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邊的紅日緩緩升起,陽光從破廟的洞隙中直入,恍若在一剎那間,萬丈光線從四面八方射入,照耀著原本昏暗的破廟。
一束光忙剛好照耀在草席上躺著的人,只見她發絲繚亂昏睡于稻草堆上,絕代風華的臉頰上,滑著一道摻血的刀痕,格外刺眼。那身潔白的紗裙已然破舊不堪,上面黏著偏偏血塊,給人一種虛弱無力的感覺。
被陽光照得有些刺眼,輾轉翻了一體,似乎觸踫到傷口,眉頭緊皺。耳邊傳來一陣又一陣的鳥叫聲,擾得她心神不寧。緩緩睜開動人的雙眸,視線由模糊漸漸轉為清晰。
用健全的手臂支起上半身,起身坐在稻草堆上。
四目巡視著周遭的一切,不放過任何一個小細節。赫然發現位于正中央有著一尊不知名的佛像,只是身上的金箔好像被人竊去,在看向周遭,梁上蜘蛛絲滿布,幾面腐爛的窗戶搖搖欲墜。廟內的東西一覽無余,里面除了缺胳膊少腳的座椅,與堆放在不遠處熄了火的柴堆和自己坐的稻草堆,再無其他。
用力想要起身,豈料,腳下突然一軟,重重摔于地上,揚起一片灰塵,嗆得她猛咳。余光中,卻發現草堆的里竟夾著一塊明亮的玉佩,顧不得疼痛,伸手一抓。玉佩晶瑩剔透,一看便知價值不菲,玉上祥雲間雕刻著一個「夜」字。
猛地握緊手中的玉,似有所了然。卻又有一絲迷茫,此人到底是何什麼身份,他說過他是女帝的人,又叫冷洛夜。那麼他應該是女帝曾經說過的冷妃,可是如果是這樣,他為何又要幫自己?
這個人,真是讓人匪夷所思,可以自由出入皇宮而不被察覺,竟讓東兒她們調查了那麼久,還是不知其底細的人,究竟是何方神聖?
如果還能見到東兒,定要問個究竟。
正在埋頭苦想的依可,忽地听到一陣腳步聲,循聲望去,正見素羅手中捧著一堆野果,慌慌忙忙的跑了進來,丟掉手中的野果,連忙跑到依可身旁扶她起來哀嘆道︰「謝天謝地,你終于醒了,你昏睡了一天一夜。」
「什麼,我睡了一天一夜。」依可有些驚愕。
「恩。要不是為了辰逸哥哥,我才不會幫你。搞得自己如此狼狽,還有啊,你的運氣真不是一般的好,竟然還有美男相救。」素羅憤憤不平道。
「他去哪了,那個救我們的人。」依可問道。
「他,鬼知道。扔下一瓶藥就走了,對了,他叫我們要越過這座山去找琪長公主。」素羅回道,待依可坐穩後,伸手去撿自己忙活了一大早才摘來的野果。
「琪長公主?「依可有些疑惑,哪里又冒出來的琪長公主。
「琪長公主是你母親皓宗皇帝那一輩份的,是皓宗最小的異父妹妹,是我們的皇姨。」說著素羅扔了個野果給依可。
「皇姨?那我們兩個是什麼關系?」依可順勢一接,疑惑道。
「我是怡塵王爺的女兒,你的表妹——雲銀素羅。」素羅跳到依可身旁坐下。
「怡塵王爺是我母親同母同父的妹妹,也是我皇姨對吧。」
「不錯。」素羅猛點頭。
「可是為什麼你姓雲銀,而辰逸姓南宮。」依可咬了一口野果問道。
「那是辰逸哥哥的傷疤,辰逸哥哥是外戚,他的母親長樂長郡主,全名南宮長樂。是南宮一族的人,並非我們雲銀皇族。南宮一族是雲銀第一武士家族,人才輩出比上官家族還有威望,可惜當年南宮一族為了保家衛國,全家奮起迎敵,無論男女皆死在戰場上,唯留一孤女——南宮長樂。琳皇女帝就是咱們的祖母心疼她幼小喪母,特命她為長樂郡主,也是我們雲銀唯一的外戚郡主。豈料,在辰逸哥哥8歲那年,長樂長郡主和辰郡馬出兵打仗,犧牲在戰場上,因此南宮一族就只剩下辰逸哥哥一人。」素羅解釋完畢,眼底流落出絲絲心疼。
听完辰逸的身世,依可心不覺的一痛。辰逸一直是這樣孤零零一個人嗎?沒有任何親人作伴!
辰逸是來到這個世界對自己最好的人,即便是因為雲銀晴才這樣。但這也足夠了,這般用情至深的男子,絕不能讓他受到傷害。
「對了,雲銀蝶衣為什麼要追殺你。」素羅饒頭滿臉疑惑,按外界傳聞,雲銀蝶衣對自己的妹妹可是呵護備至。
「為什麼?呵呵呵……」依可冷笑了幾聲,手捂著臂上的疼痛,緩步走到廟內的正中央,笑道︰「因為我跟她在玩生死游戲,至于游戲的內容想必只有我們兩個知道。」依可望著天空中耀眼的太陽,嘴角勾起一抹近乎邪魅殘酷的微笑。
雲銀蝶衣,你想要的東西到底是什麼,為什麼現在又不想要了。不過這不是重點,重點是我知道了你的弱點,你沉不住氣,被我幾激,就嚇得派人追殺。
不得不佩服的是你的確是個狠角色,可以讓所有人相信你是個好姐姐,戲演的比什麼都真,就連我也差點也陷入你的布局當中。
這次我大難不死,咱們的戰爭,也要真正開始了。
素羅不明所意的望著渾身散發戾氣的依可,不覺的一顫,或許,她沒有絲毫的力氣可以反抗任何傷害她的人,但是她卻有一種渾然天成的王者氣息,令人望而生畏的霸王氣魄。
遠處,忽地傳來陣陣馬蹄聲。
思緒頓時被拉回,兩人對望一眼,便借著破廟後門,快速往山上逃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