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開始不像最先那樣大哭大鬧,只是一個勁地傷心。
睡醒了哭,哭累了睡。悲痛成了家常便飯,代替了饑餓的感覺,于是夏末越來越消瘦,精神也越來越恍惚,只能依靠葡萄糖和生理鹽水……
宋喬宇沒想到幾日不見的夏末會憔悴成這個樣子。
沒有任何人勸得動她進食,包括張文。她坐在夏末身邊,手里端著一碗稀粥,瓷勺里的米粥已是微涼。
她將瓷勺送到夏末嘴邊。她連動都懶得動,月兌皮又失血的嘴唇扭向一邊,臉頰兩邊的淚痕沒干盡。
「我來吧。」
宋喬宇接過張文手中的瓷碗。
張文分別瞧了瞧兩人,長嘆一聲,將病房門關上。
宋喬宇將冷掉的米粥裹回碗中,攪拌了幾下又舀起一勺熱粥送到她嘴邊。
夏末抬眼望了他一眼,只是一眼沒有任何情愫的目光,又像剛開始一樣扭頭以示不願。
「夏末,多多少少吃點兒好不好?」
宋喬宇再次將勺子往她嘴邊遞了遞。
夏末依舊搖頭,將頭調向另一邊。
沒有人懂得,夏至對于她來說意味著什麼。不是簡簡單單的弟弟,也不是簡簡單單的兒子,沒有人懂得。
「你到底要怎麼樣才肯進食,你知不知道你這樣下去抗不了幾天。」
宋喬宇皺眉,語氣急促起來。
夏末幽幽地望了他一眼,眉頭蹙起,翻身將被子罩在頭上。
「夏末!今天你不吃也得給我吃!」
宋喬宇生氣道,一手掀開了她身上的被褥捏住她的下顎,另一只手將米粥灌到她嘴邊。
「呃……咳咳……嘔……」
夏末沒有吞下那些粥。米粥在她口里過了一遭又被她全數吐了出來。
宋喬宇握住她下顎的右手越來越緊,突然,他將左手里的碗送到嘴邊,自己猛喝了一口。
夏末奇怪的瞬間他的嘴已經出人意料地蓋了上來。一股清甜香溢的米粥通過他的嘴唇注入她的口腔里。
「唔……咳咳……咕……」
她一驚,慌忙推開他卻被他的雙手死死壓住肩膀。
一口粥喝完,她已經傷心透頂。
宋喬宇以出人意表的方式延續她根本已經置之不理的性命。
夏末一把推開他,歪倒在床邊失聲痛哭起來。
宋喬宇守在她身邊,任她哭過了開始的勁兒,語重心長地說道︰「夏末,小至的事都是意外,你這樣折磨自己,要是小至知道的話,他會有多傷心。」
「不!我已經……我已經不想活了……」夏末哭泣道,因為吃了東西,說話倒比剛才有了些力氣,「你不知道小至對于我來說以為著什麼,他是我全部的希望了,我現在、現在根本找不到活下去的理由。」
「我不知道我為什麼還要活著。三年前,如果不是他剛巧出生,我根本就不會有勇氣活到現在,他是我生活下去的理由,哪怕是欠債也好,躲避他人,只要有他在我身邊,我都能支持下去,可是現在……」
「現在你還有我,還有小智。」宋喬宇接過她的話,鄭重其事道,「夏末,我們結婚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