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飯店出來,歐世軒前去取車。
錢前就和金華走路過去,一路上倆人誰也沒說話。
「你討厭我的做法,對不對?」金華自然注意到錢前的態度有些冷淡。
「如果你這樣想,我也沒有什麼好說的。」錢前覺得既然她能這樣說出口,說明心里早就認定了,自己說什麼又有什麼用?
金華腳步一滯,想不到她這樣回答,換做別人,怎麼也會開口否認,哪怕是心里不是這麼想的,一時之間不知道怎麼接話,又是朝前走去。
「金醫生,你是權威,是名醫,只是有些事情並不是一些專業知識和五年經驗就能夠一錘定音的,下次你再想大嘴巴的時候,最好先確準。」過了路口,錢前扭過頭來,看著金華,淡淡的說道。
金華心里一驚,一下子就拽住錢前的手腕,急急問道︰「你是什麼意思?」
「字面意思,你懂的。」錢前後退了一下,想要掙開金華的手,語氣平平的說道。
從小到大,錢前都不大喜歡和人太親近,就算是閨蜜,也只是感情好,卻很少說挽著手,對于金華,談不上喜歡,如今心里還稍稍有一些排斥,就更不想被她拉著了。
一旁的金華卻是再也無法冷靜,起初拿給歐世軒體檢報告的時候還覺得自己雖然是有點違背醫德,私自拿了她的體檢資料給其家屬,卻也不為自己的所作所為後悔半分,可是今天,不止一次的被眼前這個女人的眼神搞得心煩意亂,甚至開始懷疑自己是不是弄錯了什麼,所以她才可以那麼理直氣壯的看著自己,對于自己的歉意也置之不理。
的確,道歉的話雖然說了,至于有多少誠意自己心里清楚,自己內心深處,根本就不覺得有必要向她道歉,沒有一個男人可以容忍一個女人私自拿掉自己的孩子,即使他深愛這這個女人。
可是連叔叔都來醫院找自己詢問此事了,想必倆人為此鬧別扭了,心里就又有些過意不去,所以才想到約她一塊吃個飯說清楚,卻沒想到她還真是個性剛烈。
歐世軒開車過來,就看見倆人拉扯在一起,當下以為錢前對于金華告訴自己她私自流產的事心懷不滿,所以趁自己不在對金華言語相向,開了車門,沖下車子,幾個大步,上前扭住錢前的手腕,冷然開口︰「你在做什麼?」
突然而來的力道,錢前只覺得自己的手腕都要被擰斷了,疼痛的小臉有點扭曲,卻也倔強的不說話。
金華訕訕的抽回緊抓錢前的手臂,抿了抿唇,不知道怎麼解釋。
的確,剛剛錢前的話讓一向淡定的金華不淡定了,她突然很害怕,害怕是自己搞錯了,招呼一句,匆匆朝醫院趕去。
歐世軒更加篤定是錢前說了什麼話,所以金華才不高興了,甩開錢前,幾個大步追上去,擋在金華前面。
「她是不是說什麼了?你告訴我,我讓她向你道歉。」歐世軒緊盯著金華,想要看出一絲端倪。
「沒什麼,我還有事要忙,失陪了。」金華說完,想要繞過去。
「不行,為了讓我知道真相害你受委屈,這對你不公平。」
歐世軒按住金華的肩頭說著,又是沖錢前招了招手。
錢前懷疑自己是不是眼花了,站在那里一動不動,兩眼卻是有點泛酸。
歐世軒幾個健步又沖了過來,拽起錢前就朝金華奔去,他的步子又快又急,錢前和跟不上,有些跌跌撞撞。
「給金華道歉。」歐世軒冷眼看著錢前,眼神里是說不出的幽寒。
「世軒,你別這樣,錢前她沒說什麼。」金華心里一陣紛亂,著急的開口。
「歐世軒,請問我需要道什麼歉?」錢前仰起頭,看著眼前陌生的不能再陌生的臉,揚聲問道。
「你心里清楚。」歐世軒氣呼呼的月兌口而出。
「很抱歉,我不清楚。」錢前挺直脊背,不由的冷笑一聲。
歐家輝和吳玉華因為放心不下,一起去了公司,沒見到倆人,就趕來醫院,剛好踫上幾人。
「阿姨,叔叔,你們怎麼來了?」金華最先看到兩人,禮貌開口。
「爸,媽。」歐世軒松開緊抓著錢前的手腕,對著兩人喊道。
錢前低頭一瞥,手腕上已經多了一圈深深的紅印,斂了眼眸,咬了咬唇,轉過身去,喊了一聲︰爸,媽。
「前前,你說這麼大的事,你也不和我們商量,世軒也被悶在鼓里,一時接受不了,難免心情不好,不過手術都做了,再說這些也沒用,你們就別再鬧了,公司那麼多事要世軒忙,焦頭爛額的,你這大著肚子老生氣,對胎兒也不好。」吳玉華看著錢前,語氣雖是溫和,但是言辭之間卻也偏袒兒子。
錢前只覺得心口那里「喳」的一下疼得厲害,整個人一下子痙攣,嘴唇囁嚅著,卻是說不出一個字來。
他都認定了,更何況婆婆呢?
「別說了,天好像要下雨了,先送前前回家吧,世軒你一個人去公司吧。」歐家輝注意到兒媳婦臉色不好,連忙開口。
吳玉華見兒媳婦不開口,以為她是知道自己錯了,想著自己是不是言重了,笑了笑,上前拉過錢前的手,卻一下子看到她手腕上的紅印,驚呼出聲︰「怎麼回事?
「沒事。」錢前抽回手,淡淡開口。
「世軒,你怎麼能夠對錢前動粗?」歐家輝變了臉色,訓斥著兒子。
歐世軒瞥眼看去,就見她潔白的皓腕上赫然多了一圈紅印,那紅是那麼的顯目,一時之間竟覺得眼楮被灼的有些生疼。
別別扭扭的上前拉住她縴細的手腕,卻是刻意避開了那道紅印。
錢前很不習慣在這樣的情形下被他牽著手,可是礙于公婆在場,也不好硬生生抽回,任他握著手腕,卻是再也不想面對那張已然變的陌生的臉。
歐世軒開車回了公司,歐家輝和吳玉華則送錢前回別墅。
以往錢前會和吳玉華拉拉家常,可是今天實在不想說些什麼,上了車,說自己很困,閉了眼靠在椅背上,便不再開口。
吳玉華和歐家輝相視一望,竟也是無可奈何,原以為婆媳會一直好好相處下去,這回卻是頭一次感受到兒媳婦的刻意疏離。
回了別墅,錢前換了一身寬松舒服的家居服,心想著把公婆晾在外面不好,深呼吸一下,走到客廳。
公公說婆婆和吳姨在準備做湯,心想著自己沒有胃口,還是告訴她們不要張羅的好,于是走進廚房,卻不曾想里面的兩人居然在議論自己,緊了緊外套,轉身和公公說了一句,回了臥房,眼淚無聲落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