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哲在她唇上親了一口,說道︰「他問我昨夜去百里之外什麼地方給你買的糕點。想來是要給我表妹去買。」
原來凌燁宸昨夜見到玉凝對林可兒滿是羨慕,一時之間,便起心也出去一趟,逗她一笑。
可兒嘆了一口氣,說道︰「你以後不用再擔憂玉凝了。凌四也是個有心的男人。」
玉凝望著人馬漸漸遠去,不久便拐過牆角,心中一時傷痛,落下淚來。凌燁宸擁住她的肩膀,說道︰「宴席終須散,何必傷懷。又非不能再聚。你若思念他們,我隨時便能帶你去。」
郝仁突然說道︰「掣兒,你此番也別過西岩君主,早些回去雲天,好讓你父皇安享晚年。」
邢掣看看凌燁宸,隨即道︰「郝爺爺,你與家姐先回去,我再要多耽些時日,再要回去。」
雙兒走來,說道︰「弟,我和阿姐要走了。你要留我多陪你一些日子麼?」偷偷看著凌燁宸背後的月下,只見他別開臉頰,似根本沒有看到她。她哪里知道,月下心中早已絞得生痛。
邢掣是木頭,不知雙兒的心思,徑直說道︰「過去十八年都是我孤單一人,此時當然不需你陪伴。更何況,我已有了伴我之人。」所指冬兒。
雙兒嘆口氣,走到玉凝面前,又道︰「玉凝,我要走了。」
玉凝知道雙兒是讓她挽留,可是,覺得自己出言挽留,到底無濟于事,月下到底不能給雙兒夫妻之實。說道︰「雙兒慢走,我會想念雙兒。」
雙兒淚珠頃刻從眼眶滾出。心想︰玉凝聰明伶俐,卻不知我想法,看來我此番是走定了。
緩步走到凌燁宸面前,哽咽著道︰「四哥哥,你保重啊。」
凌燁宸嘴角噙著笑,斜斜望了眼月下,淡淡道︰「保重。回去莫要調皮。」
雙兒心中大慟,大感絕望,四哥哥說話最最有力,竟也不留她,她是走定了。
最後來到月下面前,眼淚倏地便滾下臉頰。月下心中猛地一跳,向後退了一步。
雙兒猛地拉著月下的手說道︰「月哥哥,你若是不想讓我走,我就不走,在這里跟你玩。我也不當公主了,此生此世也不要什麼駙馬,我當你的丫鬟,好麼?」
月下心中砰然一動,隨即沉下眉眼,撥開雙兒的手,說道︰「你是去是留,與我沒有什麼相干。我也不需要丫鬟。」咬咬牙,冷冷道︰「走好,不送。」
雙兒身子向後退了幾步,心想︰罷了,罷了,我走就是。良久說道︰「月哥哥保重。」走去躍上馬背。
耶律婉嘆口氣說道︰「妹,你莫怪他。他想留你,卻有心無力。」看著凌燁宸俊美的臉龐,可惜道︰「四爺,我此次前來為的是做你的皇後,可看來你心中滿滿當當,再容不下任何人了。也罷,咱們還是做兄弟吧。」想了想又道︰「莫要忘了你說過要給我找駙馬。」
凌燁宸頷首,「我會問過凌武的意思。成就大公主一樁美事。且走好。」
耶律婉大喜。挾著雙兒、郝仁輕裝上路。未帶兵馬,離去。
月下望著雙兒離去的方向,只見雙兒人在馬背,卻時時回眸朝他望來,滿是不舍情絲。月下心中悵然若失,眼眶一澀,落了淚。心道︰我從未得到過什麼,怎麼此刻倒似失去了所有。
邢掣問︰「你不去追我姐麼?」
月下搖搖頭︰「不去。」
冬兒突然拉著邢掣的手腕,小聲的道︰「邢爺,你也回去雲天吧,好麼?」心想若是邢掣離開的話,吳欣便將兵符、玉璽歸還,萬不能再害主子。
邢掣訝異,冬兒一向唯唯諾諾,今日怎麼突然催他回去雲天,問道︰「冬兒,發生什麼事了麼?」
冬兒從不說謊,當即便想說出事實,可突然看到吳欣手比作刀,從脖間劃過。冬兒大駭,當即道︰「沒,沒什麼。」
玉凝未見異狀,眨著大眼,取笑道︰「冬兒,莫不是想要嫁人了吧?」
冬兒臉上一紅,攙住玉凝,說道︰「主子,你又來笑我。」
正在這時,一名侍衛疾奔而來,在凌燁宸耳邊說了句什麼。凌燁宸面上先是一驚,隨即輕輕笑開。揮袖說道︰「母後、凝兒,雪兒,朕有事在身,你等退下,各回己處吧。」
映雪扶著吳欣先走一步。映雪說道︰「母後,薛玉凝肚子里懷那個什麼傲天,當真要讓他出生麼?怕是小傲天出生了,可再沒有甄兒的好日子過。」
吳欣抿唇,心想︰我兒和薛玉凝有血緣,生出的孩子也是怪胎異類,淨是讓我兒子給人笑話。說道︰「讓她將孩子帶到陰曹地府去,生下嬰孩去做個鬼雄。」暗比一尸兩命。
玉凝讓冬兒攙著在後面跟隨。怎也不願與吳欣、映雪兩人同行。
心想︰方才凌燁宸面容又是擔憂又是欣喜,不知方才那侍衛給他說了什麼?唉,我爹爹媽媽現在可還好麼?
腕上一緊,被人攥住,隨即撞進了一個結實的胸膛。
抬頭一瞬,只見凌燁宸嘴角勾著一抹輕佻的笑,「愛妃,怎麼不行禮,就要退下?你眼中還有朕麼?」
玉凝喃喃道︰「可是,母後、映雪都沒有行禮。就都退下。你怎麼不去追究?」隨即想到︰罷了,他有意要為難我,我不出丑,他不開懷。
福了福身,說道︰「皇上千好萬好,臣妾告退。」
凌燁宸兩只手臂鉗住她的腰身,將她按在自己身上,深深嗅著她身上暖軟馨香,低聲說道︰「跟你分開不足兩個時辰,我已想你入骨。待我將下午之事忙完,你必將對我千恩萬謝。以後可要都像昨夜那般待我才好。」
玉凝不知他話中意思,什麼‘下午之事’,什麼‘千恩萬謝’?只知道自己一顆心心突突亂跳。慌忙點頭說道︰「你丟開吧,你的屬下都在,你不羞麼?」跳月兌他懷里,拉著冬兒跑開了。
凌燁宸冷冷望了邢掣、月下一眼。
兩人一凜,忙道︰「方才我們什麼都沒有看到。」
凌燁宸道︰「方才探子來報,這兩日帝都有人高價變賣宅子、商號,兌換成了銀票。你兩人看,此事有沒有意思?」
邢掣想了想,說道︰「爺,這兩日,獄中也有動靜。這兩件事情,會不會有什麼關聯?」
凌燁宸問月下︰「閹人,你怎麼看?」
月下望著凌燁宸、邢掣,半晌後,嘆氣說道︰「雙兒,你問我什麼?」原來他方才心中只想著雙兒此刻已經到了哪里,根本沒有听到凌燁宸、邢掣兩人的話。將‘皇上’喚成了‘雙兒’。
凌燁宸和邢掣對看一眼。邢掣道︰「月下,誰是你雙兒。」跟著凌燁宸朝養心殿走去。月下隨後。三人退了宮裝,著便服,出宮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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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都大牢
污濁陰潮。蟲鼠亂竄。
「薛丞相,你快快醒來。」
薛晟滿身是血,顯然被用了私刑。直直挺在地上。朦朧之中听到有人喚他。一個激靈醒了過來。跪地連連喊道︰「莫要再打,莫要再打!我有小女在朝為妃,我有愛子是朝中皇帝。我有欣兒在朝為太後。莫要打我。我妻子兒女不會殺我。」
喊得盡是瘋話。想來是吃了不少苦頭,嚇得瘋瘋癲癲。他正後面是一名姣美婦人,和玉凝幾分相似,正是玉凝的母親,薛晟的三夫人。西邊角里趴伏著三個男人,角落漆黑,看不清楚臉面。
「薛丞相,休要再喊,我是凌懿軒。當年我曾多次拜訪你門下,你可還記得我麼?」
凌懿軒當時和玉凝一再錯過,尋玉凝時候,多次到得薛晟府上,與他下棋煮茶,兩人有些交情。
薛晟睜開昏花血紅的眼,道︰「七爺,念在你我往日情分,你救救老夫!救救老夫。」
凌懿軒說道︰「薛丞相,我已買通獄卒牢頭,重金買下你和三夫人的性命。你且快快換了衣裳,隨我出去。」
原來凌懿軒在帝都有多處商號,酒樓茶館皆有。回宮那日,凌燁宸將薛府抄家,他知薛府必亡。見到玉凝滿月復愁容,于是當即起心,不能救得薛府全部,也要救下玉凝的生身父母,那夜晚膳借故離開,操辦此事,費盡周折,總算天隨人願,進得大獄。
揮手一招︰「八弟,十二弟,快將你兩人背上伏著的那兩名死囚送入牢中,跟薛丞相、三夫人對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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