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玉凝很想大聲告訴他,她不開心,她難過的要死掉了,可是說出來又有什麼用?此刻,她心中滿是對他的怨懟,僅將他當做了出爾反爾的負心人。她黯然低垂臉頰,不做聲響。
凌燁宸心里備受煎熬,又急又惱,良久,他嘆道︰「薛玉凝,回答朕。你說過這一輩子都听朕的話。」
玉凝錯愕抬頭看著他。他目光炯炯閃爍,像是淚,卻一定不是淚。
她啞聲喚了句︰「凌燁宸。」隨即低低啜泣了起來。
凌燁宸心里一動,抬手拭去她頰邊淚水,柔聲道︰「方才你任性妄為對雪兒出言不敬,朕都忍下,都依了你,朕已經將你和雪兒擺在同樣的位置,讓你兩人平起平坐,朕給了你多少縱容,你看不出來嗎?這樣,你還不滿足?」
薛玉凝深吸了口氣,心里莫名不是滋味,她冷冷道︰「是這樣嗎,在你心里,我和她一樣重要?即是這樣,為了我,你也能休了映雪吧?」
她忽然覺得肩頭他的雙手猛的收緊。她朝他看去,他雙眉緊鎖,雙眼滿是掙扎神色。
薛玉凝輕笑︰「皇上自己都不相信的話,讓我怎樣相信。妾若身死,君相隨,逢場作戲罷了。皇上,快放開我吧。莫要讓映雪久等了。」
凌燁宸語氣復雜,重重喚道︰「薛玉凝…」
她抬手欲將他雙臂從肩膀撥開,可是使盡了力氣,他雙手依舊緊緊的壓在她肩膀,她慘淡笑了下,輕輕道︰「放手吧。」
凌燁宸鄭重道︰「朕心里,她之後,就是你。」
薛玉凝一怔。乍听到他的實話,她心里猛然一疼。晶瑩的淚涌出眼眶。側過臉去。
凌燁宸雙手在她肩頭輕輕搖幌︰「你給朕說,你要一個夫君,知冷暖、訴衷腸,朕都記得。朕可以給你。」
薛玉凝心頭一軟。隨即滿臉失落,他給不起,即便給了也非完整的他,而是與眾多女人分享的他。她喃喃道︰「…你給不了。那也不是我要的。」
凌燁宸才想開口。手臂一緊,被人攙住,映雪委屈喚了句︰「皇上。」
凌燁宸松開薛玉凝雙肩,轉而拉住映雪軟暖的手。
方才薛玉凝聲聲讓他放開,現在他真的將她放開了,她心里卻又失落了起來。她自嘲輕笑。
映雪無辜道︰「妹妹,皇上休了你,你好開心嗎?」
薛玉凝手猛的顫抖,緊咬下唇。
一時之間不知作何回答,想必方才她得意過了頭,將映雪戲耍了一番,這下報應來得如此快,該是映雪奚落她了,她抬手擦了把眼淚,想轉身瀟灑走掉,可是雙腳如同釘在地上,動彈不得。
凌燁宸輕攬了映雪,道︰「雪兒乖,先去座上等朕,朕就過去。」
「皇上也一起回去。」映雪道。
薛玉凝帶著哭腔的笑聲,夾著冰冷的淡淡歡喜,幽幽傳來︰「可以改嫁了,不值得開心嗎?映雪姐姐,你便體會不到這樂趣,方才我提議讓皇上休你,他都舍不得休呢。」
眾人大驚。面面相覷,滿臉訝異,不敢相信方才薛妃口中說出的竟是改嫁二字。皇帝的女人,即便被休下堂,誰敢再娶。
已經擁著映雪走出數步的凌燁宸,頓下腳步,怒然轉身,抬起手臂,手掌成爪狀,向後勁收。薛玉凝忽覺一股力道將她向前吸去,身子當即凌空飛出,下一刻,人已經跪倒在凌燁宸腳邊。細女敕的手擦在石板路上,磨破了皮肉,滲出縷縷血跡。
凌懿軒倏地起身,飛身躍過桌子,便要上前扶起玉凝。凌武搶邁一步,死死撈住凌懿軒,低聲道︰「七哥,別沖動。別忘了,你‘不會’武功。」
凌懿軒握拳,猛捶桌面,暗暗道︰難道我便要看著心愛的女人受人凌辱,而無所表示?即便今天跟四哥拼了又怎樣!
凌燁宸琥珀雙眸被怒火燒的通紅,他猛然拎起薛玉凝衣襟,將她從地上提起,陰狠問道︰「你準備改嫁給誰。」
玉凝眼淚順頰流下,見映雪笑看好戲、滿眼鄙夷的神色,玉凝心里頓覺不服,怎也不肯認輸,她冷冷的道︰「誰對我好、誰一心一意對我,我就嫁誰。」
凌燁宸手鉗住她下頜,將她下頜捏的格格直響︰「你是在說朕對你不好,不一心一意。」他甩開她下頜,諷笑道︰「可有找好下家?朕去喝你喜酒,順道給你備份大禮。」
他眼中滿是嗜血的神色,薛玉凝身體因懼怕猛烈的顫抖。
她勇敢直視他沒有溫度的眸,勉強找回聲音,道︰「一切都已經備妥,只欠休書。出了宮門,便有八抬大轎來接,新郎身著大紅喜服,親自駕著神駿大馬,風風光光將我迎進門,再不像這次嫁給皇上這般…不聲不響。」
凌燁宸忽覺一陣眩暈,熱血在心里翻涌,他手禁不住顫抖,喉嚨一陣緊澀,血腥氣涌進口中。
他突然輕輕笑了,他甚至什麼話都沒有說,薛玉凝心中卻怕了,她下意識向後撤了撤身子。
皇帝的聲音從頭頂隱隱傳來︰「從沒女人如此羞辱朕。你是頭一個。你知道,朕會怎樣處置對朕不忠心的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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