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茉穿著單薄的睡衣立在黑漆漆的公路上,這里本就偏僻,再加上已是深更半夜,沒有車輛沒有行人沒有路燈。這夜是那麼靜那麼寒涼。徐茉踉踉蹌蹌的前行,走了一陣,頭腦漸漸清醒,她這是要去哪里?四周靜的可怕,天上連顆星星也沒有,她這是選擇了一個多麼不湊巧的夜晚離家出走。
走幾步,路邊的林子里撲稜稜飛起幾只鳥,徐茉一個激靈蹲在路邊,屏住呼吸的審視林子里的動靜。鳥兒飛起後,又落下,然後是秋蟲的啾啾聲。
她吃力的蹲在地上,雙手抱著肚子,怕肚子里的孩子受到擠壓。她要做媽媽了,做女人可以軟弱,作為母親必須堅強。她此時辨不清方向,身上沒有手機,沒有金錢,恐怖的氣息籠罩著她,她甚至不敢哭,怕引來野鬼或者猛獸。她在路邊如一個孤獨的幽靈一樣在夜色中寂然前行。怕孩子受傷不敢過于勞累,不敢歇息怕遇到壞人,一尸兩命。
不知走了多久,天空出現了魚肚白,然後她看到了城市,看到了車輛看到了有人類在行走。然後,一個驚喜過度,她失去了知覺。
黃柏青喝酒喝的太猛,在將房間里所有能砸的東西砸爛後,躺在床上睡著了。
天光大亮後,他習慣性的去模枕邊的徐茉,卻模到空蕩蕩的一片。他忽的坐起身子,想起昨晚發生的一切。徐茉竟然在晚上,在深夜,懷有八個月的身孕,離家出走了,走時只穿了一件睡衣。
黃柏青瘋了一樣拿起手機撥打徐茉的號碼,徐茉的手機在他下面嗡嗡作響。他額頭冒出冷汗,半夜時分,東郊別墅距離市中心要五十多里的路程,她會去哪里?會……
黃柏青不敢再去想,為什麼為什麼?自己會因為一段莫名的視頻對徐茉做出如此慘絕人寰的事情,她肚子里可懷的是自己的骨肉。
黃柏青開著車子一路追趕,在東郊公寓至市中心的路上來來回回跑了十幾趟,沒有發現徐茉的身影。他給大大小小的醫院去電話問昨夜有沒有收到一個懷有八個月身孕的婦人,答案均是否定,他給瑪麗去電話,給吳小蕾,徐莉,去電話。答案均是沒有見到徐茉。
他拼命使自己冷靜下來,車子漫無目的的到了北方制造廠。他召開會議,將公司的事情暫時交由李秘書和副廠長代理,沒有緊急的事情他不會出現。
會議結束,公司的所有管理人員一臉愕然。二十年來,黃柏青夜以繼日的打拼才有了今天輝煌的北方,如今,他要干什麼,隱退?
所有人臉上畫著問號,卻沒人敢問。因為黃柏青一向平和的臉上,今天太難看了,有些灰頭土臉,還有沮喪懊惱,並且潛伏著巨大的憤怒,一觸即發。沒有人因為好奇而願意成為老板盛怒下的炮灰,會議結束,一個個夾著文件夾悄然退去。
黃柏青開車回到東郊公寓,屋內雜亂一片,沒有徐茉回來的跡象,徐茉的手機,錢包,車鑰匙還在。他不知如何是好?是報警還是先去和徐茉的父母交待?
最終,他撥通了徐莉的電話號碼。
「我姐姐找到了嗎?她怎麼會離家出走?她懷有身孕的,你為什麼不攔著她?」徐莉說著在電話里嗚嗚的哭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