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凝一怔,定下腳步,轉身面對著他,蹙眉問道︰「你怎麼知道。我爹爹正是當朝宰相薛晟。吳欣,正是我二媽媽。」
張叔點頭,忽的笑起來︰「我怎麼知道?」將左腿抬起砰地一聲,放在木桌上,撩起褲管。只見他左邊小腿竟是一根木頭,原來腿被攔著膝蓋砍掉,只剩下半條。
玉凝‘啊’的一聲捂住小嘴,喃喃道︰「你的腿…」
張叔放下腿,對這宅子環指一周︰「你可知這是哪里麼?」
玉凝搖頭。心里卻已經隱隱察覺什麼。畢竟這里是‘吳府’。
張叔猛地扔了手里的菜刀斧頭︰「哼,這里是吳欣小姐的娘家,我是吳欣小姐身邊的小廝,二十年前,吳欣小姐跳江自盡,不知死活,薛晟帶兵來到這座宅子,將府中上下二百多口趕盡殺絕,為的就是殺人滅口,掩蓋他的罪行。我…當時被砍掉了左腿,若不是我裝死,給他連刺幾劍都不出聲,我早也死了。」
薛玉凝腦中轟的一聲,一片空白。張叔說的是寵她愛她的爹爹麼,怎麼可能那麼殘忍?加之前些時候吳欣所說斬斷臍帶一事。爹爹…真的是這樣冷血的男人?
「張叔,我代我爹爹給你賠禮道歉。」玉凝長嘆一口氣,深深俯下,鞠躬行禮。
張叔臉上皮肉左右亂動,似哭似笑︰「走,我帶你去今晚你和四爺休息的屋子瞧瞧。」微微瘸著腳向前踱去。
玉凝稍一遲疑,跟將上去。
張叔髒手用力猛推,門吱呀一聲打開。兩人一前一後邁進屋內。
進去一瞬,玉凝忽覺腳底涼風颼颼刮過。冷的環住肩膀,小聲道︰「張叔,這里這麼黑,我什麼都看不到?你點上燭火吧。」不听張叔的聲音,黑漆漆的屋子似乎僅有她一人。
又模黑淌走幾步,膝蓋砰地一聲撞在一個似桌非桌的東西,玉凝痛呼一聲,伸手朝身前模去,只覺此物長七八尺,寬兩三尺,高又三四尺,邊角圓潤,不像桌子,倒像是個木盒子。
噗噗兩聲,張叔點上了蠟燭,玉凝稍事適應,便看清楚了房內布置,牆邊一張寬塌,兩張木椅。別無他物。
低眼看向自己手按著的那大木盒子,登時,出了一身冷汗,竟是一口黑棺材,白色底上寫著一個黑色的‘奠’字。她嚇得連退三步,後背卻又撞到了硬物,一回頭,是另一口稍小一點的黑色棺材。
她彈跳出幾尺,蹲在牆邊,扶著突突狂跳的心口,喃喃道︰「張叔,臥室里怎麼有兩口棺材?」
張叔不知什麼時候手上又攥住了那把血糊糊的菜刀,陰冷道︰「你不要怕,這棺材里沒有死人。棺材是給別人準備的。」
薛玉凝瞳仁一陣緊縮,問道︰「給誰準備的?」心想︰不會是給我和凌燁宸吧?
張叔恨恨道︰「給一對狗男女準備的。殺狗男女的時候到了。」
玉凝咬住手指,緊緊抱著小狐狸,暗道︰完了,看來這老頭真要殺我跟凌燁宸。
張叔小眼連轉數周,指著一口大一點的棺材道︰「這是給薛晟的。」指著小一點的棺材道︰「這是給陳鳳儀的。」越說越恨,越說越雀躍,手中的菜刀揮的忽忽作響,臉上卻紋絲不動,跟死人一般。「給狗男女的。」
玉凝心中又是難過,又是震驚,最多的是害怕,生怕他手里的菜刀一個不穩,飛到她頭頂來。最後再也承受不住,雙腳發軟,扶著牆根,踉蹌逃出去,身後傳來張叔嘶吼的聲音︰「薛家要亡,薛家要亡。」
玉凝一陣小跑出了院子,疾奔一陣,來到街口石墩上坐下,向四下張望,等待那人的歸來。
她從未像現在這般期盼凌燁宸的歸來。
來來往往過了幾個路人。
又等了一頓飯的時間,燈火闌珊下,一抹高大挺拔的身影緩緩走來。
玉凝舉目望去,鼻尖一酸,澀澀喊了句︰「凌燁宸!」小跑朝他奔將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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親,謝謝讀文今天是小年~~~~祝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