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站在浴室門口，目睹她淤青處處的身體在水珠的沖刷下醒目異常。
黑色的瞳仁蒙上了一層水霧。
李敏浩走近她，雙手抱住她濕漉漉的肩膀，將她狠狠鎖進自己懷里。
對不起。
他從來沒對誰說過如此直白而誠懇的三個字，因為這樣難以啟齒，他甚至寧願用另一種方式去彌補。
夏末有一瞬間的驚嚇，然而只是一瞬間。
「一次多少錢。」
她冷靜地垂下頭，目光落在斜下方的皂盒上，像在挑選一件地攤貨時的隨口一問。
「一次抵多少錢。」
溫熱的水打在她已經裂開的嘴角，夏末刺痛地吸了一口氣像是隨意的重復。
彎曲的背脊猛然僵直，環在肩膀上的雙手漸漸抽離。
「你說什麼。」
他的聲音濃厚而嘶啞，若是听不清的人還會以為李敏浩在哽咽。
「這麼說好了。」她側過頭，聲音異常寒涼，「三年前我跟你做過兩次，你一共給了我一百萬，這樣算來平均每次是五十萬……」
從她雙肩上滑下的手無力地垂落在身體兩次，在她無情的話語中緊握成拳。這是一種挫敗——不，確切的說應該是羞辱的感覺。
「前天你說我欠你的不止一百萬，我想知道我到底欠你多少，這樣我還債也有個盼頭。你說呢。」
「夠了！」李敏浩伸手扳過她的身體，將她狠狠按在牆面。
李敏浩扣住夏末的雙肩，身體暴漏在蓮蓬下。細細密密的的水珠落在他的臉上，空白地添了冷淒。
像淚雨一樣。
那些水落在他身上，反彈到她的面上，漸漸地也形成了一層薄暮般的水膜，灑在縴長的睫毛上，最後形成一顆水珠，順著眼角像淚滑落。
淌得如同真的一樣哀傷。
她握緊拳頭，直視向神色復雜的雙眼，濕潤的雙唇再次開啟。
「如果我沒記錯，三年前的協議上說明，如果我不能按照你的要求，那麼我要加倍賠償。你當初許諾的是五百萬的酬勞……」
「夠了……」
李敏浩垂下頭，雙手仍然沒有放松地按住她。
「等于是我要還你一千萬。」她頓了頓，繼續說道，「那麼如果你不反對五十萬一次的算法的話，除去剛才……」
「我說夠了。」
他的雙手開始莫名地顫抖起來。每個字從她嘴里吐出來的時候，他感覺後背冰涼得像挨了一刀。
可她是如此倔強的人，倔強得令人討厭的人。
夏末停了一下，眼神忽忽悠悠地浮上了天花板，像在敘述一件很平常的事情再次繼續道︰「除去剛才的一次，還有十九次，麻煩你……」
「我說夠了！」
他怒吼道，右手猛然抽開握拳擂在她身邊的牆壁上，拳頭離她的臉連一公分都不到。
「你能不能不要跟我說這個！不要跟我談錢！」
他抬起頭怒目相對，眼中的火仿佛要吞噬掉眼前的人，如符咒一樣燒成灰燼然後一口飲下。
「那我要跟你談什麼！談感情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