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襪子是特蕾西的?」
「除了她還能有誰?」
「她這毛病可真害人,進門就愛月兌鞋月兌襪子,怎麼出門時也不記得穿全乎了再走?」
「我那兒她的東西又不止這一雙一樣,哎呀,事情都已經這樣了,你還跟我說這沒用的干什麼。」
「那你惦著怎麼辦?我看你這意思,你好像還是很愛林蕾。」一個男人出軌並不可怕,可怕的是他根本不怕讓你逮著他出軌。只要他怕,就說明你還能降住他。
「我一直很愛她,以前愛,現在愛,以後也愛。」這幾個「愛」字從高大健碩的魏國寧嘴里吐出,頓時柔和了他的形象,是真正的鐵漢柔情。
「那不如就向她坦白吧,告訴她你是為了北京戶口,為了高升,為了錢,為了早日買房扎根北京,為了娶她給她過好日子,才這麼做的。」這一切,都是魏國寧一點一點親口吐露給我的。
「不行,這絕不行。」魏國寧斬釘截鐵︰「我是一個男人,我有男人的自尊。我這麼說,你可以覺得可笑,覺得我說一套做一套,但我就是這樣,可以讓這世界上所有人鄙視,但絕對要在林蕾面前做一個真正的男人。」
又是自尊,又是男人的自尊。劉易陽可以在我面前真實,但一定要在我的親朋好友面前維持他的傲骨,而魏國寧則恰恰相反,他可以為了在他所愛的女人眼里呈現驕人的男兒氣概,而向一個比他年長太多太多的女人出賣他青春的身體。這都是因為男人的自尊。
「我不會笑你,因為男人的自尊這種東西,正困擾著我。」
「所以童佳倩,你一定要幫幫我。」魏國寧自身難保,自然無暇關心我的困擾。
「你想我怎麼做?」
「你跟我去見見林蕾,把那雙襪子認下來。」
「我認?我認就能替你解圍了?難道我童佳倩不值得令其他女人介懷?」
「不是,我不是那個意思。我是想,你來編個理由,比如說你和你老公吵架,離家出走借住我家,或者比如你老公對你不忠,所以你成心利用我報復他,在我家布置好了,再引他過來讓他看。」
「喂,魏國寧,你自己遭了難,也不用這麼咒我吧?何況,除了吵架就是不忠,你以為林蕾會信嗎?她生活環境那麼簡單,思想那麼單純,她才不信這男女間會有那麼復雜,那麼丑陋。」
「對,你說的對。她就是單純,就是不相信我會做對不住她的事,所以只要我們給她一個解釋,她就會相信的,因為她願意相信。」
「那就把你的丑事解釋成我和我老公的丑事?」
「童佳倩,算我欠你的。」魏國寧給我恭恭敬敬鞠了一躬,嚇得我連連後退。他的這一舉動,充分表露出了他骨子里根深蒂固的純樸,這與他和特蕾西的種種所作所為相去甚遠。人就是這種矛盾的動物,體內先天的和後天的特質時時刻刻在較量,一輪一輪地,不知誰會佔據上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