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說實話,我本無心偷听劉易陽和孫小嬈的電話。真的,說實話,七年來我從未抓到過劉易陽一星半點兒偷腥的行為,所以我千真萬確不具備任何警察或偵探的素養或經驗。我只不過是因為要去給錦錦喂女乃才走出房間,才听見廁所里傳出來的我的丈夫的聲音︰小嬈,這種事兒你別往心里去,不值得。听話,快睡吧。
頓時,我周身的血液爭先恐後往腦門兒上涌,眼看著自己雙手變雙拳,還瑟瑟發抖。听話?听話?我呸。她孫小妖今天雖不紅也不紫,可好歹也在這娛樂圈闖了大半年了,也跟三流還有不入流的男藝人傳過了緋聞兩三段,逢場作戲作得以假亂真,可你個傻冒劉易陽竟把她當小綿羊,說出「听話」這等令人發指的話來。身為你老婆,我真是替你臉紅。或者說,你他媽已經當自己是沒老婆的自由人了?
錦錦的哭喊越來越短促,聲聲催人。我只得拔腳走入了公婆的房間,放任劉易陽在廁所里大肆犯傻。
「干什麼呢你?磨磨蹭蹭的。」婆婆心不甘情不願把錦錦交到我的手上。我敢說,她巴不得自己也能產女乃,免得每隔三個小時就要仰仗于我這個女乃媽。
「哎,我說你什麼了?怎麼眼圈還紅了。」倏地,婆婆的口氣變為慈母般。畢竟同一屋檐下,她也不好把她兒子的女人活生生給欺負了。而這就是我過門來的這一年中,我和她所雙雙信奉的生存法則︰進退自如,軟硬交替,以維持表面和平。千萬別欺人太甚,俗話不是說了嗎,兔子急了還咬人呢,那這人要是急了,可是什麼都干的出來。
「媽,不關您的事,我是太困了。」我這話分為兩部分,前一部分是真,後一部分是假。
錦錦啊錦錦,可憐我們母女,你還嗷嗷待哺,我還臃腫不堪,你的爸爸我的丈夫就已叫小妖吸去了魂魄。你天天餓了渴了尿了拉了就咧嘴大哭,干打雷不下雨,怎麼暢快怎麼來,可你可憐的媽媽我呢,也只有咬緊牙關,見機行事了。
「對了,剛才那個妖嬈打電話來,我問她找你什麼事兒,她說沒什麼事兒。」我故作平靜,仰在床上望著天花板娓娓說道。
沐浴過後干干淨淨的劉易陽同樣仰在床上望著天花板︰「唔,她就隨口那麼一說。」
「哦?那到底有事兒沒事兒?」
「怎麼了?你怎麼陰陽怪氣的?」
「沒怎麼,我就是奇怪,她一個台前的,在近十一點時,找你這個台後的干什麼,總不會是公事兒吧?」
「唔,半公半私吧。」劉易陽翻了身,把後背賞給了我。
「劉易陽,你還有沒有良心啊?」我一把掀開他的被子︰「我跟了你這麼多年,打上學那會兒,我就從家里帶好吃的給你吃,上你們宿舍去給你洗衣服洗襪子,除了你,我一個男朋友都沒交過,長這麼大,都不知道別的男人的嘴是什麼味兒的。到今天,我把孩子給你生了,生完了給你喂著,給你把女乃粉錢都省了,可你呢,你到底為我,為孩子都做了什麼了?」
劉易陽叫我出其不意的舉動給懾住了,也不知道冷了,也不知道蓋被子了,就那麼幾近光溜溜地蜷著︰「童佳倩,你這是發的哪門子火啊?」
「哪門子?你們劉家門子。你自己模著良心想想,我童佳倩有一丁丁點兒對你不住的地方嗎?結婚時要婚禮沒婚禮,兩家人總共五桌吃吃飯也就過去了,要戒指沒鑽石,光禿禿的一個環兒,我不也戴得美滋滋的嗎?還有,你看看這房子,一共三間,住了四代六口人,連我媽都看不下去了。你說說,我這麼能忍氣吞聲的老婆,你是上輩子積了多少德才修來的,你怎麼就不知道好好珍惜呢?」我的眼淚已經在眼眶里搖搖欲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