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懿軒不知他為何有此一問,難道四哥贊嘆那千支箭,射的精準?坦誠答道︰「下令的是耿鵬身邊一名軍官,射箭之人是千名射術精良的射手。怎麼?」
凌燁宸了然,輕輕‘哦’了一聲,隨後口氣贊嘆︰「他們果然好射術為兄能見這些人一眼麼?」
凌懿軒總覺得凌燁宸說話陰陽怪調,不似平時那般冷冰冰,于是看向耿鵬,問道︰「這…可以麼?」
耿鵬高聲說道︰「那有什麼不可以。讓西岩皇帝長長見識,也順便長咱們軍士雄風。」環顧左右,道︰「李將軍,你帶那千名射手出列給西岩皇帝看上一眼吧。」
被喚李將軍的人,朗聲笑著,帶了千兵出列,說道︰「正是李某人屬下這些優兵良將,射出的那千箭,嚇得你躲在皇宮三個時辰不敢出外…」
他話還未完,砰地一聲,箭飛來,慣透了腦袋,雙眼可怖大睜,倒地斃命。
耿鵬向上一看,凌燁宸拉弓姿勢還在,殺害姓李軍官那人正是他,喝道︰「你無緣無故,干什麼殺我大將?」
凌燁宸淡淡冷笑,抬袖輕指城下那千名射手︰「因為我想。現在,再要殺那千名射手。」
千兵大驚,紛紛手伸到背後掏弓箭。手才踫到箭筒,忽然從城牆之上,射下萬箭,將這千人穿心射死,紛紛倒地。
耿鵬怒喝︰「你不給個說法,要讓你償命!」揮人快快放箭。
凌懿軒垂眸一想︰四哥做任何一件事,必有原因,他不會做無謂之舉。說道︰「耿兄,你且慢。」
耿鵬一凜。命兵將退居一旁待命。
凌懿軒問道︰「四哥,怎麼沒有根由,便動怒殺人?殺人成性了?」
凌燁宸輕輕一笑︰「剛才那千箭之中,飛出幾箭,射到養心殿內。差點射到一個人身上。七弟,你知那人是誰麼?」
凌懿軒身子猛地一顫,心中大喊,是玉凝。忙問︰「她怎麼樣,受傷了嗎?」
凌燁宸見凌懿軒緊張的樣子,冷哼道︰「沒有受傷。卻受了驚嚇。」笑的不堪、邪魅︰「不過,朕方才對她疼愛有加,她此刻,正在…朕的房內,香甜睡著。」立刻握斷手中弓箭。
駭得雙兒鑽到月下懷里去了︰「月哥哥,快抱住我。那弓箭被握了個粉碎。我怕。」月下月復誹︰這丫頭是真怕,還是只想鑽我懷里?罷了,我便趁機摟住她。低聲道︰「莫怕,莫怕。」緊緊摟住。
凌懿軒則被凌燁宸‘疼愛有加’幾個字氣的頭昏目眩,攥緊拳頭,良久才道︰「四哥,三天時間,你備戰吧。碧翠山下,萬里原野,是你我的戰場,非你即我,總有一人要在那里葬身。」眉眼一沉,令數萬軍馬︰「走!」
耿鵬喃喃道︰「我屬下千余條性命,就這麼算了?」
凌懿軒臉容不悅,眼中閃過不屬于他的狠辣神色︰「耿兄,那千人該死。我之前已經幾番阻攔。告訴了你,我四哥一定會來會面,你卻不听。不過,你那千人,就算四哥不殺,我也不會輕饒他們。」
耿鵬心生疑竇,問道︰「險些被箭射到的,是名女子?」
「正是。是我與四哥以性命相爭的女子。」凌懿軒沉聲說了一句,帥數萬大軍而走。
月下突然喊道︰「七爺,你再慢一步。」
凌懿軒圈馬回身,見城樓之上已經沒了凌燁宸的身影。問道︰「又要怎麼?」
邢掣道︰「皇上有令,不需三日之後,今天便燃起烽火,全面迎戰。」命人拉響號角。
這聲號響,開始了為期一年的戰役。
號角聲嘹亮嗚咽,嗡的一聲,劃破天際。
養心殿內。
玉凝被這號角聲驚醒,倏地睜開大眼,身子駭得輕輕顫抖。披衣下榻,拖著身上重重鎖鏈,走去開窗外望,問道︰「發生了什麼事?」
回廊的婢女福身說道︰「奴婢不知,不過,听宮中老人說過,這號角聲一起,便是有戰事要起。」
玉凝听後便了然是怎麼一回事,暗道︰希望懿軒平安無事,凌燁宸戰死沙場。
身子疲累極了,卻死活不願睡在龍床上,鐵鏈長度又夠不到為她加置那一榻,于是坐在椅上,昏昏沉沉,不多時便趴在桌上睡去。
不知過了多久,忽听到院外一陣鼓樂聲,便又給驚得醒了過來,發現身上不知誰給披了一件厚衣。
起身走去將窗戶開了一條小縫,向院中望去,透過花株空隙,只見凌燁宸坐在雕木大椅上,被幾名美貌女子簇擁著,女子爭相勸慰酒水,他都一一飲下。
院中一名白衣女子,正和著鼓點翩然起舞。凌燁宸雙眼深深鎖在那女子身上,眼中泛著柔情。
玉凝心中酸澀,長嘆一聲。心想︰眼看殺父仇人尋歡作樂,我卻無能為力,還有什麼好活。
當即咬住舌頭,想要自刎。
已經嘗到血腥味,忽然想起凌燁宸說過要比試一場,又想︰我一百招之內,在他身上胡亂砍去,保不準便砍到了他,他一疼,還不出手相抗麼?到時他就任我處置了。
于是,牙齒松開了舌頭,暫行打消了自刎念頭。
忽覺月復中饑餓難耐,桌上有飯食,竟還冒著白氣,顯然是熱的。
心中一暖,想道︰不知是誰,還記得為我送來飯食。哼,他在院外歌舞升平,我何必苦了自己。將這飯菜通通吃個干淨。
走去桌邊坐下。端起小碗,狠狠扒飯。吃著吃著,突然又想起了慘然死去的親人。心中大慟,哇的一聲哭了起來。
便是這樣,哭一陣,再吃兩口飯菜。終于填飽了肚子。
凌燁宸似是感覺到了什麼,從眾妃之中起身,來到臥房窗邊,將窗推開一寸,向里看去,便見到玉凝抹著眼淚,嘴中卻不斷咀嚼。
他心中猛地一緊,心中五味雜陳。久久看了她一會兒,又朝院中走去。
深夜時候。
玉凝已經趴在桌上睡著。
砰地一聲,門被人用力打開。
她一個激靈醒了過來。朝門口望去,凌燁宸腳步踉蹌,渾身酒氣,被一個白衣女子攙著走了進來。
這女子正是方才在院中獻舞的女子。她看看玉凝,再看看玉凝身上的鎖鏈。微微冷笑,伸手將凌燁宸腰身環緊。軟聲細語道︰「皇上,臣妾扶你去榻上坐。」扶著欲走。
凌燁宸臉頰微醺,雙眸滿是醉意,卻站在原地,動也不動,對那白衣女子說道︰「蓮兒。」指著玉凝,又道︰「問過皇後,她同意了,朕才疼你。不然…朕不要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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