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欣聞言一震,抿嘴一笑,忽然便流下淚水︰「哀家的孫女…」
凌燁宸道︰「母後,夠了。你跟兒子就不需要再演戲。孩子死,你今日來這里的目的已經達到。」
吳欣臉容一斂,走來拉住凌燁宸沾滿孩子鮮血的手,以羅帕輕輕擦拭,「兒子,母後知你喪女心痛難當,可這也不是你想的。」話鋒一轉,笑呵呵道︰「好在你也不喜女兒,便將這小公主葬了吧。後宮嬪妃數百,誰都能為你生個白胖兒子。再說…那不是已經有了甄兒麼?」
凌燁宸冷冷一笑,望向床榻上的玉凝時候,嘴邊笑意已變成溫柔的傷,眼中也是深情的痛︰「我只要她。只要她為我生的的孩子。其他女人,即便生了我的孩子,我…也不稀罕。甄兒…于我,只是恥辱。」
話才說完,便撩起衣擺,雙膝屈起,跪在吳欣身前。
眾人大驚。邢掣、冬兒、月下、雙兒將皇帝下跪,都接連跪下,奴僕、丫鬟、侍衛紛紛跪倒。
吳欣大驚,問道︰「宸兒,你這是何故?怎麼突然對母親行此大禮?」
凌燁宸撥劍出鞘,向上一拋,捏住劍尖,將劍柄遞到吳欣手邊,沉聲說道︰「母親生下兒子,給了兒子一條命,您為兒子受盡苦難,這些兒子時時銘記心中,不敢忘懷。如今,我死了女兒,雖非母親所為,卻也是讓母親稱心如意。」
吳欣望著那劍柄,怒道︰「你的意思是,我看著孫女死了,心中快活?」
凌燁宸道︰「那只有母親一人所知。兒子僅知…母親、妻子雙全的願望,是太幼稚了,…我…只能選其一。雖說出教人恥笑,可,兒子所選那人,不是母後,而是凝兒。」
吳欣臉容大動,喝道︰「混賬!你不要為娘,要殺了為娘的不行?」
凌燁宸搖搖頭︰「記得那時,客棧與凝兒失散,她之後臉容被毀,朕已經心痛難當,此次,母親卻又以戒指將她臉龐刮傷…」
吳欣一驚,心想︰嗯?小賤人莫非告了狀,說出了那次是我將她毀容、拋到溪底之事?喊道︰「宸兒,你真信小賤人的話?你真的相信是母親毀了凝兒的臉,將她拋到水中麼?」
凌燁宸一震,陰測測問道︰「你說什麼….」
吳欣身子劇烈一抖,吃了一驚︰宸兒還不知,凝兒沒給他說?
吳欣做賊心虛,心地狠毒,僅想著自己當年受盡折磨,人人都對不起她,人人也都如她一般毒辣陰狠。她哪里知道,玉凝一直念顧凌燁宸對母親的孝心,怕他心傷,所以對那事情一字沒提。
凌懿軒伏在地下,笑道︰「四哥,事到如今,我將事情皆都告訴了你。那日凝兒並非與我私奔。沒錯,她是見到了我,卻僅僅是要向我說一句‘對不起’還有一句‘你還好麼’,後來她偶遇宋哲,又一路追我,卻落在吳欣手中,被毀容貌,身上被你親娘刺了不知幾刀,又被你娘親丟進水底。我若非那天丟下玉凝的畫像,找了回去,發現溪邊異樣,玉凝早已經命喪黃泉。」
凌燁宸深深看了妻子一眼,只見她眉頭深鎖,臉容悲苦,楚楚可憐。倏地回眸,看向吳欣︰「七弟說的是真的?」
吳欣心知已經狡辯不過,說道︰「是又怎樣,小賤人是薛晟的女兒,本就該死,你…能殺了你親娘?」
「她姓薛,名玉凝,母親,若小賤人三字,再從你口中說出,兒子就不敬了。」凌燁宸心中大慟,捏著劍尖前送,將劍柄遞到母親手中,淡淡道︰「兒子欠你一條命。所以,現在將命還給你。你在兒子心口刺下這一劍,咱們從此,各不相干。」
吳欣握著劍柄,手劇烈的抖,顫著嗓子道︰「你是我身上掉下的肉,你說各不相干,就各不相干?你這一輩子都是我的兒。血緣你割不斷。」
凌燁宸冷冷一笑︰「你說的對。你請刺下一劍吧,兒子若死了,天下皆都是你的,兒子若活下,那便為您老養老送終。」
吳欣大怒,倏地推開劍柄,別開身子,激動道︰「不可能,我不會傷我兒子一根汗毛。」話剛完,便听嗤的一聲,回頭一看,當即尖聲叫出聲響︰「宸兒!傻孩子!我的傻兒子,你到底是為什麼…」
原來凌燁宸倒握長劍,貫進了自己的心房,嘴角幾縷鮮血垂在薄唇邊上,淒然悲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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