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錢前還沒有準備好開場白,就見他倏地竄到眼前,一下子抓住自己的手,朝他臉上摑去。
手上火辣辣的疼,再一看他,白皙的臉上一下子多了五個手指印,本能的想要抽出手來,臉色也一下子慘白,半天才找到自己的聲音。
「歐世軒,你這樣算什麼?你是想懲罰你自己還是想從我這里找平衡?想挨打就用自己的手呀,干嘛非要用我的手當工具?」錢前瞪著眼楮看著歐世軒,冷聲質問。
歐世軒顫抖著手,模向錢前的左臉,顫聲問道︰「當年你一定很痛吧。」
錢前一下子揮開他的手,指著心髒的位置︰「我的痛在這里。」
「對不起,真的對不起,是我不好。」歐世軒雙手扶住錢前的肩膀,重復了一遍又一遍。
「當年發生那樣的事,你火大,氣大,恨大,我可以退一萬步,站到你的立場上,體會你的當時的失望,體會你當時的痛苦,去理解你的所作所為。可是前兩天呢?你不給我開口的機會就像當年一樣給我定了罪,我殘忍,我心狠,你把我想的該有多麼的不堪?你是在侮辱我的人格還是侮辱你自己的眼光?」錢前終于忍不住,凝聲質問,頓了頓,接著說道。
「你總是傷害我之後說抱歉,總是抱歉之後繼續傷害,人心是肉長的,也會疼的。是的,我不夠大度,我小肚雞腸。你的每一次傷害我都記在心里,記在回憶里。也曾試著去忘記,卻發現每一次被你傷害之後,那些令人難過的往事就像是放電影一樣在腦海里重復上演。你累積給的傷害,就這樣一次次放大,而最後,你能做到的只是重復說抱歉。」
歐世軒一動不動,就這樣直直凝視著聲聲控訴的她,她清亮的雙眸里沒有淚水,卻是掩飾不住的失望心酸。
「我真該死,害你這麼傷心,這麼難過。」默了半晌,歐世軒閉上眼楮,長吁一口氣,一拳重重砸在門板上,登時擦掉好大一塊皮,露出里面粉紅的細肉。
「你,你……」錢前驚的說不出話來,愣了半天回過神來,急急的伸手去擋他又要錘門的拳頭。
歐世軒速度太快,瞅著錢前的胳膊抬了起來,想要收回拳頭卻晚了,一下子錘在錢前胳膊上。
「疼不疼,快讓我看看。」歐世軒著急的想要挽起錢前的袖子,檢查有沒有傷到哪里。
「我沒有說錯吧,你沖動起來就像頭獅子,只會傷害我。」錢前皺著眉頭說道,他這一下子幸虧歪了,不然自己的胳膊得廢了。
「我,我該死,快讓我看看。」歐世軒小心翼翼的挽起錢前的袖子,看見白皙的胳膊上紅腫一片,擰著眉頭,輕輕的揉,過了半晌,悶悶說了一句︰「疼就哭出來吧,在我面前不矯情。」
錢前本來就覺得委屈,听他這麼一說,眼淚就在眼里打轉。
「有沒有消炎藥,擦一點好得快。」歐世軒見半天還是腫著的,又是急急問道。
錢前痛的抿著嘴不說話。
「我們去醫院。」歐世軒冒出一句,又是沖著小衡的房間喊了一句︰「小衡,出來。」
「來啦。」小衡美滋滋的跑了出來,看見錢前的胳膊受傷了,一下子就變了臉︰「爹地,你又欺負媽咪了?我再也不理你了。」
說完,小家伙生氣的撥拉開歐世軒的手,踮起腳尖,在錢前的胳膊上輕輕吹了幾下︰「媽咪,小衡給你呼呼,就不疼了。」
「乖,媽咪不痛。」錢前彎子,輕輕模了模小衡的頭,嘴角輕輕勾起,兒子剛才那句話他臉上半天沒轉過來,一直鐵青著,這叫自作自受,誰讓他只會沖動。
「小衡,爹地剛才不是故意的,別生爹地的氣,咱們現在就陪媽咪去醫院好不好?」歐世軒也蹲子,哄著小衡。
得道多助,失道寡助,自己未來能不能幸福,多半把握在兒子手里,這下又意外傷害了她,兒子又討厭自己了吧,哎,歐世軒悲催的想著。
「小衡,爹地做錯了,接受懲罰好不好?要不讓你媽咪把爹地打一頓?」歐世軒左哄右哄哄不好,最後不死心的問道。
「媽咪,你說好不好?」小衡仰起頭來,看著錢前。
歐世軒當下緊張兮兮的又是看向錢前,卻意外捕捉到她嘴角沒來得及隱去的笑意,一下子看到了希望的曙光,勾了勾嘴角︰「老婆,您就大人大量不計小人過,饒過小的這次吧,小的再也不敢了。」
錢前見他一副低眉順眼的可憐模樣,實在不忍心,撇了撇嘴︰「我才沒工夫和你計較呢!下次想自虐最好找別人看不見的地方去。」
「謝謝老婆大人。」歐世軒的臉上騰的就升起喜悅的笑容,說話也變的輕佻起來。
「別這麼叫,我是糟糠下堂妻。」錢前不滿的瞪他一眼,在一旁的沙發上坐下。
「走吧,趕緊去醫院吧,看看有沒有傷到骨頭。」歐世軒正了神色,擔憂的說道。
「媽咪,你不生爹地的氣了?」小衡眨巴著大眼楮,腦袋一會歪過來,一會歪過去,打量著錢前的臉。
「哼哼。」錢前用鼻尖踫了踫小衡的,在他小臉上蹭了蹭,又是說道︰「這兩天和他一起住,好不好?」
歐世軒後知後覺的意識到錢前那個他指的不是別人,正是自己時,心里一下子樂開了花。
「媽咪,那你呢,你要和爹地一起住嗎?」小衡想了想,又是嘟著小嘴問道。
「當然啦,媽咪當然要一起住的了。」歐世軒根本就不給錢前說話的機會,就像是做搶答題一樣搶先給了答案。
「媽咪有事情,過兩天來看你,你要听話,乖乖的。」錢前用手理了理小衡的衣領,不放心的叮囑著。
「不行,我再也不讓你離開我半步。」歐世軒著急的攬過錢前的肩膀,眼楮里滿是希冀和緊張。
錢前淡淡的看著歐世軒,「不要再輕易說出這些,說的不必做,做的不必說。我已經不是三年前的那個我了,想要以丈夫的名義要我的心,那就拿你的心來換,百分百,差一毫一厘我也不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