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姨!姑娘都昏迷不醒了,您就饒了她吧,別讓錢老板再折磨她了!」
「我饒了她?誰饒了我啊?我也不懂那錢老板奸尸是什麼愛好!但是人家出了錢,我能說不嗎?咱們開妓院,做的就是皮肉生意,誰管的了是死皮還是活肉?」
誰?是誰在爭吵?姬笑雲只覺得莫名煩躁。
「九姨九姨,要是讓姑娘再靜躺一躺,她沒準還能醒過來。」
「你看她哪里像能醒過來的樣子?在床上昏迷了十幾天了,人倒是養的白白胖胖的,還得搭著個你照顧。那個狗屁道士說什麼會招魂,結果還是死尸一條。」
死尸?在說誰?姬笑雲努力想睜開雙眼,卻發現這個簡單的動作十分困難,身體好像不是自己的一樣。等等,這身體好像的確不是自己的,自己的左臂應該已經斷了才對。感受著雖然不能動但確確實實完好的左臂。原本應該遍布傷口的身體,此時完全沒有疼痛,卻有一種姬笑雲所不適應的無力和虛弱。
這個想法連帶著潮水般的記憶涌進大腦。自己剛剛應該已經死了才對。那一刀左胸穿入,右胸穿出,透體而過,自己沒有理由還活著。除非……穿越?太搞笑了吧?這種事怎麼可能發生在自己身上?穿越等于另外一次生命,自己這種不珍惜性命的人,老天會那麼眷顧?
剛才那個女人說招魂?招錯了魂,所以自己躺在這個陌生的身體里?呵呵,老天也未必是在眷顧自己。貌似這個身體的主人正要面臨一種不那麼太好的遭遇。
「九姨您行行好,給後代積點陰德吧!」
「啪」的一聲脆響,阻斷了爭吵。「窯子里的女人,哪來的後代?」被稱作九姨的女人聲音驀地低了幾度。「要救她,等你一晚上也有她這麼值錢再說吧。」接著是離去的腳步聲,和剩下一個女孩子的抽泣。
那個抽泣的聲音在姬笑雲耳邊輕輕的低吟︰「姑娘,您都是為了救小桃才會落到這樣!小桃掉到水里是小桃自己笨,姑娘干嘛跳下來救呢?小桃從來就笨,小桃的命也不值錢,可是姑娘是將門之後啊!」
小桃。姬笑雲記住了這個名字,這是她來到這個世界上,第一個試圖救她的人。
一個新的聲音響起,似乎安慰著那個小桃︰「哎,落難的鳳凰不如雞。開國功臣的後人,家主還是兩朝老臣,可是只因為頂撞了皇上一句話兒,就全家被貶了。這姬老將軍也是,皇上都定年號息武了,當然要削兵,還有什麼可勸的呢?男為奴,女為妓,連累著自己的女兒都要來做窯姐兒,哎……」
小桃接著說︰「現在要是姑娘再被那錢老胖折騰一頓,可是連命都要丟了。」小桃說著又哭起來。
「姬家三十二位女眷白綾自縊,只活下了笑雲姑娘和她的堂妹,小桃,你覺得姬家嫡系的女子會甘願受辱嗎?」
「寒,寒梅姐!」小桃似乎愣住了。
「不知道死去的,和活下來的,誰更快樂一些。這姬笑雲姑娘,更願意活還是更願意就這麼一輩子不醒來,還是個未知數呢。清水芙蓉,呵,這樣的名號冠在姬小姐身上再合適不過了,可如果是在妓館的藝名,真是太諷刺了。」
原來這身體的主人于自己同名同姓。這就怪不得那個道士招錯了魂魄了。怕是,還有那個原來的姬笑雲並不願意回魂的緣故吧?她願意活,還是願意死,自己不清楚。但是自己,既然借尸還魂活過來了,就絕對沒有死的想法。也絕對沒有繼續受人侮辱的打算。清水芙蓉的雲姑娘,如果活著那麼讓你痛苦的話,那下半輩子的生命就由我來代替你。賜予我生命的女子,你的仇,我通通都會幫你報,不論是嫖客,是皇帝,還是那為了不知名的目的命令你忍辱偷生你的父兄。
將門之後?落難的小姐?青樓的妓.女?還真是一種適合自己的,有趣的新人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