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徒無名回來之後就沒有去見過一個人——慕離逸。
文薇已經成為慕離逸的二王府中唯一的女人,或許可以這麼說——慕離逸為了文薇解散了他以前所有的女人。
當年司徒無名「死」之前發生的事情對于他們二人來說都太過尷尬,司徒無名一直不敢去二王府,正如所有父母教導兒女一樣,就算這麼說︰你不是我兒子!那也是氣話,就像當初司徒無名說︰我沒有你這樣的徒弟!
慕離逸也是不敢見司徒無名的。
看著面前依舊宏偉的二王府,司徒無名止住了腳步,拉緊慕離曜的袖子。
慕離曜拍拍司徒無名的手︰「你還怪二哥嗎?」
「本來還怪,可是軒兒死了之後,不是很怪了。」六皇子死了之後,司徒無名才發現,不管以前殺了多少人,自己最親近的人還是留不住的,與其等到以後大家都老掉死掉,還要介意于以前的事情,那還不如現在多看一眼,多說幾句話。
二王府的門緩緩開了,門房臉色不大好,似乎這門不是為了司徒無名開的。
大門開過,門外站著司徒無名和慕離曜,門里站著慕離逸和文薇,看來是他們兩個人要出門,所以門房才開的門。
司徒無名看到慕離逸那張驚訝的臉轉身就走,慕離曜拉住她的手,對她搖搖頭,又不是你犯錯。
司徒無名抬起頭望著慕離逸半晌︰「你個死小子,你師傅我來了你都不請我進去坐坐!」
慕離逸突然笑了,笑的很怪異︰「師傅……」
司徒無名也笑了。
司徒無名坐到中廳的椅子上,慕離逸和文薇雙雙跪下︰「師傅,對不起。」
「你說什麼?我沒听到。」司徒無名捂住耳朵。
慕離逸拔高嗓門︰「師傅!對不起!」
「聲音太小了,我還是听不到!」
「師—傅—!—對—不—起——!」慕離逸的聲音貫徹整個二王府。
司徒無名拍拍慕離逸的頭︰「挺好,听出來了,你這半年來勤練功了,不過,當初是你身邊這個女人害死我的,所以——光說對不起還不夠。記不記得當初我要晨衣去救她的時候說了什麼。」
「你要我的命,我給你了,可是你不讓我死。」
「那個時候我要死了,所以我不讓你陪葬,現在,我沒死成。」
慕離逸眼神轉了兩圈︰「你還讓我死?」慕離逸的聲音很小。
司徒無名緩緩道︰「那倒不用,你們兩個,領二十大板吧。」
慕離曜幸災樂禍的看著兩人。「二哥,你師傅讓你去領二十大板,去吧。」
司徒無名道︰「我一條命換你們兩個人每人二十大板,多嗎?」我靠,一條命啊!絕對不能就這麼饒了他們。
慕離逸道︰「師傅,我是二王爺,你想讓誰來打?」
「我來。」司徒無名甩甩手︰「絕對夠力道。」
文薇閉住嘴巴不說話,她不知道該說些什麼,如今她也是在黃泉路上走過一遭的人,她曾經害了司徒無名一命,可是司徒無名卻救了她一命,她什麼都不能說,什麼都沒資格說。
「王妃……」文薇還是開口了。
司徒無名看了文薇一眼︰「別這麼叫我,我看你也快是了。」
「王妃,那事情都是我惹出來的,二王爺身子嬌貴,四十大板全由我領罰可以麼?」
「可以,我不反對。」司徒無名雲淡風輕道。「但是慕離逸會答應嗎?」
慕離逸道︰「自然是不答應,師傅你要打就打,我絕無半點怨言。」
很理所當然的,二人趴在椅子上挨了司徒無名重重的二十大板。
慕離曜也看直了眼楮,從小沒受過一點苦的慕離逸竟然真的挨下了那二十大板還一聲沒叫,二哥練出來了。
司徒無名丟下板子,扶起來慕離逸︰「疼不疼?」
慕離逸從牙縫里擠出來幾個字︰「……不……不疼……」
司徒無名又拍了他一下︰「你要是不疼我打你干什麼?!」
「疼……」
「知道錯了沒?」
「知道了。」
司徒無名按住慕離逸,從懷里拿出晴燁的金瘡藥丟給他。「你現在是身體疼,當初……我臨死的時候,你拉著我要我救你的薇薇,你知道不知道我心里的什麼感覺,這就是我教出來的好徒弟!」司徒無名指指心口︰「我這里疼啊!比死還疼。」
慕離逸看著哽咽的司徒無名︰「對不起,師傅。」
「你現在說對不起沒用,如果我真的死掉,你會不會傷心?我不知道,也許你只要有你的薇薇在身邊,你根本不會為了我的死而傷心……我……我……」司徒無名轉身,大步流星走出去。
慕離曜跟在後面,拍拍慕離逸的肩頭︰「別放在心上,她今天會來就代表原諒你了。」
司徒無名回七王府抱住被子蒙住頭不說話。
慕離曜揭開被子,輕柔的吻掉她臉上的淚珠,擁她入懷︰「我知道你心痛,半年前的痛現在才發泄出來,好好哭吧,很多事情我可以幫你承受。」
那個溫暖的懷抱,司徒無名入睡了,這個懷抱,勝過她想象中的任何東西,這才是一個女人的夢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