燁宸臉露了然神色,知道薛玉凝要使壞,輕笑著搖搖頭,不再看這兩個小女人的戰爭,她們頂多拌兩句嘴罷了。起不了什麼風浪。他舉杯示意凌懿軒吃酒。
映雪哪里知道薛玉凝有意整她,讓她下跪,想也未多想,噗通跪在蒲團一側,薛玉凝的身邊。兩手放在膝蓋上,惡狠狠小聲道︰「賤人,可以說了吧?」
玉凝氣怒,突然問道︰「賤人叫誰?」
映雪月兌口而出︰「賤人叫你。」
薛玉凝當即拍桌而笑。「就知道是賤人叫我。」映雪這也才了然,竟被薛玉凝變著法的罵了句賤人,她怒道︰「死賤人!」
玉凝再來︰「死賤人罵誰?」
映雪氣急,道︰「死賤人罵…」
‘你’字還沒出口,映雪才知險些又上當,羞窘的嗔道︰「皇上,你看妹妹她啦!」
皇帝緩緩出聲︰「凝兒,莫要欺負雪兒。朕不容你三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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