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邊的夜色依舊顯得寂寥,這河也許和我一樣見證著這座城市的悲歡離合,我與依然兩人坐在那天我們相遇的地方,兩人回憶著那天的情形,依然訴說著那時候的心情然後傻傻的笑著。
看著夜色越來越深而依然卻穿的並不多,我害怕她坐久了著涼便提議早些回去吧,而她則像沒事人一樣站起身動來動去的還說這樣就不會冷了。看著她在眼前跳來跳去的我扭頭一笑,卻看見這河邊除了我和依然以外還有一個身影在徘徊著。依然見我看著什麼便順著我望去的方向看過去︰「緋夜,這不是這幾天我們一直去的那個飯店里的服務生麼?叫……叫……何……何……」「何晉平。」「嗯對,他這個時間在這里干嘛呀。啊,不會是和我那時候一樣想不開吧。」依然終究心還是善良的,一想到何晉平可能是要自殺便急得團團轉,嘴里念叨著︰「救不救啊,當然救,可要是不是自殺怎麼辦,可是不救又怎麼對得起良心啊,救……怎麼救啊……」看著眼前的依然亂了方寸的樣子,本不喜好管閑事的我起了身,沿著河邊走到了那個名為何晉平的男子身邊。
他看到我走過去只是望了一眼就繼續在那愣著神,眼里的是絕望和悲傷,毫無生氣的站在河邊。我望著披著夜色的河水開了口︰「知道麼,這條河邊有很多寶藏。」也許是因為我們曾經見過多次又曾插手過他的事,也或許是因為認為自己馬上就要月兌下這世俗的包袱了,總之他接了我的話︰「又是城市傳說麼。」
「也許吧,但是信一下又何妨。」
「我不會再相信傳說了。」
「那麼說你曾經相信過不是麼。」
「信了又怎麼樣,父親深信著這個城市里曾有神存在,相信神總有一天會回來城市會降下大雪,一生樂善好施,擁有高超的廚藝創下一番事業,臨終的願望是讓我把他的事業繼承下去,可是年少時我多少次向父親信仰著的神祈禱我能守住父親留下的這飯店到頭來卻連留在里面打工的資格都沒有了,連活下去的意義都沒有了還讓我如何相信神靈和傳說這類虛無的東西?」
「沒錯,神和傳說都不可信,但是死了就代表放棄,既然是自己放棄了自己,那就算是傳說是真的又能如何呢?從這跳下去一切就這樣結束了,你親自破碎了你父親的期望,如果活下去那麼你就有機會找到屬于自己的寶藏。」
何晉平沒有說話,只是在想著什麼,而一邊的依然看我似乎和他交談的不錯也早就靠過來在一旁听著,見何晉平有些動搖她便開了口︰「其實,傳說是真的,我在這河邊找到了屬于我的寶藏,就在我想結束自己這無望的人生的時候。」何晉平抬起頭看了看正依靠著我的依然,卻又低下了頭,輕聲的嘆著︰「可是實現不了父親的願望我活著又有什麼意義,飯店已經歸了他人了,我再也回不去了。」
「回不去又如何,如果只是因為這樣放棄你難道不覺得可惜麼?」也許我真的不會安慰人,只是看著善良的依然和這眼前找不著前行之路的何晉平我不想讓他們在這條河邊留下遺憾。
「喂,你是不是沒有地方去了?」依然突然想到什麼似得問著何晉平,何晉平點了點頭,似乎因為依然的興奮而更為悲傷了,「我剛听你說你父親是個很厲害的廚師,那你也會做飯咯?」「雖然廚藝不及父親,但如若不是別人故意刁難我也該是個不錯的廚師。」何晉平回答著依然的話但話語間卻還是沒有什麼生氣。「來我們家吧,雖然離這有點遠但是我們有很大的房子,你來做我們的廚師吧,當然我會給你工資的,這樣你就又能做回廚師了而且我們也不用為吃發愁了。」「廚師?可是我……」何晉平對依然突如其來的邀請有些措手不及,「我想再回我父親的飯店。」
看著何晉平的猶豫和依然失望的樣子我開了口︰「以你現在的樣子回去就算勉強回到那了你還不只是個服務生,廚藝也逐漸生疏了吧,每天挨打受氣他們連廚師的尊嚴都不會給你留的,還不如像依然說的去我們那,至少把你丟下的手藝再一次拾起來,工資可能不是很高但至少到時候就算不想在我們那做下去了也有點錢回來做點小生意,等有錢了再把那店買下來風風光光的以老板的身份回去不是更好。」
一旁的依然听著我的話在一旁連連點頭附和,而何晉平在沉默片刻後也答應了我們的提議,我不知道自己這樣做到底是對是錯,但是只要看到依然高興的樣子便夠了,對于我來說如今最想保護的不是自己的秘密,而是依然、菲雪還有姚琳她們的笑容,如果不是她們我又怎麼可能選擇前行。雖然依然說是我為她驅散了孤獨但又何嘗不是她們為我驅散了寂寞呢,一個又一個的走入我的生活,縱使讓我有些許不安卻終究用她們的心溫暖了我給我勇氣結束等待。
帶著何晉平回去的一路上依然便介紹著那房子和住在里面的每個人,就像要在他看到那房子前就知道一切一樣,當然她沒有說出我的秘密,對于我的一切她都輕描淡寫的用「還有緋夜」一筆帶過。
也許那條河邊真的有寶藏,雖然那個傳說只是我隨口一說,但綺韻在河邊找到了自己的寶藏——菲雪,而我和依然也是在河邊遇見了彼此,因為這次相遇我的一切都改變了,我遇見了姚琳和菲雪,而現在我們都各自守護著屬于自己的那份寶藏,也許所謂的傳說也曾經是別人隨便說說而已吧。