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玉凝隱隱覺得,自己活不過今天了,興許在極度恐懼的時候,說話便不再顧慮,于是她道︰「大不了死了。」
狹眸危險眯起,皇帝如畫容顏滿是陰霾,他俯身,手掌輕覆在她心口,輕問︰「你寧可死,也不願服軟給朕道歉。是不是。」
凌懿軒、凌武、凌思遠三人突然一個激靈,都站起了身。邢掣、無蹤、月下三人亦都緊張而望,不禁替薛玉凝捏了把冷汗。
只因,皇上手掌平攤在薛玉凝胸口,只要稍使內力,薛玉凝就心肺俱裂,命喪當場。
映雪絕美容顏,眸光一閃,柔聲道︰「妹妹,還不向皇上磕頭認錯?想改嫁他人也不好這樣明著說呀。」
凌燁宸身體猛然一震。暗暗打量映雪。隨後,深深望著薛玉凝,低聲道︰「只要你告訴朕你說的氣話,朕就相信你。朕不休你。」
薛玉凝暗暗思量,與其每天留在他身邊傷心難過,還不如被休回家,落得舒坦自在,不嫁人,孤獨一輩子又怎樣?
她肯定道︰「請皇上賜我休書。」
凌燁宸心口像是被重鑿一般疼痛無比,口中腥咸氣重了幾分,他抬袖揩去嘴角血絲,森冷道︰「與其休了你,讓你改嫁他人,朕寧可殺了你。」
薛玉凝大驚,原來預感到死亡和真正坦然面對死亡是兩回事。她這才知道她有多怕死,她踉蹌的後退,慌亂的搖頭,卻已經為時已晚。
凌燁宸笑的陰狠駭人,他突然勁透手臂,運氣掌心,手掌在她胸口重重壓下。她胸腔向下陷了幾分,身體猛的顫抖。五髒六腑似炸開一般劇痛開來,她緊攏眉頭,睜大雙眼,雙手緊攥他大掌,血水從口中涌出。
眾妃驚呼,恐懼、驚喜參半。恐懼有一天也會遭皇帝這般對待,驚喜少了一個爭寵的女人。
尤憐之大喜,看來,薛玉凝很會給自己找麻煩,不用陷害,她自己便會送死。
凌思遠幾分不忍,卻也僅僅覺得,好好一個美人,可惜了。
凌懿軒心疼,憐惜萬分,大喝道︰「玉凝!」不分招式,胡亂推搡凌武,凌武任他在頭臉上揮打,卻始終奮力阻攔,緊緊抱著他七哥不丟。
周雨晴這時倏然起身,看了眼凌懿軒,重重道︰「七爺,我去。」
她跑上前跪在皇帝身前,連磕三個響頭,額頭滲出殷紅血跡,她恭謹道︰「皇上三思,人命非兒戲,殺了娘娘,以後可再也見不到她了呀。娘娘小孩心性,實在罪不至死。皇上開恩。念在娘娘真心愛皇上的份上。」
凌燁宸猛吸一口氣,耳邊突然響起薛玉凝的話,‘我寧可死了,也不要在沒有你的世上獨活’、‘凝兒要做皇後,保護小哥哥’、‘這八年,你可還好’、‘我愛你,若有來世,我不要再遇到你’‘相公,你難過對不對,打我兩下,看能不能好一點。’。
他猛然驚醒,心頭劇痛,終是不忍心殺她性命,突然收掌,內力反噬,震傷了他心肺,他健碩身軀猛然震顫,胸口劇痛向四肢百骸涌去。血涌上咽喉,他身形不穩的單膝重重跪于地上。
薛玉凝仰摔地上,疼的縮作一團,連著咳出數口鮮血。
凌燁宸粗重的喘著,輕推薛玉凝,絕情道︰「走,朕不想看到你。」
薛玉凝一手緊緊捂住胸口,另一手匆忙擦了把嘴邊血跡,狼狽爬起身,跌跌撞撞向養心殿外跑去。她原本就瘦弱,凌燁宸內功凌厲狠辣,便是一成功力,已經要了她半條命,血水不斷從口鼻之中涌出,將她白色的衣襟染成濕紅一片。
她跑進舞池時候,兩眼已經模糊不清,頭昏目眩,在舞女身上撲來撞去,眼前一陣陣昏黑,突然胸口猝疼,向前爬去,舞女驚呼,向四下彈跳開,誰都不敢妄自攙扶皇上致傷的女人。
凌懿軒顧不得其他,今天就和凌燁宸反目了,哪怕明天兵戎相見,戰的全軍覆沒,他也不在乎,他只要保護薛玉凝,其他一切,他都不管。
他怒吼︰「凌武,放開我。」
他盛怒,一掌將凌武推出數步之外,搶上一步扶住玉凝。抱薛玉凝在懷里,用衣袖擦小心去她臉上血跡,搖著她雙肩,他慌張道︰「玉凝,醒醒,你怎麼樣?」
凌思遠緩步上前,伸手捏了薛玉凝脈搏,突然驚道︰「她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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