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衣男子環抱著她始終不言,只單單凝視著,看她由激昂痛哭到哽咽,由激亢到嘶啞。
如此撕心裂肺的她,自己是第一次所見,漆墨色的眼眸之中閃過幾絲復雜情愫。
即便滿身塵埃,那雙淒楚迷離的鳳眸依舊能夠俘獲人心,依舊能夠讓人沉迷而不可自拔。
依可顫抖著揚起手,捧起那張閃爍著金光的面具,欲其摘下。
之所以顫抖,因為這一摘,所有的疑慮或許會就此真相大白,所以壓韻的一切或許就會攤開。
手腕被人緊緊筘住,抬眼望去,漆墨色的雙眸依舊幽深如潭,讓人看不透。
「你確定要摘下嗎?」
低沉負有磁性的聲音在耳畔響起,猛然一哆嗦。
揚起的手也慢慢落了下來。
「你總是喜歡把無辜的人牽扯進來。」
揚起頭,疑惑不解的望著他。
「今日暗洛有可能會是他日的南宮辰逸!」
聞言,依可不僅臉色大變,這句話的意思任誰都能听明白。
忽地,依可只感一陣天旋地轉,片刻自己就到馬下。
他居高臨下的望著自己,遞出一封信箋,緩言道︰「送你。」
怔怔的接過手來,在听他接著說道︰「救你的人來了。」
依可猛地撇過頭,往後望去,是小碧與辰逸等人。
在回頭之際,已然沒了金色面具男子的身影,好似根本就不存在。
蹙眉,看著邊上的馬蹄印,一顆心沉澱著,沉澱著……
暗洛小番︰
我的愛終究沒能說出口。
其實這樣也好,如若說出口,應該會成為她的羈絆吧。
那名白衣縴塵的男子,嘴角洋溢著一抹苦澀心酸的笑容。
凌依可,一個穿越千年的奇女子,真的足夠讓我覺得此身無悔。
不能成為她心中之人,但能成為知己,也是人生一大快事。
看著滿滿弓箭襲上她之際,只是下意識的擋在她跟前。
看著她驚愕轉而悲憤的神色,恍惚間忘了萬箭穿心的痛楚,只為她傾心一幕。
原來自己也能夠在她心中佔據一席之地。
嘴角流淌下的鮮血,滴在她絕美的傾顏上。
她為自己哭了,不知道為什麼從未有的幸福感涌上心頭。
伸手拂去她凌亂的發絲,用盡全身交予她自己所釀制的解藥,雖不能夠解清全毒,卻能夠暫緩藥性。
不到片刻,萬箭穿心的撕痛,不住的刺激著神經,恍惚間看到身下的那灘鮮血,才意識到是自己的血。
用毅力認真看了一眼她的容顏,她的一切後,全身的力氣就像被抽緊了一般,眼眸緩緩合上,陷入一片惆悵的黑幕之中。
卻唯留著她會心一笑的驚容。
就這樣,血染白袍的他,好似睡著了一般,永遠不再醒來。
………………
看著辰逸妖孽般的美貌,淚還是克制不住的涌了出來。
暗洛,因自己而死。是不朽的事實,渾身血漬他安詳的睡倒于自己懷中的那一刻,就像烙印一般永遠定格在自己的腦海之中。
淚,一滴一滴地落下,在塵土上開出一朵朵水花。
平復心情後,緩緩攤開手中的信箋,神色由悲傷轉變成憤慨。
原來那信箋是一封密函,是求和信。雲銀蝶衣以贈出10座城池為代價要求大南停止進攻,並附上凌城的軍事地圖以表誠意。
她竟然以不惜犧牲1萬三千將士的性命,除去自己。
如若不是先前讓1萬將士出城,怕是也早就成了地下冤魂。
雲銀的百姓不會想到敬仰的君王會如此凶殘,雲銀的將士們亦不會想到忠心追隨的君主,竟是這般的殘酷。
就連依可也萬萬沒有想到,為了除掉自己,雲銀蝶衣竟然如此殘忍。
難道在她心中,只要自己有生之年坐穩皇位就夠了。根本不去管百姓,將士們的死活嗎?
這樣的人,連最基本的責任都談不上,又何談帝王之志。
她不配當皇帝!
腦海里如放映電影似的快速閃過,暗洛、西兒、北兒慘死的場景,東兒引火**的場景,還有千名將士們冤死的場景。
一幅一幅血淋淋的場景,引起依可心中的憤慨,她仰頭歇斯底里地吼道︰「啊……」
此時此刻的她,本是動人的清眸變得血紅,傾城絕顏因憤怒而變得扭曲,恍惚間如同一個嗜血的惡魔。
是的,此刻的她爆發了,爆發了長久以來的憤恨。
對雲銀蝶衣更是仇視到了極點,心中只有一個念頭,我要當皇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