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兒被顛簸的臉色死灰,過了半個時辰,忽然听到前方戰鼓震天,兵將呼喊之聲響徹雲霄,喊道︰「就在前方。」夾緊馬月復、摟進馬頸,疾奔過一個山頭。
忽見前方萬馬奔騰,亂箭叢飛,正是戰場。
大馬在箭雨之中穿梭向前,身上被亂箭竄過,它卻絲毫不怠,時時為背上女子避開箭羽,自己身上吃上更多的箭。
馳到一方兵陣之前,來到為首身著黑色鎧甲的男子身前,轟隆倒地,閉眼死命。
冬兒‘啊呀’一聲,便從那馬背摔下,眼看便要著地。
這名男子,高挑英挺,眉眼冷硬,正是邢掣,大喊一聲︰「冬兒。」上前將他媳婦緊緊抱住。
柔聲道︰「你怎麼不再我房內好生等待,這地方危險極了,你來做什麼?是想我了麼?」臉成大紅,只听嗖的一聲,有敵箭朝他肩胛射來,眼抬也不抬,橫劍架掉那箭,又輕輕道︰「我今日早晨不是說了,你在房內等我…晚上我…再和你…」
冬兒在他房內同住一年,這已是眾人皆知的秘密,兩人儼然已經是一對小夫妻,同榻親熱自是不必說。
冬兒顧不得害羞,連忙搖頭,問道︰「邢爺,皇上呢!」
邢掣腦袋不會轉彎,不咸不淡的道︰「你莫怕,皇上是明理之人,早已經原諒你了,上次薛主子誤服催情藥那事,你也不是有意的。更何況,你是薛主子在乎的人,皇上便是再惱你,也會念顧薛主子的感受,不會對你」
冬兒急了一身汗,在他胸口夯了一拳,哭著道︰「木頭!快快住口。皇上呢!快說。」
月下從一丈外另一方陣眺望過來,見到冬兒表情有異,拉住身邊俏麗女子︰「雙兒,我們過去看看,出事了。」兩人並肩奔來。
月下徑直道︰「冬兒,你親自來此,是薛主子出了什麼事麼?」
冬兒如獲救星,點頭如搗蒜,將事情一五一十全都說了。最後一句是︰「再不回去,主子就死了。」
雙兒指著西北邊上,王旗所在之地,道︰「四哥哥在那邊飲茶觀戰、掠陣指揮,我抱你過去給他說。」伸手要抱。月下將她扯住︰「輪不到你。」
「我抱。」邢掣抱起冬兒,幾人朝西北疾奔。
只見西北百里平原之上,兩軍對弈。
黑鎧甲的是凌燁宸的兵馬,紅鎧甲的是凌懿軒的兵馬。
他兩人相距一丈,各居戰車,各飲好酒。
迎著夏風,一個冷如寒冬,一個暖若驕陽。
忽見那紅甲士兵坐下戰馬,接連被黑甲士兵連連砍去馬蹄,摔得人仰馬翻。
凌燁宸大笑︰「七弟,你的腿有弱點,要加強。」振臂令身側大將︰「傳下去,砍七弟蹄子。」
號角聲起。萬兵涌上,長矛專攻敵軍馬蹄。
凌懿軒眉眼一沉,凝目朝戰場望去。眼看己兵已成弱勢,心中一沉,忽然瞧見敵軍戰馬月復下無防,抿唇輕笑,朗聲令道︰「耿鵬大將軍,命眾兵拋馬,徒步持矛,刺四哥的肚子。」
耿鵬一愣,望了望凌燁宸肚月復,只見凌燁宸臉上一黑,顯然是被凌懿軒糗到。
耿鵬搖旗令道︰「眾兵听令,拋去馬匹,持矛刺敵軍馬月復。」
不消一刻,黑甲士兵坐下馬匹便被連連刺死。
兩軍呈平局之勢。
「四哥哥!」
背後忽傳來脆生生一句。凌燁宸聞聲,扭頭看去,正是冬兒、雙兒幾人到了。
凌燁宸素來心思縝密,一看是冬兒,心中已是百般設想,手臂輕抖,聲音強自鎮定︰「你主子現在怎樣可還活著?」
冬兒一怔,噗通跪地,落淚淒然道︰「皇上快回去救我主子。主子難產,太後、映雪命四婢給我主子強硬催生。說要用刀剜出孩子,映雪笑我家主子懷孕生子是為了和皇上求‘舒坦’。四婢擰我主子的腿,太後打我主子的臉。其他老婦要殺萍兒,還有老婦守在門外,不讓侍衛進門。我主子哭著要四爺,說四爺不在就死也不生」
冬兒的話每一字都似一把鋼刀剜進凌燁宸的心口,未等冬兒將話道盡,他便躍下戰車,丟下戰事,國滅不如妻兒重。猿臂一撈,拉過汗血寶馬,翻上馬背,長喝一聲,寶馬放開四蹄,追電逐雷一般朝東疾馳。
敵軍也好,己兵也罷,竟都被皇帝陰沉震怒的臉色駭住,紛紛朝兩側退去,讓出一條半丈寬的路。
方才冬兒的話,凌懿軒及眾位王爺皆都听在耳中,凌懿軒當即一劍斬斷西岩王旗,狠道︰「四哥回去不殺了他老母、賤妃,我便替他動了那手!」凌空躍起,奪過一兵戰馬,騎在胯下,急追四哥馳去。
凌蒼一听映雪的名字,又听到有人要生孩子,立刻半瘋,揮劍亂揮狂刺,砍死己兵無數,叫道︰「雪兒,要生了,要生了。甄兒。」跨上馬背奔去。
凌武、凌思遠大喊︰「七哥、三哥又要發瘋!耿鵬,這里交給你。」長嘆一聲,駕馬追去。
耿鵬愣了愣。皇帝,七王爺,便這麼跑了,為了一個婆娘?
邢掣冬兒、月下雙兒皆都上馬。月下看著近身一名魁梧漢子,令道︰「秦將軍,僅剩下耿鵬一個人,以你才智,能夠輕松拿下。咱們先走一步。」一行人離去。
耿鵬有勇無謀,平日戰事皆是凌懿軒謀劃,此刻七爺一走,他亂了陣腳,揮手疾叫︰「撤軍,今日不再戰,待到七爺回來,再戰。快撤。」領兵連退百里,扎營整頓。
城門下。
守城侍衛忽聞馬蹄聲起,只見一名黑甲男子穿過紛飛紅葉,駕馬馳來,一看到那俊俏臉面,當即大叫︰「是皇上,快開城門,放下吊橋。」
吱呀一聲,城門開, 數聲,吊橋緩緩朝護城河駕下。
凌燁宸心神焦躁,沒有性子待那吊橋落下,長喝一聲,「起。」猛夾馬月復,朝護城河奔去。
汗血寶馬到得河邊,前後四蹄縱向一躍,在空中劃過一道弧線,映著余暉,神勇非凡,竟躍過了三丈寬的護城河,落在地上,疾奔入城。
凌懿軒緊隨其後,亦是用同等法子,躍過護城河,可他坐下並非汗血寶馬,而是普通戰馬,可見馭馬有招。
小兵見是七爺,立刻要關城門阻攔,凌懿軒大喊︰「慢著!」將劍橫推出去,架在門中,城門一時關將不住,紅影一掠,凌懿軒已閃進城內。劈掌打昏眾名守門兵衛,為後來之人留下城門。
雙兒嬌聲大喊︰「啊呀!四哥哥、七哥哥當真厲害。月哥哥,我急著去見玉凝」抱住月下的腰,大喊︰「躍!躍!快躍過護城河去哇!」
月下背後被她胸~脯摩擦的舒坦受用,立刻精神一躍,絕不教背後女子失望,喊道︰「馬兒,給小爺沖過護城河去。」駕馬疾奔。
小馬嗚咽悲鳴,被迫躍出,躍出兩丈時候,便後力不足,倏地下沉。一馬兩人噗通落水。
凌武、邢掣等人哈哈大笑,吊橋已落,眾人從吊橋駕馬入城。
月下一手托住馬首,一手托住雙兒下巴,游到岸上,抱雙兒躍上馬背,進城門,將昏死數兵踹醒,罵道︰「昏死夠了麼,還不守住城門?」朝宮中奔去。
凌燁宸來到養心殿外兩丈遠,忽然听到一陣嬰兒的啼哭,他心中大動,臉上表情是喜是憂,倏地緊張起來,似初為人父那般,汗透衣衫,心血翻涌激蕩。雙掌按在馬背,借勁凌空躍起,左腳點在馬背,右腳點在馬頭,一躍便進了院內。
凌懿軒緊隨其後,徑直策馬進了院中,听到孩子的哭聲,立刻喊道︰「這哭聲是玉凝的孩子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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