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下眾人大驚失色。
月下驚道︰「皇上,兩位娘娘被擒!」
宋哲大喊︰「舅舅,你干什麼捉住表妹!」
薛晟也一臉訝異,弄不清楚狀況,「我我」了半天也沒說出一句話,忽然朝城樓里側看去,驚得倒抽一口氣。
宋哲道︰「薛晟看到了誰?這麼吃驚?」
邢掣走來凌燁宸身側,道︰「爺,我立刻去城外調來救兵。」
凌燁宸揚手阻止道︰「來回需要半天,救兵趕到,一切皆晚。先看看狀況。」
宋哲當即凌空飛出,要上城樓去救玉凝,可是他奮力躍出,最高才躍出五六丈,怎也不可能跳到二十丈高的地方。郝仁也試了,同樣無力上去。
月下搖頭︰「兩位都不要再試,這牆面光滑無比,為的就是防人攀爬。你們還是听我家主子的話,靜觀其變吧。」
城樓上,玉凝大驚,看著脖間的刀刃,顫聲問道︰「爹爹,這是怎麼回事?」
恨生不言不語,冷靜觀察形勢,審度︰薛晟一臉詫異,顯然不知情,生擒她兩人必不是他所為。那會是誰?
此時,從屋內走出一名婦人,穿的雍容富貴,端得眉眼含威,目光帶著怒恨在恨生、玉凝臉上掃過。
薛晟忙躬身上前︰「太後娘娘,你干什麼命人用刀架在凝兒和恨生娘娘脖子上啊?傷了小女事情倒還好說,傷了恨生娘娘,皇上那里怎麼也沒法交代啊。」
這婦人正是當朝太後,陳鳳儀。
陳鳳儀輕扯嘴角,低聲道︰「不把刀架在她兩人脖子上,到時死的就是你我。」指著恨生道︰「你知這美貌的小賤人是誰麼?」
薛晟一凜,眼楮定定看著恨生,又看看陳鳳儀,她兩人竟有五分相似,薛晟腦子快速轉了轉,推敲道︰「莫非是…小公主麼?」
陳鳳儀頷首︰「沒錯。正是哀家當年生的孽障。」走去,鮮紅的長指甲捏著恨生的臉頰︰「你怪我,恨我,是麼?你以為你和那個婊~子盜去我的兵符,讓我空有太後名分,我就奈何不了你們,是麼?」
恨生輕輕一笑,猛地別開臉頰,將陳鳳儀的手甩開︰「陳鳳儀,不,我該叫你一聲媽,你死的時候,是要我割了你喉嚨,還是長劍慣透你心髒?」
陳鳳儀臉容一動。吊起眼角。眯眼看著恨生。
「哀家真後悔沒有在生你的時候,將你摔死。那樣就不會有現在這麼多麻煩。」甩手打在恨生臉上,血絲順著恨生嘴角流下。
玉凝見了恨生受苦,心中一酸,喊道︰「陳鳳儀,你不是人,她是你親生女兒,你竟狠心打她!」
薛晟上前捂住玉凝的嘴巴。「凝兒,閉嘴。不得對太後娘娘出言不敬。」
玉凝淚水順頰流下,喃喃道︰「爹,我是你女兒,你不跟我親,卻袒護著陳鳳儀麼。」
薛晟冷聲喝道︰「住口!不得直呼太後名諱。」
陳鳳儀眼梢上翹,令左右道︰「將兩位娘娘推到城牆邊。」
「是。」侍衛得令,將恨生、玉凝兩人推到城牆邊,按在牆上。
城牆下一陣騷動。凌懿軒輕輕的道︰「八弟,十二弟,如有需要,立刻攻破城門。」
凌燁宸拳頭緊攥。不動聲色,朝陳鳳儀拱手道︰「兒臣參見母後。母後怎麼不在宮中歇著,倒親自來到此處接兒臣?」
邢掣小聲道︰「竟把陳鳳儀那老東西忘記了。」月下道︰「是啊,一個老婦人不再宮里享清福,來此鬧什麼!」
宋哲懊喪不已。垂頭喪氣道︰「都怪我要什麼繩梯!方才該听凌四兄弟的,開了城門咱們進去。人多擁擠怕什麼呢。也不會讓表妹和恨生置身危險。」
郝仁道︰「碧月王,現在不是說這些的時候。」看了眼繩梯,接著道︰「不過,現在被繩梯拉到城牆中腰的是你媳婦吧。」
宋哲聞言大驚,啪的一聲猛地拍手,直直看向城牆上被拉至十丈高的林可兒和耶律婉兩人。
「凌四兄弟!你快想個主意啊!我怕城樓上那兩個小兵會松手扔下繩梯!」
凌燁宸沉聲道︰「宋兄,你冷靜點。薛晟、陳鳳儀兩人暫時未注意那邊繩梯上的人。兩士兵沒有得到命令不會冒然松手。你若再圍著我大呼小叫,讓陳鳳儀瞧見了繩梯上的人,林可兒準沒活路。」
宋哲一听‘準沒活路’幾個字,猛地攥住凌燁宸的衣領,咬牙切齒道︰「你的心是什麼做的?我表妹教人用刀架在脖子上,恨生被陳鳳儀打得口吐鮮血,你難道一點都不心急?什麼讓你這麼冷靜!咱們幾人武功哪個不精湛?想辦法躍上去跟陳鳳儀還有我舅那老糊涂拼了,還救不出幾個女人麼!」
凌燁宸微微笑了下,臉上依舊不見半絲憂色,將衣襟上宋哲的大手撥開。
「宋兄,你最心急,可是有用麼?即便你的輕功能縱躍二十丈。而劍刃離你表妹的脖子只有一毫。兩個小兵隨時松開手里繩梯只需要一眨眼的功夫。一眨眼,你能救下幾個?救誰,舍誰?你告訴我?」
宋哲愣在當下。
凌燁宸道︰「更何況,咱們不可能翻越這道宮牆。」
宋哲嘆氣連連,走到一旁,靜靜看著林可兒。若是士兵松手,扔下林可兒,他隨時準備施救。關鍵時候,他…只能選擇其一去救,那人只能是林可兒。而表妹他只能對不住了。
凌燁宸冷冷看了一眼城門前的侍衛,令道︰「打開城門,朕去給母後問安。」
侍衛得令,喊了句「是」,在城門上連敲三下,喊道︰「里面的侍衛听著,快打開城門。」
咯 咯 的聲響,門內侍衛幾人合力移動門閂,眼見各有五尺寬厚的三根門閂就要被推開。忽然城樓上傳來尖銳的一句︰「不準開門!違令者,死!」
侍衛聞言立刻將巨大門閂上死。
凌燁宸緊閉了雙眼,嘴角含笑,道︰「母後,兒臣進不去家門,還怎麼孝敬母後?」
陳鳳儀細聲大笑,喊道︰「皇兒,你不乖,偷了母後的兵符,母後要好好的教訓你。不然你不會知道怎樣孝敬母後。」
恨生心知陳鳳儀要以她和薛玉凝的性命威脅凌燁宸,怒道︰「陳鳳儀,要殺要剮隨你,不要為難他。」
陳鳳儀奪過士兵的劍,刺進恨生左臂,血水順著手臂流下。怒道︰「這里沒有你說話的份。」
薛玉凝見恨生手臂受了重傷,大喊︰「陳鳳儀,不要傷害她。虎毒尚且不食子,她是你身上掉下的一塊肉,懷胎十月的母女情分,你都忘了嗎!」用力的掙月兌身後士兵的束縛,脖子上被劍刃劃得一道道血痕。
凌燁宸雙眼倏地眯起,眼瞳被玉凝脖間的血跡刺得生疼,使力將拳頭攥得格格直響。
凌懿軒、凌武、凌思遠幾人暗中穿過人群朝城門處移動。
陳鳳儀倏地眯起眼楮,看著玉凝,恨恨道︰「我懷胎十月生下了她,可她帶給我的只有羞辱。」長指甲掐住玉凝細膩的頸項,又道︰「你又有什麼資格給她求情?你曾罵哀家是瘋狗,哀家還沒跟你算賬。」甩手打在玉凝下頜,厲聲道︰「待哀家殺了恨生再來跟你算算舊賬。」
凌燁宸大喊︰「母後,你手下容情。莫要動凝兒,還有恨生。有什麼不滿,沖著兒子發泄便罷。」
邢掣、月下知道凌燁宸盛怒,都不敢冒然相勸。映雪走來環住凌燁宸的腰身,柔聲道︰「皇上,命不由人,你還請看開些。」言下之意,上面兩個女人死就死了,皇上不要難過。
凌燁宸冷冷一笑,喝道︰「滾開。」
映雪嚇得身子猛然戰栗,哭著躲去吳欣身後。吳欣小聲道︰「你莫急,回宮後,薛玉凝的命我幫你解決。」
打在玉凝臉上那一巴掌,也被薛晟看在了眼中,他緊了緊拳頭,嘆了口老氣,終于別開臉,當做沒有看見。
玉凝心里像是被鐵錘砸中,悶疼開來。「爹,你看著女兒受辱,無動于衷麼!這個女人對你來說,比女兒還重要嗎?」瞪大眼楮看著薛晟。
薛晟重重嘆氣,笑呵呵來到陳鳳儀身邊,軟聲道︰「太後,恨生殺了就殺了,玉凝是無辜的,你放了她吧。」
陳鳳儀輕輕捂住薛晟的腕,薛晟手腕被那細膩柔滑一踫觸,渾身一震。想當年他和陳鳳儀親梅竹馬,卻遺憾之極,從無有過肌膚之親。他娶得三房妻子都是按著陳鳳儀模樣找的,對陳鳳儀是早已經思念入骨,此刻被她這麼一撫觸,立刻便激起了塵封二十幾年的欲~火。
陳鳳儀笑著說道︰「玉凝是我後半輩子的保障,我不會殺她的。有她在手,我還怕皇兒不服我麼?」
薛晟順勢拍拍陳鳳儀的手背,柔情道︰「是啊。皇上年紀輕不懂事,當年你、我所做的事,不都是為了他好嗎。他竟不知好歹,要來反你。」
薛玉凝又氣又惱,看著像狗一樣臣服在陳鳳儀身邊的父親,哭喊道︰「爹,我從不知道,你原來是個怕女人的主。在家里時候對你三位夫人怎麼沒有這種溫柔!」
薛晟臉色一黑,喝道︰「凝兒。為父一向最疼你。這是你跟父親說話的態度?是老夫把你慣得沒了尊卑之分麼!」
恨生大樂,笑的肩頭微微抖動。望著玉凝,諷刺道︰「你爹真威嚴,好本事。」
玉凝見恨生笑,哭的越發委屈,連喊幾句︰「爹爹。」
薛晟聞也未聞,拉著陳鳳儀的手不願丟開。陳鳳儀挑挑眼角,看著玉凝。「怎麼樣?不服氣?」
凌燁宸恨得雙眼噴出怒火,沉聲笑道︰「母後,有話好說。你莫要動氣。兵符,待我回宮之後,一定雙手奉上。兒臣到時親自給您賠罪。」
琥珀色的眼瞳滿是擔憂,暗中跟繩梯上的耶律婉對視。
耶律婉一凜,立刻會意。小聲對林可兒道︰「可兒,一會兒上去城樓之後,你立刻跑到暗處躲起來。」
林可兒不安的問︰「大公主,那你呢?」
「我趁人不備,偷襲薛晟、陳鳳儀,給四爺爭取時間上來營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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親~~謝謝讀文明天見哦,(*__*)嘻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