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王寵︰邪君霸愛 自立

作者 ︰ 醉墨香

()那城牆高二十余丈,將凌懿軒、宋哲、邢掣、月下等人困在外圍,連凌燁宸都無計可施,這也才使得恨生喪命。

而這男子竟赤手,輕飄飄便落在了城牆之上。他武功內力已然深不可估。

見他從光滑牆面一步步邁下。牆面跟地面垂直,他走在其上,如履平地。喘息之間已經來到眾人面前。

林可兒將她丈夫的手死死攥住,小聲道︰「好冷的人。宋哥哥,我怕。」

不能怪可兒膽小,只是這名男子一身黑衣,唇無血色,一張臉面竟不見絲毫笑意,更甚者,這人不會笑。

宋哲攏眉,抱起林可兒向後躍出五丈,坐在屋頂,吻了吻她的額頭,溫柔的說道︰「這男人不簡單,來者非善,八成又要出人命。我只要你平平安安的就好了。其他的事,咱們少參與吧。」

望著玉凝,心想︰表妹有凌四、凌七爭搶護著,我也不需擔心什麼。

映雪直直看著黑衣男子的臉容,暗想︰我僅道皇上已是俊美無雙的人,竟不想,這位公子竟比皇上還有俊美三分。倒不知他為誰而來,他從方才就一直看著恨生,難道就是為了一具腐臭的死尸而來?那他可就是有眼無珠,竟不知這里我是美。

黑衣男子眼中除了恨生,無旁人。徑自行走。

郝仁唯恐他傷到邢掣姐弟三人,大喝一聲︰「公子,你止步吧。」推掌朝他胸膛打出。

黑衣男子僅微震雙肩,竟在周身隆起一圈真氣,郝仁拍掌打在真氣圈上,竟被反力震得倒退飛出,連連撞上幾根木樁,才停來,連連叫道︰「好,好。」

雙兒大叫︰「郝爺爺。」上前扶住。

黑衣男子舉步走到恨生身邊,攤開手掌,手中白色花瓣飄下,落在恨生眼睫,又被風吹走,吹到玉凝手邊。玉凝抬手將那花瓣接住,看後心中吃了一驚,喃喃道︰「是鈴蘭花瓣。」

跟凌燁宸互看一眼,只見他眼中沒有絲毫訝異,竟似認得這黑衫青年一般,吳欣也同樣對這青年表現出幾分關切親近。

問道︰「這是怎麼一回事,他是舊識麼?」

凌燁宸嘆了口氣︰「是啊。是舊識。」

「他愛鈴蘭,所以你也愛。若你知道,他並非愛鈴蘭,而是中意喜愛鈴蘭的人。你死了,也不瞑目。我活著,也不快活。你愛鈴蘭,我愛你,我也愛鈴蘭。你去了,我還剩下什麼。」

黑衣青年說的悲傷低沉。眾人心中亦都下沉了幾分。

凌懿軒看著那青年手中不斷翻落的花瓣,心想︰前幾日和玉凝成親時候,用鈴蘭鋪成花路。此刻這人口中又提到恨生愛鈴蘭,究竟是怎麼一回事?

凌懿軒那時正值宮宴被凌燁宸逐出宮去,自然不知道凌燁宸為了取.悅玉凝,跟她共同種下鈴蘭,後來恨生瞧見凌燁宸擺弄鈴蘭種子,覺得凌燁宸澆花的樣子清秀又俊逸,喜歡極了,也喜歡了上了那盆鈴蘭。

黑衣男子俯身伸出大掌朝恨生臉頰探去。

玉凝見狀大驚,生怕這男子傷害恨生。立刻從凌燁宸懷里月兌出,跑去擋在恨生前面,望著黑衣男子的臉,說道︰「她已死了,不要再傷害她。」

男子冷惻惻看著玉凝︰「讓開。」沒半點憐惜,猛然出掌,朝玉凝胸口拍去。

凌燁宸驚出一身冷汗,閃身,鉗住玉凝腰肢,將她帶開數尺,說道︰「雨寒,這丫頭是恨生舍命救下,你殺了她,豈不是讓恨生,死的沒有價值。」

黑衣男子正是夜雨寒,暗閣前任閣主夜不悔的義子。

無人知曉他出身,也無人知道他姓甚名誰。

夜不悔十幾年前在一個雨夜,于荒郊撿到這孩子,因得他一雙眼楮冷冷冰冰,取了個名字叫雨寒。

他來暗閣的那夜,似乎餓壞了,那時恨生正在用飯,見他快餓死了,于是把吃不完的剩飯遞給了他。那是夜雨寒最暖的一餐。

從那以後,他不知是餓、還是怪癖,最喜歡吃恨生吃剩下的吃食。恨生剩下了一口粥,他就著她噙過的地方給吞掉。她吃剩下半口肉饅頭,他拿著一口就給塞嘴里。

恨生最厭他。處處提防他。將剩下一口的東西偷偷扔掉,也不留給他。

那次,恨生八、九歲的時候,花了很大力氣烤了一個玉米,才吃了一口,突然月復痛,把玉米擱在桌上,去了茅房。待到回來時候,那烤玉米就只剩下一個玉米棒棒,緊緊握在雨寒手中。

恨生氣的大哭,從那以後,開始惱起夜雨寒。說道︰你怎麼不去偷吃你義父剩下的雞鴨魚肉鵝蛋女乃,偏偏眼巴巴瞅著我碗里那一口兩口飯菜?

雨寒說︰我只覺你碗中食物要比我的香。

他當時也八、九歲,說話天真爛漫。其實兩人碗中都是一樣的東西,他是瞧著恨生小口小口慢慢嚼,香極了,他自己呢,狼吞虎咽,飯菜一點味道都沒。總想著為什麼她能吃的那麼香,趁她不在,偷她剩下的東西,吞下月復後,果真比他的香。

就此養成了習慣,到了二十歲,還改不掉。有次他說︰恨生,你吃一口我的飯菜,將我的也染的香噴噴吧。

他此刻才知,原來是喜愛那人,便覺得那人什麼都是香的。

後來,有恨生的地方,雨寒不得入內,否則,亂棍打昏。

于是,雨寒不知昏了幾次。時不時就在暗閣一個角落,發現他鼻青目腫的挺在地上。而恨生手持木棒站在他身側。

恨生進宮後,夜雨寒這孩子也從暗閣消失的無影無蹤。

有一天,夜不悔在暗閣飲酒,義子被雨淋了個透,躍進屋來。

喊道︰義父,今日雨寒做了錯事。

雨寒已經二十年紀,生的高大俊挺,漂亮極了。只話說得一如孩提時候慌張無措。身為殺手並未抹殺他那份真。

夜不悔大笑︰孩子,自打你殺第一個人起,你這一生就沒做過對的事。

雨寒伸出大掌,手中攥著一個人皮面具。正是凌燁宸的模樣。說道︰今天皇帝在映雪房里尋歡,恨生未央宮獨自落淚,兒子窗外看的不忍,扮成皇帝去陪她飲酒,酒後失德,將她身子佔了,她干干淨淨,是我的女人。

義子不加修飾的話,使得夜不悔掉了手中酒杯,驚詫︰皇帝知道了,定賜死恨生。

我找皇帝說清楚去。雨寒說罷,躍出屋去。奔向皇宮。

夜不悔酒醉不已,只當雨寒說的一時義氣之言,連連道︰傻小子,怎麼說清楚。你去了,不是你殺了皇帝,就是皇帝殺了你。

又過數日,雨寒竟然安然回到暗閣。說道︰義父,這幾天我接連做了錯事。

夜不悔驚得渾身變色,問道︰所以呢。

雨寒說︰想一錯再錯,錯上加錯。

夜不悔靠在牆上才能穩住龐大身軀,罵道︰什麼錯不錯,恨生知道那人是你麼?

雨寒垂眸,搖搖頭,突然道︰義父,我要離開暗閣了。

去哪里?夜不悔驚問。

夜雨寒找出山河圖鋪在桌上,指著說道︰這里是西岩,這里是碧月,這里是雲天。義父,你知道三國之外這片白茫茫的大地是哪里麼?

夜不悔丟掉手中酒瓶。瞪大眼楮看去︰重山疊嶂,荒蠻野地?

雨寒道︰不是。重山疊嶂是外圍,你焉能知道山巒中,是何處?

夜不悔驚覺,撿到雨寒那夜,正是在西岩、雲天、碧月三國之外的荒蠻之地。且這孩子通體冰涼,跟西岩人體質大不相同。似是異域之人。

莫非,那白茫茫沒有勾畫在山河圖上的地界,還有什麼國家麼?

夜雨寒用食指,在山河圖上畫了一個大圈,這個圓圈,比西岩、碧月、雲天三國地界加起來總和還要遼闊。

說道︰半年之後,兒子再要回來,這片白茫茫的地界,就有了名字了。到那時,我用自己的樣子,去佔恨生。

他不笑,也不驕,更沒有一絲輕浮,似在說最普通、最真摯的事。

說著,模模腰間佩劍,咧咧嘴角,轉身走了。

夜不悔五十幾歲年紀,驚的身子發顫,方才我兒子朝我咧咧嘴角,是在笑麼。暗暗覺得︰雨寒真有出息,他所有錢財皆由我保管,此去路途遙遠,他竟一分錢的盤纏都不向我討,真是自立的好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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